周淑慎病倒了,玉熙知道以後就叫來了琅哥兒:“你娘病了,你去康王府探望下她。”周淑慎料理宮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些嬪妃,時不時鬧出點幺蛾子。雖然有玉熙的撐腰,但也是累人得很。
鴻琅有些着急,說道:“曾祖母,我現在就去。”
玉熙讓餘盛陪着一起去。
自入宮後,玉熙就讓餘盛跟着鴻琅。另外,還給了他兩個小廝。這兩個小廝一個武功很不錯,一個學了醫術。
到了康王府,看到周淑慎氣色尚好鴻琅懸着的心才放下:“娘,你生病怎麼都不讓我知道?若不是曾祖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言語之中,有着淡淡的委屈。
周淑慎說道:“娘就是一點小病,不礙事的。現在天色晚了,你快點回宮去。”
鴻琅哪願意回去。
母子兩人爭執之下,馨月笑着道:“母妃,難得小弟回來,你就讓他在家裡住一晚上。明早,再讓小弟回去。”平日裡,都很少看到弟弟。馨月想與琅哥兒多相處,都沒有機會。
鴻琅也說道:“母妃,你就讓我在府裡住一晚,明兒個我一定早早回宮。”
周淑慎拗不過兒女,點頭答應了。
原本鴻琅還想給周淑慎守夜,可是周淑慎不願意:“娘喝完藥就睡下了,等我睡下了你也去休息。”
鴻琅點頭道:“好。”若是晚上沒休息好,明日又沒精神。要、沒達到先生的要求,又要捱打了。
周淑珍吃完藥,沒一會就睡下了。鴻琅見天色還早,就練起了功。
馨月知道以後,讓廚房燉了銀耳蓮子羹。東西做好以後,她親自給鴻琅送去。
鴻琅每晚有吃宵夜的習慣,所以也沒拒絕。剛伸手要去接,就聽餘盛說道:“小殿下,讓福大驗過再吃。”
聽到這話,馨月看向餘盛,眼神透着不高興。
鴻琅聽到這話,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馨月面色微變,問道:“鴻琅,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了嗎?”
福大仿若沒聽到馨月的話,從懷裡取出兩根拇指大的小盒子,盒子一打開就見裡面擺着一排的銀針。
鴻琅說道:“姐,小心駛得萬年船。”他相信馨月不會害她,可是馨月身邊的人以及廚房的人他卻是信不過。命只有一條,他必須謹慎。
話剛說完,福大將已經變黑的銀針遞給鴻琅看:“小殿下,你看……”
馨月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怎麼會、怎麼會有毒……”
說完,馨月盯着她的貼身丫鬟紅麗問道:“我不是讓你盯着爐子不要走開,這是怎麼回事?”
紅麗也是嚇得全身發抖:“郡主、奴婢是一直都盯着,半步都沒走開過。”
餘盛冷着臉問道:“那你端了這蓮子羹到這裡來的路上,可遇見了什麼人?”
紅麗想了半天才說道:“路上碰見了紅霞姐姐,她問我郡主這麼晚還要吃蓮子羹。聽到是給小殿下做的,她就走開了。”紅霞是鴻斌的貼身丫鬟,所以紅麗也沒防她。
在啓佑的鼓勵下,鴻斌去年年初去了江南求學。當然,是隱姓埋名。要頂着前太孫的身份去,也不能安心學習。
餘盛立即叫來大管家:“府裡的門全部都上鎖,一隻蒼蠅都不準放出去。另外將廚房的人以及跟這個紅霞她接觸過的人全都抓起來。”
派去抓紅霞的人,空手而歸。因爲這丫頭一瞧不對,就撞牆自盡了。
經過審訊,查出傍晚時譚如夢院子裡的管事媽媽跟紅霞接觸過。
周淑慎第二日醒來,聽到這事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向馨月,周淑慎眼神帶着冷意:“你要給阿琅做夜宵,爲什麼不在我的小廚房裡做,跑大廚房去做什麼?”小廚房都是她的心腹,做的吃食不會有問題。
馨月紅着眼眶說道:“小廚房都是藥味,我怕阿琅不習慣,所以纔去的大廚房。”怕出事,她還讓紅麗不錯眼地盯着羹湯。誰能料到,就這樣還是出事了。
周淑慎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若不是餘盛謹慎一定要驗過那一碗羹湯,阿琅現在就沒命了。”小兒子若沒命,那她們這輩子都得看人臉色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馨月哭得不行:“母妃,都是我的錯。母妃,你打我吧!”哥哥就因爲她要白狐皮丟了一條胳膊,如今阿琅也差點因爲她丟命。馨月真的害怕因爲這些事,周淑慎會厭了她。
看着馨月惶恐不安的模樣,周淑慎將她抱在懷裡:“娘不打你,但是我們現在處境很危險,你一定要多長几個心眼。”
馨月一邊哭,一邊點頭。
安撫好了馨月,周淑慎叫來了大管家:“兇手查出來了沒有?”
