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景仁帝十年,署月初十。
雖然五月份的天氣無比的悶熱,可百姓們就放佛感受不到一般,擠在一起爭着搶着去看靖安侯府嫁女兒,大家還記得昨日發嫁妝的時候,十里紅妝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說起這靖安侯府那可是功勳世家,當年老侯爺跟着景高祖打江山,持續了三年卻無果,當時老侯爺的兒子蘇毅剛剛十三歲,可他毅然的站了出來,要求跟着景高祖幫他打江山,景高祖也有魄力,識人很準,允了他的請求。
蘇毅是個戰場勇將,只兩年便助景高祖奪了南朝的一方勢力。
之後景朝建立,蘇家老侯爺就被封侯,可畢竟景朝初定,局勢不穩,是以蘇毅坐鎮邊陲,才讓北周不敢進犯。然景高祖是個命薄的,景朝剛建他就就去了。由景武帝繼位,只因景武帝毫無根基,蘇毅又在邊陲屢立戰功,功高震主,被武帝所忌諱,最終奪了兵權,給了份閒職。
也許是老天太厚愛蘇家了,十年前蘇毅的嫡子僅僅八歲,卻一戰成名,九歲便入了朝做了官,蘇家可謂是得天獨厚了,但剛過易折,在他十四歲的時候,被人暗算偷襲,失去了生命。
他的雙胞胎妹妹與他雖不常見面,卻是兄妹情深,她執意爲哥哥守孝三年,去年纔出孝期。
她剛出孝期景仁帝感念她爲兄長所做,爲蘇清落賜婚。
不過賜婚這話倒是有多個說法,有人說景仁帝曾要納她爲妃,但是蘇清落自己不同意,並且給自個兒求了現在這門親,然後景仁帝下令賜的婚,也有人說這場親事是先帝下令賜婚的。
總之是各說紛紜,不過今天卻是蘇清落的大婚之日。
突然一陣吵雜聲傳來,緊接着一隊黑衣人衝了出來,個個蒙面,手持利劍,殺氣騰騰,爲首的一劍斬殺了扛轎子的前兩個轎伕,轎子失去前面的支持,嘭的落地,但奇蹟般的並沒有翻。
“啊…快,快保護大姑娘。”一個婆子喊道,聲音透着焦急。
此時一個黑衣人衝了過來,一劍斬殺了這個婆子,然後轉身向轎中刺去,被隨行的侍衛擋下。隨之而來的侍衛們將喜轎團團圍住,將喜轎護的是嚴嚴實實。
喜轎內,新娘蘇家大姑娘蘇清落低咒一聲,收回穩住轎子的手,順便摘了蓋頭死死的攥在手裡,“孃的,竟然來破壞本姑娘的親事,也不知道你們有幾個膽子,非要逼得本姑娘在大婚當天出手嗎?哼,那好,本姑娘就陪你玩玩!”
蘇清落正欲起身,突然動作停住,抿着如櫻桃一般的紅脣,手上攥着的蓋頭卻是被攥的越來越皺,幾乎快團成一團了。他,沒有上前來救她,只讓護衛護着喜轎…
正當她走神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一根極細的淬了毒的銀針竟然穿透了喜轎射了進來,正好射進蘇清落的頭部,她瞬間雙眸大睜,紅豔的嘴脣染上了淡淡的紫色,隨即眼皮下垂,慢慢的合上了雙眼,手一鬆蓋頭落到了喜轎裡,身子緩緩的傾倒,嘭的一聲撞到了喜轎之上…
……
此時外面的動亂已經被平息,蘇清落的奶孃楊媽媽走了過來,問喜轎之中的人,“姑娘,賊人已經都走了,沒有驚嚇到姑娘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嘭的一聲,楊媽媽自然以爲是蘇清落敲了敲轎子告訴她沒事,因爲出嫁女的規矩是出嫁時不能說話,除非揭了蓋頭,也就是說新娘的第一句話只能是跟新郎說的。本來楊媽媽是想掀轎簾看看情況的,但礙於這樣更不好,所以權衡之下她寧願讓姑娘說話,但現在聽到她只是敲了敲轎子,楊媽媽樂了。
姑娘真懂禮!
