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西法赫王朝的國王們登基的時候可是非常奢侈的。本來嗎,本身擁有卡德拉等大片的直屬土地,同時還從各個公爵的封地中抽取一定的稅收,西法赫王室其實是富得流油的。而且整個社會的經濟正處於封建社會向資本社會進化的過程中,重商主義正在大行其道,王室最不缺的就是薩隆金幣。在百多年前,一位新國王登基,幾天幾夜的花車和彩燈的遊行是慣例。聖安特奎斯和幾位公爵領的首府各種的免費的吃喝也一律由王室承擔。整個大陸上就是一個巨大的狂歡節。
但是瑞文戴爾一世女王陛下的登基儀式,甚至連一頓免費的午餐都拿不出來。百年的殖民史,抽乾的西法赫王室的血液。而這位登基的女王陛下,在幾年前從聖安特奎斯突圍的時候,已經是身無分文的窮丫頭了。
至於免費的餐飲,在北約的全面封鎖和人口驅逐作戰之後,再加上對基爾柯因地區等主要糧食產區的火攻和鋤禾劑攻勢,整個塞拉龍特其實已經到了饑荒的邊緣。如果不是上合提供的第一批蘑菇已經開始收穫,就會有人餓肚子了。而且爲了供養較大規模的軍隊的問題,塞拉龍特政府已經將所有的貴重金屬都變成了軍費。普通政府官員和工作人員們的薪水已經變成了糧食,蔬菜,和一丁點肉類。金薩隆什麼的,是需要支付購買各種高科技武器的。
說不好聽的,就算是做給新的女王殿下帶的王冠,塞拉龍特政府都已經拿不出的大塊兒的鑽石和紅藍寶石來了。
至於夏爾公爵,那位公爵先生過的並不以一名普通的農夫好多少,整個前線都在他的封地上,他的公爵府邸早已經在的地球人的轟炸中變成了廢墟。連綿的戰火嚴重的損害了這位公爵先生的健康,他來到別斯托別的時候,憔悴的神色把人們着實的嚇了一跳。
雖然已經溝通過了,同時塞拉龍特臨時政府在組建新政府的時候將管轄區域將整個基爾柯因都包含了進去,但是塞拉龍特的官員們依然對這位夏爾公爵會不會從中做梗心裡沒底。畢竟人家這個公爵可是真刀真槍的搶來的,還搭上了自己的母親和兄弟的性命,就這樣變成一個空頭銜?
對此夏爾公爵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巴不得從這個要命的位置上下來。塞拉龍特臨時政府好歹是個現代的政府班子,人力資源還是夠用的,可夏爾公爵還處於封建時代的幕僚們可幹不來現代政府的活兒。而且在同地球人的鬥爭中充分認識到這項工作多艱鉅的公爵先生對於塞拉龍特新政府打算接手他的工作舉雙手雙腳贊成。
可惜的是,這位也已經沒什麼積蓄的公爵先生也沒有什麼寶石之類的東西了。
難不成女王陛下的王冠就僅僅是個金銀混合的頭環,這又不是青銅之王的年代。
還是女王陛下的表姐一錘定音。不用王冠了,我們就用一把權杖就夠了。
最後,整個登基大典在外人看來,更像一個閱兵式而不是登基。氛圍也是肅穆而非歡慶。
既然格調定下來了,那麼事情也就好辦了。
地球歷2431年元月19日,塞拉龍特首府別斯托別。
天空陰沉沉的,寒風呼嘯着,卷着雪沫子從人們的衣領裡,袖口裡鑽進去,幾乎要帶走人們身上的最後一點溫度。
當天空剛矇矇亮的時候,別斯托別市政廳塔樓上的鐘聲就已經響起。已經得到通知的人們離開溫暖的臥室,穿上自己最正式的服裝,迎着寒風走出了家門。
今天是公主殿下登基的日子,寒風夾雜着雪花,人們搓着手,跺着腳。在他們的心裡,今天的這個登基大典,絕對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觀感。
黑衣的騎士們舉着黑色的燕尾旗,將的阿爾斯隆十一世的死訊送到塞拉龍特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人們都還記得當時淒涼的氣氛,似乎當天也是這樣一個陰雲密佈的日子。新繼位的這位公主殿下,是會帶來好消息還是僅僅是亞述人瀕臨死亡的迴光返照呢?人們不清楚,他們能做的,僅僅是默默的祈禱,然後在寒風中看着登基車隊的激將經過的道路。
市政廳的鐘聲響起了第二遍,依然寂靜的城市裡,寒風送來了激昂中略帶點獰厲的長號聲。從街道的遠處,一連串的火把亮了起來,就好像一條跳動的巨蛇,在風雪中快速的前進。
“那是登基的隊伍?”“咋麼這種打扮的,好像還帶着武器……”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因爲他們遠遠的發現,那些噴吐着白汽,舉着火把奔跑的隊伍全是士兵組成的。他們穿着黑色的斗篷,用帆布的帶着揹着步槍和戰刀。靴子踩在石板的積雪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就好像一條沉默的河流。
但是,黑色不是喪服嗎?難道今天不是登基大典,而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死了?
