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出兵到現在,大家有一年沒聚在一起了。所以雲擎接着柳兒生辰的理由,讓衆人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主要現在是冬季,沒有戰事。要不然衆人也脫不開身了。
大家喝酒聊天,很是暢意。最後,除了封大軍這種千杯不醉的,其他人都喝得暈乎乎的。雲擎酒量還成,不過今日因爲高興比衆人又多喝了幾杯也喝倒了,由高鬆扶着回了後院。其他人,除了崔默等家屬不在鎬城的露宿王府,都被隨從送回家中了。
玉熙吩咐了曲媽媽道:“將醒酒茶給崔將軍端過去。”這醒酒茶是全嬤嬤弄出來的,這醒酒茶對酒後頭痛、頭暈等症狀有良好的效果。
餵了雲擎一杯醒酒茶以後,玉熙給雲擎洗了把臉,又爬上牀給雲擎按摩了下,然後給他蓋上被子走出了臥房。
全嬤嬤看到玉熙皺了下眉頭,說道:“怎麼也不休息下?”柳兒玉熙昨日就開始忙碌了,一直忙到現在,也是累的夠嗆。
玉熙笑了下說道:“我不累。”
全嬤嬤可不相信,說道:“趕緊回屋休息下下,這裡有我跟曲媽媽,你不用瞎操心!”事情再多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玉熙拗不過全嬤嬤只能回屋躺着。不過玉熙沒睡牀,而是睡在了軟榻。雲擎喝了那麼多酒一身的酒味,玉熙可不願意挨着他睡。
這一睡,就睡了半個時辰。醒來,玉熙就聽到輕微的打鼾聲。玉熙輕笑了下,雲擎酒喝多了就會打鼾。
玉熙看過棗棗跟柳兒,又去了前院書房處理政務,到晚膳前回到後院發現雲擎還沒醒。也沒叫醒雲擎,由着他睡。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雲擎纔會多睡會。
崔默到是晚膳的時候就醒了,看到一大碗的羊肉餃子還有數樣的配菜。崔默笑着說道:“在榆城的時候,最惦念的就是這羊肉餃子了。說起來也真奇怪,在別的地方怎麼也吃不到這個味。”其實這羊肉餃子的做法白媽媽是教給了福記酒樓的師傅。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師傅做出來的味道總比白媽媽差了一點。
許武哪能不知道崔默羨慕嫉妒恨呢,笑着說道:“在雲府也不是每日都能吃到的。”前院有專門做飯的廚子,白媽媽是玉熙的專用廚子。也只有給雲擎做羊肉餃子的時候,衆人才能沾這個口福。
崔默嚥下去吃了一個餃子,說道:“那一個月也能吃到五六回呢!我是想吃都吃不上呢!”
崔默了十幾個餃子以後,吃不下了:“放着,等晚上餓了再吃。”中午吃得太多,現在吃不下多少。
許武笑着說道:“將軍不是讓你留下來在鎬城過年嗎?這段時間,讓你吃個夠了。”
崔默搖頭說道:“我倒是想呢?可也不能扔下婆娘跟孩子在家中過年吧?說起來我們兄弟幾個倒是你最有福氣了,竟然娶了舉人家的姑娘,聽說還長得跟天仙似的?”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崔默那個羨慕呀,想當初他們還爲許武着急呢!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這福氣。
許武擺擺手說道:“什麼天仙不天仙的,別聽他們瞎咧咧。這女人脫了衣服還不都一樣,你說是吧?”
崔默笑罵道:“臭顯擺,這哪能一樣?”雖然羨慕,但崔默也沒什麼後悔的。他媳婦雖然長得不咋樣,但對他卻是掏心掏肺的好,又給了生兒育女的,他也知足。
隱瞞了幾天,江鴻錦不能人道的事最終還是被玉容知道了。玉容氣惱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前些日子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得了這樣的病。在世人眼中,不能人道那也是一種病。
江鴻錦這個時候恨不能將幕後的人碎屍萬段,忍着內心的羞愧說道:“我被人下了藥。”
聽到這話玉容愕然,回過神來,玉熙一臉的着急:“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玉容會這樣想也很正常,若不是對江鴻錦恨之入骨不可能下這樣的毒手,這比直接將人殺了還殘忍。
什麼叫他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了?江鴻錦聽到這話恨不能一巴掌扇過去,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若是惹惱了玉容,連個給他正名的人都沒有。江鴻錦忍了氣說道:“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在京城就不說了,會試之前一直在書院唸書,然後就進了翰林院,在翰林院沒半年就到了洛陽。他到洛陽雖然說沒做積功德的好事,但絕對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玉容脾氣暴躁,但她也不蠢,想了下後問道:“你是怎麼被人下藥的?”說到這裡,玉容望着江鴻錦道:“前院的廚子前些天自動請辭離開了洛陽?是不是那廚子下的藥?”那姓黃的廚子前腳走,江鴻錦後腳就出事,不讓人懷疑都難呀!
