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紅色槍騎兵的同人(一)
《太陽的距離》有個妹控的同人,這次又來了鬼父,好吧,你們把我這嚴肅的小說當和諧物的背景,這是要鬧哪樣!(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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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飛行的荷蘭人
人造衛星“費城”是北約在地球同步軌道上碩果僅存的幾個太空站之一,因爲技術老舊,規模有限。早就不能贏得太空住民的青睞——不過它卻也由此發生出了另一種用途,也就是成爲太空娛樂業的中心。建設一個新空間站耗資不菲,遠遠超過地球上蓋房子的花費,所以“費城”空間站也算是廢物利用。
在費城空間站上,最受歡迎的項目莫過於博彩性質的空間賽艇運動。如今航天器的運動尺度已經以天文單位計,然而就觀賞價值而言那是全無必要的——能夠刺激人類的還是肉眼可見的速度感。於是太空中的單人賽艇取代了被重力束縛的純血馬,而匯聚的賭資也由被重力束縛數字上升到了天文數字。主顧們通過太空站的舷窗向外望去,看見的是被航標燈規劃出來的太空賽道,還有投影在虛空間的押注信息:
“一號,捷豹,賠率一比九。
二號,飛行荷蘭人,賠率一比三
三號,美杜莎,賠率一比七
·····”
“看來莊家已經開始認同你的實力了啊,韓小姐。”
領隊一臉諂媚的笑容,而韓瑩秋則是自命不凡的哼了一聲,暝上了自己一隻淡茶而另一隻黑色的雙眼——要不是頭盔遮住了她金色的短髮,她肯定是要捋捋頭髮的。雖然賠率不過是一比三,但是她卻認定這一次的冠軍她也是手到擒來。因爲她的駕駛技術可是專業水準的,跟其他的野狐禪不能相提並論。
空間賽艇的賽手是危險度很高的職業——在和平年代,他們的死傷率甚至還高於職能十分相似的單人戰鬥艇駕駛員。因爲是用民用單人太空梭改裝,這些賽艇都缺乏有保護的球形駕駛艙。如果能平安無事地贏得比賽,他們就能夠從莊家那裡拿到一筆可觀的抽頭(自然,就莊家的份額而言是九牛一毛),如果成績不好看,那是完全沒得賺的。而萬一不幸發生事故變成了空間中的灰塵,那可是沒有任何保險金或者補償可以拿的。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之下,“從業經驗豐富”的賽手是鳳毛麟角,大多數都是撞大運的愣頭青。他們往往揹負鉅額債務,爲了一筆簽約費而坐上浸透了鮮血的座艙,比賽的勝負和賽手的存亡只能取決於運氣,天賦,還有某種微妙的人緣。
然而韓瑩秋卻不同,她擁有單人戰鬥艇一級飛行資格,早就習慣了在外層空間輾轉騰挪,是真正的內行人物。而且尤其佔優勢的是她二分之一的亞述血統,這給了她超過普通人的抗過載能力。
韓瑩秋是一個擁有上合國籍的混血人——因爲上合秉承的“三不政策”,國內沒有與亞述人合法結婚的可能,當然也就不會有合法的子女。韓瑩秋生理學上的父母是某位不知名的地球男性和某位不知名的亞述妓·女,社會學上的父母則是警察蔣玉成和外科醫生王穎。蔣玉成在掃黃任務中解救了這名棄嬰,並且選擇了收養她作爲養女,他以爲這樣一來這對聚少離多的夫妻就可以獲得一個完整的家庭了。
“等再過兩年,我的崗位能調動調動的話,我就能經常回家了。”蔣玉成是這樣對妻子承諾的,“我們再給瑩瑩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然而“調動”終究沒動靜,蔣玉成充滿歉意地對妻子說,科裡實在離不開他。這個時候韓瑩秋已經開始上學了。
韓瑩秋的危險之處在小學3年級的時候就表現了出來——在一次尋常的打鬧中,她折斷了同學的兩根肋骨。憑藉王穎精湛的醫術,小朋友很快就活蹦亂跳了,然而這起事件卻徹底毀掉了韓瑩秋的人緣和性情,在許多普通的人類小朋友中間,她發現自己就是一頭衝進了瓷器店的大象。大家對這個漂亮的金髮小女孩又厭又怕,連老師待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她當然憎惡這種處境,然而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她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用這種地位去尋獲一些清淨和自由來。
