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內部資料，這個‘做夢都想有系統’是一個十八線小城市的普通人。
而且他以往關注的都是唱歌、跳舞之類的視頻，年齡段偏低，應該是未成年人。
再加上……
總之，種豆部對這個人的判定屬於毫無威脅、可以隨意踩，而且一腳踩死永無翻身那種。
加上即將到來的淨網整風，巨博這時候推出一些典型的問題人物、刺頭，一定能得到大量的關注，持續吸引社會聚焦。
做到巨博這種一家獨大的程度，根本不存在競爭對手的說法，但他們還是牢牢把控網絡和輿論，一點門縫都不留，扼殺一切滋生競爭對手的空間和土壤。
爲此，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某個鄉村走出來的小明星原本有十分巨大的潛力，可巨博需要持續不斷的瓜來吸引大衆，所以他不幸的淪爲了犧牲品。
震驚！某知名歌手竟然偷寡婦家的……
狗屁不通的料子成功吸引了大衆的目光，但誰也沒想到，這種狗屁小編體的文章確有其事，那鄉村歌手確實偷過東西，但不是寡婦，而是人家地裡的紅薯。
原本這是都是熊孩子年紀無知，可是被種瓜部不斷炒作帶節奏，“偷紅薯”成了那歌手的黑點、標籤，硬生生毀了那歌手的前途。
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這種小明星巨博一年能造出幾百個上千個。
不聽話、不與巨博旗下公司合作的明星基本都被碾壓得身敗名裂了。
畢竟人無完人，誰沒幹過一些蠢事錯事，就算以前沒幹過，以後未必不會幹。
人嘛，情緒動物，總會做出理智之外的事情。
對娛樂圈明星而言，巨博就是掌控他們生死的閻羅王。
巨博都不用親自出手，只是手下那些大大小小的部門就能將一切辦的妥妥當當。
楊定業在這其中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加派人手跟着‘做夢都想有系統’，不光要黑他，還要捧他，把他捧到最高點，給上面申請一下，下一週的熱搜和頭條給一個位置。”
“網絡暴力對創作者的傷害，這些文章都可以開始準備了。”
“被他噴過的那些創作者，可以聯繫了，讓他們明白這是一個爆點，剩下的他們自己就懂了。”
一條條指令安排下去，種豆部火力全開，外面養的那些水軍們也都開始行動，熟悉戰場，尋找戰機。
至於老張。
已經沒人在意了。
第二天，楊定業一邊刷牙一邊刷巨博。
打開私信箱，迅速過濾掉CNM體垃圾信件，然後就是拜師、求教、求點評的信件，以及二十幾個帶V的艾特。
又是戰書？
楊定業頓時激動了，胡亂抹了抹臉就跑出去了。
一邊吃着豆漿油條手抓餅，一邊看那些戰書中涉及的視頻、歌曲。
楊定業早就忘了他們是誰誰誰了，必須得看一遍他們的作品增加印象，否則都不知道等會兒怎麼噴他們。
肚子填飽的同時，楊定業也打好了腹稿。
回家，幹她！
一個三十八線不知名女主播，還說什麼舞蹈學院畢業，就這水平，連KTV的公主都不如好叭，分明就是一個賣肉的，當主播爲了什麼不言而喻！
對着這位女主播的作品全力輸出了五分鐘，楊定業長舒一口氣，終於輸入完畢。
洋洋灑灑的萬字長貼錄入，照例巨博和巴拉巴拉網站兩開花，然後繼續下一家。
有月光的加成，楊定業白天都不開工，正愁閒着沒事幹，這些傢伙自己送上門來，不噴他們沒天理。
忙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把所有艾特自己的帶V用戶噴了一遍，楊定業摸了摸肚子。
“還沒十一點呢，怎麼就餓了。”
“噴人也是高強度運動，不餓纔怪。”
出去吃飯去，想吃燴麪了。
至於網上什麼樣，被噴的人什麼反應，楊定業才懶得管。
噴子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
愛咋咋，不服繼續來戰，誰怕誰是孫子。
在小區外面的胖子燴麪吃了兩大碗，又唆了10個雞頭，楊定業精神充沛，打開電腦，開始梳理素材，着手剪切。
晚上又是一夜操勞。
不過這次換到了外面。
昏暗的路燈、漆黑的深巷，自行車需要下來推着走的上坡路……
偶爾傳來的狗叫，深埋在垃圾堆中的垃圾桶……
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在這裡旁若無人的跳舞、打球。
白天不屬於他，只有夜晚纔是他的家。
白天的他不是他，因爲白天要活成父母想要的模樣，只有夜晚才能放飛自我，肆意灑脫。
只是，很多人沒有夜晚，只能將這一切都深埋在夢中。
再次跳到筋疲力竭，楊定業檢視作品，又補充了幾個鏡頭，這才收工回家。
第二天一早，楊定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發現同學羣裡變成了99+
有紅包？
同學羣因爲有班主任在，所以很少有人說話，就算有也是學習方面的事情。
都高三畢業了，誰還腦子抽了在班級羣裡討論學習。
點開一看，發現同學們討論的正熱烈。
往前一翻，楊定業頓時一聲臥槽。
原來，早晨七點多的時候，班主任轉了一篇文章到羣裡，內容是說網絡暴力對創作者的危害，對未成年人的不利影響等，文章中就有楊定業和帶V用戶的戰鬥貼。
老班經常轉這種東西，就算沒人回也不在意，依舊樂此不疲，如果羣裡有龍頭的功能，老班絕對天天喝水。
可是這次，同學們出奇的加入了討論。
巨博和巴拉巴拉網站上的戰鬥已經擴大開來，尤其是楊定業一天輸出十幾個人，每次還都輸出在了點子上，噴的那些帶V用戶啞口無言，一個個偃旗息鼓。
這叫什麼，楷模。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憎天厭地，看什麼都不順眼的時候，誰沒在網上噴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