江鴻錦面色也非常難看,說道:“我讓人去了他老家,派去的人回來說那狗東西壓根就沒回老家。”至於說黃師傅很可能去了西北這事,江鴻錦沒說。說也沒意義。
玉容又急又氣,說道:“我當初就說了這廚房是重地必須籤賣身契才成。你當時是怎麼說的?你說人家不願意也沒關係,結果呢?若是簽了賣身契,你看他們走得脫嗎?”玉容也尋到了一個廚娘,那廚娘是簽了死契的。等於是將人的命攥在手心,想逃也逃不脫。
江鴻錦也很後悔,可惜現在也沒有後悔藥吃了:“好在大夫說這病能治,不過需要一段時間。”江鴻錦可不敢說自己這病不能治,要讓玉容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鬧騰呢!
玉容一臉懷疑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江鴻錦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讓衆人消除對我的誤會。”
不管內裡夫妻關係如何糟糕,對外他們的利益還是一致的。玉容問道:“怎麼消除誤會?”
江鴻錦說道:“過些天你就對外說你懷孕了,這樣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之前玉容落過一胎的事,跟玉容走得比較近的人都知道,現在再放出玉容懷孕的事衆人肯定不會懷疑了。
玉容遲疑了一下,說道:“你這病若是能很快好,也沒什麼。可若一時半會不能好,我若是裝懷孕以後怎麼辦?”開始倒看不出來,可月份大了肚子也起不來,還不被人一眼戳破。
江鴻錦說道:“等肚子大了,不出去見客就是了。”若在此之前病還沒好,到時候再想辦法。當務之急是將眼前的事圓了。他可不願意****活在別人的同情憐憫之中。
玉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玉容因爲仗着有個皇后姐姐跟國公爺的爹,就算對上比江鴻錦職位高的官夫人她也不假辭色。所以這半年多下來,她已經得罪了不少的人。知道江鴻錦不能人道,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看他的笑話呢!
臘月下旬,楊鐸明回到了鎬城。
玉熙午覺醒來漱完口,甘草走到玉熙身旁輕聲說道:“王妃,楊大人在前院候着。”楊鐸明掛了個閒職,不過他做的事都在明面上,衆人心裡也都大致有數。
楊鐸明在玉熙剛睡下沒多會就到了。不過甘草等人聽到不是什麼要緊事,也就沒有叫醒了玉熙。
玉熙瞭然,這是洛陽的事有了結果了。玉熙說道:“將那件水紅色的長裙拿過來。”
到了前院書房,玉熙見到了楊鐸明。一個月沒見,楊鐸明好像瘦了不少:“事情都辦妥了?”
楊鐸明將他到洛陽城所做的事詳細地跟玉熙說了一遍。其實楊鐸明心底有些忐忑不安,因爲玉熙只讓他下藥,沒讓他傳播流言壞了江鴻錦的名聲。這個算是他善作主張了。
玉熙倒是很滿意,點頭說道:“你做得很好。”讓江鴻錦活在別人的同情嘲諷以及鄙視的眼神之中,比直接弄死他更解恨。
楊鐸明知道自己做對了,笑着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樟木盒子,說道:“這是我送給二姑娘的生辰禮。”
玉熙笑着接過來,說道:“有心了。”禮物不在輕重,有這份心意就很好了。
楊鐸明遲疑了下說道:“夫人,雖然我放出的流言對江鴻錦會造成一定的傷害,但也不是沒有法子挽回。”只要想個法子,就能將事情圓過去的。
玉熙笑了下說道:“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不過,那邊的事你再多關注下。”江鴻錦上輩子雖然沒有碰他,可最後在於氏的逼迫下還是讓妾侍懷了孕。而她就是被誣陷對那妾侍下毒手讓對方落胎,從而被送到莊子上去。不過在莊子上,她卻是知道那妾侍後來又懷孕了。雖然玉熙不知道那妾侍最後生的是男是女,不過也很顯然,從這事可以看出江鴻錦並不是不在意子嗣,只是不願意讓她生罷了。
以玉熙現在的頭腦,哪還能不知道那妾侍落胎十有八九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至於爲何那妾侍要用孩子來誣陷她,玉熙也沒去多想。因爲這輩子,她跟那妾侍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想着江鴻錦不能人道,這輩子也不會有孩子了,玉熙臉上劃過一抹笑意。不想生跟不能生,那可是兩個概念。江鴻錦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這樣的事對他可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且玉容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她若是知道真相,事情可不會善了。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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