“姑爺,姑娘沒有事,可以起轎了,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遠處酒樓裡一個面容冷酷的男子,遠遠的聽到楊媽媽的話,面色更冷,起身離去了。
他進了酒樓三樓的一個隔間裡,“爺,計劃失敗了。”
被稱爲爺的人聽到這話,咔嚓就將手中的玉杯攥碎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親自出手都沒成功?”
男子珉脣,半晌他才組織好語言,“屬下也不知那蘇家姑娘是如何躲過去的,但屬下安排在外面製造混亂的人卻讓屬下證實了一件事,蘇家的姑娘就算嫁進去了,他們兩家也不會聯手的!”
……
就在大家各自籌劃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此時喜轎內,正在發生着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原本被射進蘇清落腦中淬了巨毒的銀針竟然自己掉了出來,而她身上掛着的一串玉佩卻發出異樣的光芒,她因中毒而青紫的嘴脣漸漸的變回了櫻桃一般的紅色,然後又變成水蜜桃一般的粉紅,原本應該死透的人手指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蘇清有些頭疼,又覺得身體似乎晃晃悠悠的,就像坐在馬車裡一般,她晃了晃頭,她以爲自個兒的感覺出錯了,她應該是在救護車裡吧?她記得她是被雷劈暈了,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吧?但是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清醒了些後她才發現不對,這根本就不是救護車,不說速度不對,救護車裡光線明亮,可這裡卻有些昏暗,她發現自己的視線被一串串的珠子給擋住了,怪不得剛剛沒有注意到。
她憤怒的撥開珠子,這是…轎子?還有自己這身衣裳是怎麼回事?大紅色,繡着八團喜相逢,看起來就很喜慶的樣子,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頭髮,頭髮挽着髮髻,還帶着一頂冠…眼前的一切,蘇清就算是個武癡,不太懂得歷史也知道,她也許是穿越了…
她頭上那個,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鳳冠之類的東西吧?
她不禁嘴角抽了抽,她有些驚悚,一個雷竟然把她給劈到古代來了?還大婚了?蘇清真想仰天大吼,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麼玩我啊?哪怕你真的要我穿越,好歹給我留下點原主的記憶也好呀!可你丫丫個呸的,你竟然啥都沒給姑娘我留下!你是真的誠心要玩我吧?
她感慨激憤了半天,最終也只能認命,看到轎內的蓋頭,彎腰準備撿起來,卻看到了腰間的玉佩,她抓在手裡仔細的看着,她確定這是玻璃材質的,而且打磨的極爲光滑,蘇清隱約記得,玻璃應該是雍正年間的時候才傳入中國的,可她這身喜服樣式,她敢肯定現在還沒到清朝。
她把玩着這塊玉佩,直到要下轎了她才撿起蓋頭蓋上,經過跨火盆,拜天地等這樣繁瑣的事,她終於和這個素未謀面,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人拜了堂,她被送入洞房內等着他來挑開蓋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回來了,她聽到了他的聲音,他的聲音渾厚而有磁性,放佛有顏色,有形狀,有溫度一般,蓋頭下的她扯了扯嘴角,起碼這個聲音她滿意,但若是想圓房…
她蘇清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他拿了喜稱挑起蓋頭,放到一旁,然後有人說一堆吉祥話又送上喜酒,要喝交杯酒。蘇清的視線被散在額前的珠子所擋,根本就無法看清眼前的人長什麼樣,再說蘇清也不在乎,她又不想真的跟他成爲夫妻,只是先把這過場應付過去,剩下的事得等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再說。
端起酒杯,雙手交叉,一杯酒下肚,蘇清只感覺肚裡熱乎乎的,然而下一瞬她就感覺一陣腹痛,一陣一陣的,放佛扭着般的疼着,饒是她這樣堅韌的人,額頭都冒出幾滴大大的汗珠來…
爲什麼,爲什麼她突然腹痛?難道這原主原本就有病?要不然她爲何能穿來?她穿來了說明原主是死了,還是死在喜轎之內,如此想來,就只有一個結論了,那就是她這身體有病!