“看,是登基的隊伍!後面的馬車上是紅色的旗幟!”一名眼尖的人高聲說道。
紅色的燕尾旗,上面是聖盃和常春藤,永志花的圖案。如果是喪事,那麼黑色的燕尾旗。而紅色的,正是西法赫王朝的旗幟。
“快看,那是怎麼回事?”這次登基大典顯然不僅僅是黑色斗篷這一個奇怪的地方。在同樣以黑色和銀色裝飾的巨大馬車後方,竟然一排隆隆作響的坦克!在那些坦克的兩旁的,身穿重型pa的士兵們掀開了面甲,手中高舉着旗幟,用金屬的腳掌踩在街道石質的地面上。在往後,兩排同樣是黑色的,恐怖的好像巨大的蜘蛛的多腳戰車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帶着嘶嘶的奇異響聲,像是從神話中走出的怪物一樣移動着自己長長的金屬節肢,這些猙獰的東西幾乎能把膽小的人嚇傻。
人們驚疑不定的看着這條全都籠罩在黑色中的鋼鐵隊伍沿着大街向市政廳前進。如果不是隊伍的最後面還有穿着盔甲騎士和邁着沉重腳步的盾龍,他們幾乎以爲這是一隻地球人的侵略隊伍闖進了別斯托別。
隆隆的音從遠處傳來,六臺也全是黑色的ufp安裝着快速飛行運輸套件,在一體式渦輪風扇發動機的從隊伍的頭上超過,帶着好像滾雷一樣的氣勢飛向了市政廳的廣場,然後在市政廳長長階梯的兩側落下,就好像兩排充當衛兵的巨人。
馬車停在了廣場的旁邊,而那些坦克和多腳戰車則超過去,排列在了ufp的旁邊。接下來是手持旗幟的重型pa,他們站在了地毯的兩側,並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旗幟。
黑色的馬車停到了地毯的前端,馬車的門打開了。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同樣一身黑色長禮服的安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每經過一名士兵,那名士兵都會將手中的旗杆往下重重一頓,發出咚的響聲,而就像一個信號,本身已經在市政廳臺階上準備好的禮炮,都會噴出一股濃煙。
兩百名士兵,一百聲禮炮。安在衆人的注目禮下,走到了王座的前面,轉身面向廣場。
一名舉旗的士兵,引導託着一柄權杖的雷馮斯首相從廣場上走來,在臺階上拾級而上。
當他路過衆人的時候,兩旁的士兵們無不驚訝是的看着那把看上去異常醜陋的金屬權杖。
是的,醜陋。就算安在臺階上看到雷馮斯首相手中的權杖時,也着實吃了一驚。她並不知道這把權杖是什麼時候打造的,也不知道這把權杖是個什麼樣子。
但是,這個權杖也太讓人驚奇了,它通體用一種銀白色的金屬打造,形狀雖然還是普通權杖的樣子,可是上面卻斑斑駁駁的包裹了許多金屬的瘤子,還有好多已經融化到這個金屬權杖身上的其他金屬,讓整個權杖上各種黃色,灰色的色塊,好像打了許多補丁。
“這是於爾辛小姐從白騎士被擊毀的機體上,拆下來的一根鈦合金金屬桿。很多士兵提供了自己的匕首,子彈,盔甲的碎片。我們把這些東西融化了,澆鑄在了這根金屬長杆上,做成了權杖的樣子。”雷馮斯首相用低沉的聲音說着,他帶在身上的擴音設備將他說的話清晰的傳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
這樣一柄權杖代表什麼呢?恐怕只有“戰鬥”這個詞兒才能詮釋它的含義吧。
單膝跪倒,雙手舉國頭頂,鄭重的接過了這把金屬的權杖。雷馮斯首相將安扶了起來,然後親吻她的額頭。
“願你恩澤天下。”
安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登上王座,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權杖!
“西法赫王室的血脈已經重續!願雙月女神佑我女王!”伴隨着雷馮斯首相洪亮的聲音,廣場上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轟鳴!ufp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和重斬劍,坦克高高的昂起了炮管!那些好像怪物一樣的多腳戰車也支起了自己的六條金屬節肢,讓廣場變成了一片金屬和狂熱的海洋!
在狂暴的海洋後面,一個穿着一身藏青色駕駛服的人從人羣中走出,出現在了長長的階梯上。人們的歡呼聲漸漸低了下去。他們現在有些疑惑,接過權杖之後,就已經是登基結束了,可是這個人很多人已經認出了這個人是白騎士,他來到這裡要做什麼呢?
登上階梯,走到安的面前,單膝跪下,章邁拿出了那枚常春藤的戒指。
“我,章邁,地球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我從哺育了我的祖祖輩輩的黃河流域,跨越6000光年的距離來到這裡向您求婚。安瑞文戴爾西法赫女王陛下,可願意嫁給我,同我共度這不知長短,也不知未來的餘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