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天空驟然暗了下來,身如山嶽的安第斯神鷹一翅扇出,彷彿風暴驟起,颶風突降,音障爆破令人失聰。
習通周圍的玻璃、家電和一些小東碎西全都不堪重負,崩潰解體。
埃菲爾鐵塔也像喝醉酒一樣,晃盪、搖擺。
翅膀掠過,塔身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個矮小的底座。
一擊夷平數個街區,勁氣碾死上萬人命。
在這種怪獸面前,人類根本就是螻蟻,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長槍短炮紛紛轉火,然而,射程僅有幾百米的步槍根本威脅不到安第斯神鷹,子彈打在它身上連火星子都沒有濺起。
厚密的絨毛化解了子彈的動能,彷彿一把沙子灑在身上,安第斯神鷹抖了抖身子,便全都撲簌簌落下。
再次一聲鷹啼,周圍的人們紛紛捂着耳朵,痛苦哀嚎,更多的人則哀嚎的機會都沒有,雙眼瞬間暗淡下去,搖晃着癱倒在地上。
習通手持魔劍向前方一斬,暗紫色的魔劍光芒一閃而逝。
無形的空中竟然傳出了金鐵交鳴的碰撞聲,安第斯神鷹的啼叫、尤里的意念潮水,全都被這一劍阻住、破開。
然而,習通沒能捉到尤里的位置。
因爲它是鋪天蓋地出現,來的快去的也快,稍縱即逝,無跡可尋。
安第斯神鷹怒嗷一聲,血紅的雙瞳死死盯着習通,沸騰的殺意凝成一束,狠狠轟在習通的心靈上。
習通的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半拍,心房驟然緊縮、抽搐。
無關膽氣,而是渺小生物被巨型生物凝視時本能的反應。
巨鷹仰頭嘯天,口中隱隱出現一團黑點,黑點初識只有針尖大小,隨即迅速膨脹、擴大,彷彿口中含着一顆黑色的太陽。
習通頓時感到勁風席捲,頭髮盡數直立,唰唰作響的向上當捲去,彷彿有一隻大手拽着頭髮向上提。
習通雙足生根,穩穩當當的紮在地上,土系力量和足下地面連接、溝通,穩如一體,對抗上方的吞噬和吸扯。
其他人卻沒有這種好運了,一個個就像失重了一樣,手舞足蹈的飛離地面,飄向空中,恐懼的尖叫和慌亂的吶喊瞬間充斥天空。
然而,戛然而止。
彷彿清場一樣,周圍十多公里的人類全都被吞食一空,哪怕屍體都不放過。
原本漆黑的光球此時鮮紅如血,濃豔欲滴,彷彿一顆血色的太陽漂浮在鷹喙前方。
一道又一道彷彿血管似的紋路在血球上蔓延、隱現,偶爾還能看到一個又一個或惶恐或怨毒的面孔,轉眼便消融、泯滅。
安第斯神鷹嘎嘎怪笑,張口吞向血球。
然而這時候,習通動了。
御劍!
瞬間跨越千米,出現在安第斯神鷹上方的天空。 Wωω◆T Tκan◆¢ ○
習通手握劍柄向上一拋,魔劍一邊旋轉一邊膨脹,彷彿金箍棒一樣隨心如意,眨眼間變成千米長的大劍。
“斬!”
習通一聲大喝,彷彿行刑的敕令。
無需劍訣引動,更不用掐指做法,龍葵便已經忠誠執行習通的命令。
這便是劍靈的用途,也是魔劍最大的優勢。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而且超出人類想象的極限,所以,無論尤里還是安第斯神鷹都呆滯了瞬間。
而這一瞬間,魔劍便已經拖出千百道殘影,彷彿銀河瀑落,垂天落地。
遙遠之地,一個渾身生滿黑毛,唯獨頭頂剃成光瓢的尤里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能源超負荷輸入!”
“心靈增幅器功率提升到最大!”
滋滋滋……
強烈的電流輸入,比之前猛烈了五倍、十倍,強烈的白光直接蓋過了屋中的照明,令人雙眼短暫失明。
尤里頭上帶的那個彷彿頭盔,卻又有密密麻麻電子元件的事物高頻閃爍,無數光點明滅晦暗,竟然生出星河的浩瀚之感。
尖銳的爪子點在眉心處,刺破皮膚,鮮血迸濺,隨即,一道如若實質的精神能量從眉心處爆發開來,匯成一束髮射出去。
急速斬落的魔劍立刻一顫,劍刃下分明空無一物,卻彷彿受到莫大的阻礙,微微遲鈍了一瞬。
正是這一瞬,令安第斯神鷹驚醒,爪子在地上一蹬,雙翅飛振沒入雲中。
轟!
魔劍狠狠斬在埃菲爾鐵塔不遠處,這座多災多難的標誌建築連個底座都沒能留存下來,被徹底抹去。
周圍的大地更是直接崩裂、破碎,彷彿冰淇淋上的巧克力脆皮一樣,盡數融化,面目全非。
空中失去制約的血球也砰然爆裂,化作血雨灑落大地,彷彿潑墨,作出一幅血色巴黎。
地球的世界之力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起魔劍的威力,於是,習通頭頂上再度氤氳繚繞,雷光匯聚,彷彿要將之前所有的殺孽都算在他頭上。
切~
習通對地球意志不屑一顧,讓它先充會電吧。
只可惜,這必殺一擊讓安第斯神鷹跑掉了。
不過沒關係,地球就這麼大,看它能跑到哪去。
先料理尤里再去殺它。
剛纔尤里出手阻攔,雖然救下了安第斯神鷹,卻也暴露了它的位置。
御劍飛行,瞬間出現在尤里所在的位置。
習通蹙眉掃視了一下,發現這裡是一座核電站。
高盧國核能佔比將近80%,境內核電站200多座,即便現在,依舊有許多核電站在運行着。
習通心中有些拿不準,萬一這裡的尤里也是個假貨,關鍵時刻引爆核電站就好玩了。
而且,尤里手中有核彈。
但是,習通必須斬掉尤里,決不能讓這個禍害繼續活着。
“時空斬!”
魔劍本命技能發動,時間的力量在劍刃上隱現。
習通揮劍決浮雲,從核電站上方橫掃而過。
劍刃所過之處空無一物,然後,下方藏匿的尤里駭然失色。
因爲它發現,自己和天地的聯繫和感應中斷了。
那是一種說不定道不明,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奇妙感應,既是天選之子,又是神眷之人,還是氣運傍身,更是主角光環。
然而,隨着習通那一劍,所有的一切都被斬斷。
尤里不再是那個秉天地而生的時代寵兒。
他也和巴黎市區中衆多悽惶無助的人類一樣,成了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不,不是隨時,而是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