她不由得有些佩服這男人了,知道她這原主有病他竟然還敢娶,要麼真喜歡,要麼…
正當她混思亂想的時候,那道渾厚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咦,挺能忍的麼,倒是不像你嬌生慣養的性子。不過…”他的聲音瞬間變了,有着內斂的怒氣,“你做過的事,讓人不恥,你,就是蛇蠍美人的代表!真是空長了這麼一副好相貌。”
蘇清再糊塗也明白了,是她誤會了,根本就不是原主的問題,原主會在喜轎內死亡應該也是這個男子害的,而她的穿來讓他以爲她幸運逃過去了,所以他再次害她!
可就算有仇,那也是跟原主,跟她蘇清有幾根毛線的關係?再說既然有仇,爲何還要成親?
噗,一口血吐在了喜牀之上,與喜慶的喜牀融爲一體,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蘇清,何時做過一點傷天害理的事了?她不但要被雷劈,現在還要被人灌毒酒!
她雙手死死的攥緊,就連指甲扣到了手心裡她都沒有感覺,也許是腹部的疼痛已經讓她身上其他的感覺器官都麻木了吧?直到手心有血絲出現時,蘇清才猛然回神,她驟然起身,可到底是中了毒,她又倒在了地上,伸手攥着腰間的玉佩,眯着眼看向她的“夫君”。
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只偶清晰一下,卻也只看到他的腰間也掛着一串同樣的玉佩。
她用力將玉佩磕碎,攥在手心,男子一愣,隨即譏笑道:“蘇清落,你這是要跟我決裂?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也罷,雖然這東西只有這一對,可惜的是做了你我的定親信物,毀了也好!”
說完他解下腰間的玉佩也向地上狠狠的一摔,啪的一聲玉佩四分五裂,外面的人聽到聲音紛紛詢問,蘇清手中攥着一塊比較大的玻璃碎片,她內心正在掙扎,她該怎麼做?
她是現代武警,應該是本着爲人民服務的態度去幫助有需要幫助的人,就算有人殺了人,她要做的也僅僅是逮捕他們,然後移交相關部門處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現在的她,心中滿是怨恨,都是不平,她更是想殺人想的發瘋!
因爲心中掙扎着,手上的力度不自覺的加大,玻璃將她的手割破了,血順着手流到地上。
滴答,滴答…。
但她放佛沒有感覺到一般,她猛的擡頭,“你早就想要殺我,剛剛我在喜轎內…就是你動的手,是也不是?”
蘇清並不知道原主是怎麼死的,但應該跟這男子有關,她就想着詐他一下。
男子眉頭微擡,幾不可擦的皺了皺,可蘇清因爲視線模糊所以並沒有看到,“在街上那些殺人沒得手,倒是我高看了他們,他們也真是夠廢物的了!”
聽着男子冷漠陰狠的聲音,蘇清倒抽一口冷氣,原來他是在路上安排了殺手!
此時蘇清已經下定決心,她的性子本就這樣,不是黑就是白,既然你先殺了原主,現在又殺了我,古代重男輕女,在這樣的法制裡,他隨便給個理由,說她是暴斃肯定就過去了,既然如此,那麼我的“夫君”,你也隨着我一起死吧!
試想一下,一個能多次要置自己的嫡妻於死地的人,豈會是好人?
如此想着,蘇清開始積攢身上的力氣,全部集中到手上,她發現原來這原主的力氣也不小,手心有薄繭,倒不像個大家閨秀…不過對於她來說這是好事,她猛地出手,將碎掉的玻璃碎片射向男子的心臟,她此時就算看不清,可感覺還在!男子並沒有想到她會來這招,根本就沒設防,玻璃碎片直接沒入了他的胸口,大片的血液溢出…
他捂着胸口,向後趔趄了幾步,直直的倒了下去。
蘇清力氣殆盡,她不知道能不能殺了他,但依照古代的醫術,應該是救不活的。
“這…,這,這是怎麼好?少爺,少爺…”
“姑娘…姑娘,姑爺啊,你錯怪我們姑娘了,當初的事都是誤會…”
“來人,快去請太醫,你去通知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
“……”
聲音漸漸的悠遠了起來,蘇清漸漸的失去意識,什麼都聽不到了,徹底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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