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習通哼了一聲,“那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妖法!”
心靈控制!
大臣身體輕微一顫,徹底淪陷,被習通完全掌控。
與此同時,習通手上轉着一枚戒指——剛纔給大臣遞肉的瞬間,不着痕跡從大臣手上“拿”下來的。
這是大臣的帝具,能力是使一切帝具的能力無效。
當然,這個“一切”並不包括小皇帝的至高帝具。
正是擁有這個戒指帝具,大臣才能擁有精神防禦,而一旦失去帝具,大臣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小皇帝駕馭獨角獸飛下來,落地之後怒氣衝衝的看着大臣。
“大臣,你竟然一直都在欺騙朕!”
小皇帝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即便父皇駕崩,他也在大臣的“勸諫”下,表現出堅毅果敢的一面,一滴眼淚都沒流出來。
“你說的忠君愛國,難道都是假的嗎?你說要輔佐朕成爲父親那樣的明君,難道也是謊言嗎?”
被習通控制的大臣不再掩飾,而是徹底放飛自我。
“黃口小兒,若不是流淌着是皇帝的血脈,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若不是有老臣輔佐,你早就被其他皇子殺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這是大臣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同時也是諸多高位權貴埋藏了十幾代、幾十代的怨恨。
“帝國千年一統、萬世不移,但是我們這些爲帝國出生入死的功勳呢?看看這朝堂,如今還有幾個高貴的名門?”
“沒有!一個都沒有!臣子的忠誠,換來了什麼?死無葬身之地!”
小皇帝緊咬嘴脣,怒聲斥道:“皇家有祖訓,不殺功臣,皇室從未有過鳥盡弓藏的行爲!大臣,你這是污衊,論罪當斬!”
不殺功臣,善待功勳——這是皇家最大的榮耀,也是老皇帝唯一教導過小皇帝的東西。
看到小皇帝激烈的反應,習通驚訝了一下。
原劇中只顯示了帝國的腐朽和陰暗,卻沒講過帝國光輝的一面。
如此,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直到亡國之時,還有那麼多能臣猛將爲帝國出生入死、忠心不二了。
帝國能夠傳承千年,靠的,不僅僅是帝具!
大臣哈哈狂笑,“是的,帝國沒有鳥盡弓藏,但是那些高貴的名門都去哪裡了?”
去哪裡了?
“皇權太強大了,強大到可以碾壓一切!所以,根本不需要兔死狗烹。”
“皇帝只要刻意疏遠一個家族,這個家族很快就會衰亡、消逝,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就是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刀子,皇家剷除了一個又一個高貴的名門。”
“世人只會銘記皇家的仁德、賢明,留給臣子的,唯有身敗名裂,辱及先祖。”
小皇帝緩緩豎起右掌,用稚嫩卻斬釘截鐵的聲音說道:
“朕,在此立誓——任何有功之士及其子孫,都將得到帝國的善待!任何無罪之人,都不會受到律法的加害!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藉口加害他人!任何人觸犯法律,包括朕,都將受到制裁!”
聽到小皇帝的話,大殿中的其他臣子們也紛紛痛哭着跪倒下去,山呼萬歲。
大臣驀地流淚,第一次心悅誠服的說道:“陛下英明!”
這是真正的英明,而不是在大臣的蠱惑下假英明。
看到自己的學生真正成長,大臣也與有榮焉。
“陛下啊,人的壽命終究是有限的,哪怕始皇帝也不能長生不老。您能一世英名,您的子孫呢?”
“臣能一世忠謹,但是臣的兒子頑劣不堪,若是他能有半點能力,臣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說完,大臣長跪不起,一副認罪伏誅的模樣。
他是老狐狸了,自然知道自己的罪行曝光後會是什麼結果。
玩得起、輸得起,大臣知道這個圈子的規則,自然不會沒品的掀桌。
更何況,在習通面前,掀桌與找死無異。
小皇帝沒有再看大臣,而是轉頭看向習通,這個時候,習通才是他心靈的依靠。
“太師,皇家真的做錯了嗎?”
習通搖頭,“任何事都有正反兩面,任何人也都有善惡兩端。皇室有賢明的時候,也有昏聵的時候,臣子有廉潔的時候,也有貪腐的時候。”
“大臣的話,不過是在用臣子的廉潔攻訐皇室的昏聵,卻刻意淡去了其他的情況。”
小皇帝似懂非懂,疑惑問道:“其他的情況是什麼?”
習通看了看小皇帝,隨即轉向朝堂上衆臣子。
“皇室賢明,官員廉潔,乃是盛世!”
“皇室昏聵,官員廉潔,依舊盛世!”
“皇室賢明,官員腐敗,便是當下!”
“皇室昏聵,官員腐敗,也是當下!”
頓了頓,習通冷聲問道:“皇帝如何從賢明變得昏聵?皇帝一心要成爲仁德之君,帝國卻爲何成了現在的樣子?”
“諸君!你們真的忠謹嗎?你們真的廉潔嗎?你們真的做到了君憂臣辱,君辱臣死了嗎?”
這番話蘊含神念,每一個字都如同洪鐘大呂,震耳發聵。
別說羣臣已經被習通心靈控制,即便沒有,也會被這番話震撼得幡然悔悟、痛哭流涕。
一時間,朝堂上哭聲嗚咽,比老皇帝駕崩時候還悽慘。
一個白鬍子長到胸口,臉上滿是老年斑的文臣站了出來,拎着衣角跪下去,一邊向小皇帝請罪,一邊指控大臣曾經對他的威逼利誘,以及他昧着良心幫大臣做下的壞事。
一個、兩個、三個……
後面開始三三兩兩、三五成羣的跪倒,甚至一個部門所有官員一起出列。
小皇帝呆呆地看着下方的臣子,腦海中一片空蕩。
全都跪了下去,沒有一個站着。
滿朝文武,沒有一個可信之人!
“太師,我該怎麼辦?”
習通搖了搖頭,“陛下,成爲明君的第一步就是——有自己的想法!無論這個想法是對是錯,都必須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將他的意志強加到你頭上!”
小皇帝坐回皇座,下意識的想要晃盪雙腿,卻硬生生止住。
可是,習通的話猶在耳邊,小皇帝立刻嘗試着左腿一個慢動作,右腿慢動作重播。
晃了幾下,小皇帝重新雙腿併攏,雙手緊握權杖,目光平視前方。
“太師,殺了大臣能平息民憤嗎?”
小皇帝沒有問大臣該不該死,而是直接問的,殺了大臣能不能平息民憤。
很顯然——
能,也殺!
不能,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