大管家說道:“指使紅霞在小王爺夜宵下毒的,是譚側妃身邊的李婆子。李婆子招供說毒藥是譚側妃給的,可譚側妃說李婆子栽贓陷害冤枉她。”
“冤枉?她不是一直盼着鴻琅出事,這樣就能踩到我頭上。”說完,周淑慎說道:“給我備衣,我要進宮。”譚氏一日不除,康王府就一日不得安寧。
心腹丫鬟綠珠說道:“娘娘,這事奴婢覺得你不該插手。若不然,要譚氏反咬你一口,說你是栽贓陷害怎麼辦?”就譚氏的德性,十有八九會這麼幹。
周淑慎面色一頓,說道:“你說得很對,這事我不能插手。”她一插手,反而不能替兒子報仇了。相反,若是她什麼都不做,太上皇跟太后肯定會爲琅兒出頭的。
說完,周淑慎躺回到牀上。
如主僕所預料的那般,譚如夢真跟餘盛這是說周淑慎使的詭計,目的就是爲了除掉她這個眼中釘。
餘盛氣得都笑了:“看來,不給上刑你不會說實話了?”虎毒不食子,更不要說鴻琅還是內定的繼承人。周淑慎又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可能爲了除掉譚如夢讓兒子陷入險地。
詭異的是給譚如夢用了大刑,她仍堅持自己是冤枉的。甚至,還一直詛咒周淑慎,說做鬼都不會放過她。
餘盛面色有些凝重,接着審訊了貼身服侍譚如夢的丫鬟跟婆子。審訊完以後,餘盛就進宮了。
玉熙聽完以後,面色有些凝重:“譚氏咬死了自己是冤枉的?”
就譚氏那怕吃苦的德性,若這事真是她指使的,餘盛不認爲她熬得過酷刑。
餘盛說道:“太后,我審訊了譚如夢身邊的丫鬟婆子,最近一段時間她並沒有異樣。”至於丫鬟婆子說譚如夢****詛咒鴻琅早死殘廢這些話,他就沒說。省得太后聽了,心裡堵得慌。
“你覺得會是誰?”
餘盛搖頭說道“沒有任何的線索,無法做出猜測。”
“周淑慎不可能爲了除掉譚如夢拿鴻琅來做餌,而譚如夢咬死沒害鴻琅。那指使這事的,另有其人。”
餘盛有些憂心:“太后,這人藏得如此深,鴻琅小殿下處境很危險。”
玉熙笑了下,那笑容不達眼底:“藏得再深,左右不過那幾人。”幕後之人,定是那幾位成年皇子,不過無憑無據這話她也不會說出口。若不然讓啓浩知道,還以爲她爲了鴻琅想要除掉幾個孫子呢!
餘盛問道:“太后,那現在怎麼辦?”線索在李婆子這斷了,譚如夢又咬死自己是冤枉的。這個案子,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玉熙說道:“這事交給皇帝處理吧!”不管如何,鴻琅是內定的繼承人。現在有人要害他,這事交給啓浩處理最妥當。
啓浩知道這事,叫來了鴻琅:“琅兒,你覺得這事該如何處理?”
鴻琅想也不想就說道:“孫兒聽皇祖父的。”他相信,啓浩會給他一個公道的。
“那皇祖父將譚氏處死,鴻斐兄弟兩人發配到西海去。”
聽到這話,鴻琅說道:“皇祖父,孫兒相信這事跟二哥還有三哥沒有關係。”
啓浩故意說道:“你的意思,讓皇祖父放過鴻斐兄弟兩人嗎?”
鴻琅點頭道:“皇祖父,二哥三哥他們是無辜的。皇祖父,求您不要降罪於他們。”
聽到這話,啓浩心情大好:“琅兒知道友愛兄弟,皇祖父甚是欣慰。”
作爲父親,自然希望兒女都能平平安安的。鴻斐兄弟對琅哥兒一會都不友善,他都能爲其求情。以後他登基當了皇帝,自然也會善待他的叔叔們。
雖然譚如夢一直叫冤說此事與她無關,可有李婆子的供詞,啓浩還是決定將其處死。至於鴻斐跟鴻?,啓浩準備將兩人交給周淑慎教導。
玉熙知道這事,無語地看了一眼啓浩:“你不知道譚氏跟周氏兩人的恩怨?她們兩人,可是死對頭。周氏又不是聖母,怎麼可能會用心教導鴻斐兄弟兩人。”
啓浩是覺得他交代周淑慎這事,周淑慎不敢不用心。可聽了玉熙的話,他又有些猶豫了。
“將鴻斐跟鴻?找好先生與武師傅,然後將兩人送去鎬城。”願意好好學,以後也能成才。不好好學,以後就混吃等死。
若兩孩子留在康王府,爲了琅哥兒的聲譽會善待鴻斐兄弟兩人。可將來,卻說不準了。不過兩孩子現在就離開京城,以周淑慎的性子也不會斬盡殺絕。兩孩子,總歸有條生路。
這法子,也算是全都顧及到了。啓浩點頭說道:“聽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