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張將自己的經歷詳細描述下來，從看到女up主粉絲攻擊“做夢都想有系統”開始，一一點出其中的諸多不合理。
不僅如此，他還拿出自己和那個粉絲的私信。
私信上有對方的ID，以及發件的時間。
雖然對方沒回復，但光頭老張對比了自己作品的流量變化。
自己發送私信十分鐘後，作品的關注和流量迅速上升，而且是快速而平穩的上升。
在這個時間段裡，彈幕、評論的數量都比以前有了十倍的增長。
外行看不出來，但內行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當時是凌晨三點之後，這個時間點，除了修仙黨基本不會有多少人活躍，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也不會光顧光頭老張這裡，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也不至於轉眼就來上百個。
這明顯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行爲。
雖然那些賬號的暱稱、頭像、發帖內容都僞裝得和正常人一模一樣，可是他們在這種時間點出奇一致的集中到了一個撲街貨視頻下方，就有點古怪了。
網友們不傻。
看到這個視頻之後，立刻順藤摸瓜，將那些賬號過往的發帖都扒了出來。
發帖內容果然都是複製粘貼的。
比如這個用戶A在今天說的話，是用戶C前天在另一個視頻下方的留言，再對比他們以前的記錄，都能找到類似的線索。
順藤摸瓜找到那些艾特“做夢都想有系統”的帶V用戶，她們的下面果然都有一大堆古怪的痕跡。
雖然水軍是衆所周知的存在，可是他們一向混跡在每一個角落，每一道縫隙，無處不在卻又哪裡都不在，弄得所有人都認爲除了自己身邊全是水軍。
現在，他們被暴露在了陽光下，聚焦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種豆部立刻反應了過來，開始着手刪帖，然而光頭老張手裡的截圖怎麼算？
私聊他？高價買回？
這尼瑪不是送人把柄麼！
曝光的賬號算是廢棄了。
沒關係，幾行代碼而已，不心疼。
然而種豆部不知道，光頭老張不僅截圖保存了自己作品下的水軍馬甲，還順藤摸瓜截圖了許多其他帶V作品下的水軍馬甲。
不僅如此，他還聯繫了同爲撲街的難兄難弟們，請他們一起幫忙，發動身邊所有的哥們兄弟。
如果大家都功成名就事業美滿，估計沒人理會老張，誰會閒着沒事得罪這種幕後巨頭。
問題老張那些朋友全是撲街，撲街中的撲街，白天閒着沒鳥事，晚上閒着鳥沒事那種，時間大把，就是不知道怎麼把時間換成金錢。
他們本就一無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麼。
閒着也是閒着，幹就是。
他們都不傻，自然知道老張藉着這事有火的跡象，如果這事不給面子，以後怎麼找老張py提攜。
再說了，老張力挺的是“做夢都想有系統”，這位大佬專業水平沒的說的，只是隨便指點一下就讓老張涅槃重生，如果也給自己指點一句……
不敢想！不敢想啊！
但是又忍不住不想。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站隊的關鍵時刻了，以後吃餛燉還是挨棍棍就看今天了。
就算搭不上哪位大佬的腳趾頭，以後直播或者做節目的時候也能把今天的事情掛出來，給自己貼金是不？
就像遊戲裡做成就稱號一樣，而且是絕版唯一稱號。
所以，他們一個比一個跳得歡，一個比一個動手快，不僅自己幹，還找自己信得過的人，甚至發動自己的粉絲一起上。
雖然都是撲街，真粉絲沒幾個，可是天天開車的交情，粉絲羣裡多少都有幾個鐵桿老司機，論搞事都是行家裡手。
種豆部反應過來瘋狂刪帖清理痕跡的時候，老張他們數百人手上已經儲存了幾百萬張，甚至上千萬張截圖。
接下來啥也不幹，開撕！
撕水軍，撕跟水軍有曖昧的帶V們，撕水軍曾經點贊、轉發的那些明星們，看誰不順眼懟誰。
尤其是那些剛剛出了名氣就不認窮兄弟的傢伙，今天非得往死裡懟你們，大家都是py過的，誰不知道誰是底細深淺。
請水軍是潛規則，所有人都這麼幹過，哪怕對水軍痛恨得咬牙切齒，卻還是不得不花錢買平安。
但是，哪怕天皇巨星也不敢將這種事堂而皇之的拿出來，擺在桌面上說。
現在有人幫他們說了。
先是被老張他們開炮的十八線小明星們，事實明擺着，再矢口否認就是侮辱大衆的智商了。
沉默——這是大部分人的應對方法，管你罵破天，我什麼也不說就是，等風頭過去再出來，誰還記得今天的事情。
人嘛，都是健忘的，尤其娛樂圈。
然而，還是有人開口了。
一個奮鬥了十幾年剛剛擠上十八線，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的撲街前輩。
他前幾天艾特了“做夢都想有系統”，然後被劈頭蓋臉一頓狂噴，被噴之後福至心靈，茅塞頓開。
蛻變重生的不僅是他的作品，還有他的人。
和老張一樣，他也頓悟了，打破了心靈的枷鎖，觸摸到了更高的境界，成功的大門已經向他打開。
所以，他不能沉默。
不僅如此，他還反戈一擊。
人窮名氣小，沒有請過水軍，也沒這方面的必要，但架不住水軍請他啊。
前幾天一個用戶私信他，讓他去艾特“做夢都想有系統”，對其發起戰鬥，並且暗示他這將是一個出名的契機。
有圖有真相，私信截圖上的用戶名和時間清清楚楚，順着這個小號扒過去，拔出蘿蔔帶出泥。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短短一天時間，就有幾百號三線之外的小明星發文，並且貼上了截圖。
他們中有些人是真的得到楊定業的指點，心懷感激，但更多的是藉此出名，蹭熱點。
還有一部分是生怕以後被牽扯出來，前途盡毀。
畢竟水軍被人抄老底了，指不定哪天就被爆了老窩，如果他們有記賬的習慣，那就完犢子。
牆倒衆人推，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回，整個巨博都爆炸了。
誰也沒想到，水軍的力量這麼龐大，行事如此囂張。
本以爲他們就是收錢辦事，點點贊刷刷評漲漲粉，偶爾罵罵人洗洗地，可是誰想到，他們堂而皇之的指示公衆人物攻訐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