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奎到了後院,沒多會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大兒子鐵蛋落水了,是被女兒如意推下去的。
陸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說道:“老爺,差一點,就差一點點鐵蛋就沒了。老爺,你可要爲鐵蛋做主呀?”
鐵奎望着女兒如意,問道:“怎麼回事?你自己說?”如意是肖氏生的,平日裡鐵奎對這個嫡長女也不錯的。
如意仰頭說道:“爹,不是我推的,是他在水邊玩沒注意掉進池子裡的,跟我沒有關係。”被這樣冤枉,如意非常憤怒。
陸氏尖叫道:“你胡說,乳孃說她親眼看到你將鐵蛋推倒水裡去的。我知道一定是你嫉恨鐵蛋,所以你想害死他。”
如意氣得臉色通紅,說道:“你胡說八道,我沒有,我沒有推他進去。是乳孃自己走開沒照料好鐵蛋讓他落水裡的。”
乳孃跪在地上,哭天搶地叫冤枉:“是大姑娘說要陪大少爺玩一會,我正好腹痛所以就答應了,卻沒想到大姑娘竟然起了歹念。若是老奴知道,就是痛死也不離大少爺半步了。”
如意非常憤怒地看着乳孃。
鐵奎望着如意身邊的丫鬟小草,問道:“你說,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鐵奎特意問了小草,就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小草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說話。
鐵奎說道:“你若是不說實話,等我查出來我就將你賣到窯子裡去,你家人也全部都賣到遼東去。”在衆人的心目中,遼東現在是比西北還苦的地方。
小草低着頭哆哆嗦嗦地說道:“是大少爺自己落下水中的。當時大姑娘跟奴婢正巧看到,奴婢說去救大少爺,但姑娘沒準。”這是說如意見死不救了。
如意瞬間呆住了,等回過神來氣得渾身哆嗦:“你竟然敢冤枉我,我什麼時候說了不准你去救人了?”
陸氏哭得好不傷心,說道:“老爺,你可要爲鐵蛋做主呀!鐵蛋現在還昏迷不醒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鐵奎望着陸氏,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若真心疼孩子,又豈會連孩子都不管只顧着找如意的麻煩。鐵奎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先回去照顧鐵蛋,其他的事我會處理的。”
陸氏想看鐵奎如何處置如意,可看鐵奎的神情很難看她也不敢多做停留,立即帶着乳孃走了。
如意看着鐵奎那冷淡的神情,眼淚嘩嘩地落:“爹,我沒有不救弟弟,爹,我真的沒有說不讓救弟弟,爹,你一定要相信我。”
鐵奎說道:“將這個賤婢亂棍打死。”不管這事真假,這個丫頭都不能留。
小草嚇得手腳發軟,反應過來後抓着如意的衣角哭着求道:“姑娘,我不想死,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很快走上來兩個牛高馬大的婆子將小草按在地上,另外有個家丁拿着一個大棍子過來,開始施刑。
小草被打得皮開肉綻,一邊哭一邊求着如意:“姑娘,我再不敢了,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如意看得實在不忍心,跪在地上求了鐵奎說道:“爹,你饒過小草吧!”
鐵奎沒有說話,家丁也就沒有停手,甚至手中的力道還加重了幾分。
如意看着全身都是血已經不成人樣的小草,暈過去了。不過鐵奎沒放過她,讓人將她掐醒繼續圍觀。如意看着小草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似的。
鐵奎望着如意,說道:“你讓我很失望。”不管如意是否真對鐵蛋就見死不救,小草都屬於叛主。對待叛主的丫鬟,亂棍打死都算便宜了,可如意竟然還爲這個丫鬟求情。就這樣的性子,以後絕對會被人坑死。
如意聽到這話,更是難過了。
正在這個時候,肖氏趕了過來。看着這血腥得一面,再望着面色寡白的女兒,肖氏咬着貝齒說道:“老爺,如意有什麼不對你好好說,爲何要當着她的麪杖斃了她的丫鬟。孩子還小,你這樣會將她嚇壞的。”
鐵奎說道:“她看到鐵蛋落入水中卻袖手旁觀,你說該如何懲處?”鐵蛋只是小名,大名鐵奎是取好了,卻沒說出來。鐵奎是想等以後認祖歸宗,再將兒子的大名說出來。
肖氏聽到這話根本不相信:“不可能,一定是陸氏栽贓陷害我們如意的。”對陸氏,肖氏是恨之入骨的。原本她跟老爺恩恩愛愛的,可陸氏一來就搶了老爺的寵愛。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這陸氏還覬覦她正室的位置,這幾年明裡暗裡不知道給她下了多少的絆子。若不是她警惕,府裡早沒她們母女仨人的位置了。
說起來也是肖氏運氣不好,肖氏接連兩臺都生的女兒,偏偏陸氏兩回都生的兒子,而這也助長了陸氏的氣焰。
鐵奎冷着臉說道:“這是如意身邊的貼身丫鬟小草親口指證的。”小草叛主,最大的問題不在如意。如意虛歲也才五歲,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知道什麼。問題在於識人不清的是肖氏,給女兒選個丫鬟竟然也是胳膊往外拐的東西。
肖氏望着已經嚥氣的小草,眼中冒着冷光:“老爺,這個丫頭一定是被陸氏收買了。我的女兒最是純良不過,不可能做出見死不救的事。”
鐵奎說道:“你有何證據證明這丫頭被陸氏收買了?”每次出事肖氏都說是被陸氏栽贓陷害,偏偏又拿不出證據來。次數多了,鐵奎對她都不耐煩起來了。
肖氏心頭涌現出一抹怨恨,說道:“老爺,人都被你打死了,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我還能怎麼證明。”當日她哥原本是不答應這門婚事的,是鐵奎利用權勢逼着她哥答應的。過門後也就開始一段時間過得不錯,可陸氏進門以後她就再沒有一日舒心日子。
鐵奎看着肖氏厭恨的神情,突然覺得有些寡然無味。他每天要處理那麼多的事,還要應對燕無雙的猜忌與監視,回到家裡仍沒個清淨。這樣的日子,真是太累了。
想到這裡,鐵奎眼神冷了冷,朝着肖氏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縱容陸氏,故意打死這個丫頭冤枉如意?”
肖氏倒是沒跟鐵奎對着幹,她知道若是對着幹自己跟孩子都不得好:“我相信如意是不會做這樣的事。”
鐵奎對現在這種****雞飛狗跳的日子已經厭煩了,說道:“你收拾下,帶着如意跟阿惠去莊子上住吧!”鐵奎說的莊子,就是當初儲存糧食的莊子上。那莊子很大,環境也很不錯。
肖氏聽到這話,氣得頓時沒了理智:“老爺這是要寵妾滅妻嗎?”將他們母女都趕到莊子上,陸氏可不得在府裡稱王稱霸了。
鐵奎說道:“給你兩天時間收拾東西,到時候我讓阿同送你們去莊子上!”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如意放聲大哭,說道:“爹,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都可以,求你不要送我們去莊子上。”去了莊子上,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鐵奎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前走。沒一會,就離開了後院。
鍾善同知道這消息以後,問道:“老爺,真要送夫人去莊子上嗎?這樣做,御史一定會彈劾你寵妾滅妻的。”這幾年,鐵奎過得有多艱難,鍾善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也替代不了鐵奎,只能儘量將手頭的事情打理好,讓鐵奎少操點心了。只是內宅的事他不好插手。
鐵奎說道:“燕無雙會很樂於見到御史彈劾我的。而且送她們母女三人離開,一旦我暴露了她們也有時間逃走。”現在的御史就是擺設,只要燕無雙不在意,根本沒妨礙。
鍾善同心裡有些難受,說道:“老爺,夫人不會知道你的苦心。”
鐵奎說道:“不需要她知道。”肖氏根本就不是那種能擔事的人,若是告訴她這些事,只會讓他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鍾善同嘆了一口氣。
當天,鐵奎去了軍營。到肖氏帶着兩個女兒離開京城去莊子上時都沒有回來。
如意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娘跟妹妹,自責的不行,一上馬車就抱着肖氏哭。
肖氏安慰道:“不哭了,去莊子上也好,清淨。”在莊子上日子可能會清苦一些,但陸氏想栽贓想還她也不能了。
那莊子離京城有兩天的路程。鍾善同將母女三人送到以後,又吩咐了莊頭要好好照顧肖氏等人。將母女三人安置好纔回的京城。回去之前,鍾善同單獨見了肖氏,說道:“夫人,老爺說等他有時間就過來看夫人跟兩位姑娘。”
肖氏沒有吭聲。
鍾善同忍不住說道:“老爺心裡也苦,送夫人來莊子上也是情非得已。夫人,你就多體諒體諒老爺吧?”肖氏各方面都不錯,心性也不差,可她不是個能撐事的。要不然,哪裡能讓一個陸氏弄的如此狼狽。
肖氏面露狐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送他們母女來莊子上還有其他內情。
鍾善同說道:“夫人以後就知道了。”多一個人知道奎子的身份,就多一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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