蔣玉成作爲父親在她的教育中長時間缺席,他在電話中說是因爲工作太忙,而韓瑩秋則揣測他後悔收養了這麼一個麻煩回家。她的養祖父是退伍軍人,因此對韓瑩秋的要求十分嚴厲,這種嚴厲要求並沒有能夠取得應有的效果,反而是培養出了某種“有理有利有節”的鬥爭態度。老師們私下裡訴苦說,她不是胡鬧的人,但是搞出的事端卻比胡鬧更加令人頭疼。
作爲韓瑩秋主要的撫育者,王穎作爲母親的心態是十分複雜的,她總是覺得韓瑩秋被虧欠了太多,所以寧願付出事業和個人生活的代價來試圖讓她過得更幸福些。她越是付出,韓瑩秋幼小的心靈卻越發嚴重地被負罪感給籠罩——看來被自己傷害的不光是同學,還有自己的母親。結果就是產生了某種犯罪傾向,並且演變爲一系列極端的叛逆行爲——到了上中學的時候,她的逆反行徑已經讓學校無法收拾。王穎和蔣玉成的選擇是讓她去上少年軍校,期望嚴格的紀律生活能夠改善她的脾性。
韓瑩秋沒有意見,實際上職業生涯規劃系統也舉雙手同意——除卻她的亞述人體制和養祖父的影響,她的基因也正合適成爲一個戰士。她接受了基因調整,反射神經和空間感知能力被大大加強了。同時強化的還有她的視覺,現在她的左右眼可以同時聚焦在不同的物體上,這有助於使用聯合頭盔提示系統,也能夠更好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從走隊列開始,她比大部分天軍士兵更早地完成了一系列訓練課目。從單兵戰術到PA的使用,以及UFP和單人戰鬥艇的駕駛,一切都很順利。雖然她還是不合羣,難以管教,不過她的教官也承認——這個刺頭確實是有天賦的。看到韓瑩秋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大家都很高興。
只有韓瑩秋不高興。
她接受軍事教育唯一的原因是不敢面對母親那雙憂愁的眼睛,王穎對她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期望,以至於她根本無力去違逆這種沉重的愛。在表面的服從之下,叛逆的嫩芽茁壯地成長着。一方面她做出一系列讓母親安心的舉動來,並且也確實努力地磨練自己的技藝,可是另一方面,她卻難以抑制內心深處的逆反慾望。
最後的結果就是:家庭和軍校,義務教育和軍事教育,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形態塑造了她的思想,而把意識形態留給了種種內生的陰暗面。作爲一個人,她的內容與形式完全是矛盾的。上合的一切制度就這樣培育出了它的死敵。當她刻苦地訓練和學習時,當她努力地完成科目取得成績時,她的心裡卻想着:
等着吧·····亞述人的身體機能,充分優化過的戰鬥基因,還有系統的訓練——自己遲早能夠成爲一個超級大壞蛋。
韓瑩秋從少年軍校畢業了,她進入了天軍陸戰學院學習。而成爲一個壞人的機會似乎就這麼到來了——在她即將畢業的時候,她的母親王穎因爲惡性感染不幸去世了,而她的父親蔣玉成4天后才趕回家。
“對不起··我在船上····實在下不來。”他是這麼跟老人解釋的。
韓瑩秋不需要解釋。她拒絕了分配,償還了全部學費和津貼——而且不用蔣玉成的錢。從辦理手續,籌集現款,出走和消失的速度看來,這是她蓄謀已久的行動,並且始終沒有放棄,堅持到了失效前的最後一刻。蔣玉成絕望地想,如果不是妻子的去世,她肯定會被分配到作戰單位去,這樣她的人生就會走上另一條軌跡了。
韓瑩秋卻在思考如果沒有被蔣玉成營救的話,自己的人生軌跡會是什麼樣子——如果能夠僥倖存活下來,結果也無非是被培養成一個雛·妓,然後在糜爛和悲苦中度過餘生。作爲一個混血種亞述人,操持這樣的營生非常容易掙到錢,而且永遠不晚。可是——她自己卻沒意識到——上合教育制度和人民解放軍對她的塑造已經使她不能允許自己這樣做了。
她借了債,需要償還,做什麼工作好呢?——開賽艇吧,她在好萊塢電影裡面見過那種充滿了灰暗色調的運動,爲了金錢而生死相鬥,在賽場上不下於戰場地搏殺!如果這樣的營生不像個壞蛋,還有什麼像呢?
韓瑩秋喝了一口運動飲料,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心裡開始盤算起來要用贏到的獎金買些什麼——在生活必需品按需分配的上合地面,她這樣的年輕人是根本沒法也沒必要賺到這樣一大筆款子的。雖然距離徹底還清債務還有一定距離,但是韓瑩秋卻寧願把錢都花在各種匪夷所思的“愛好”上面,而不是用來還清欠款。她的心思可跟那些過一天算一天的傢伙不一樣——來日方長嘛····
賽艇船塢的賽手休息區是其實不過是塢艙的一個角落,坐落在引擎臺架和消防栓的中間。在地球時代的賽馬場上,競爭是那樣地激烈,以至於大家都試圖求助於某些賽場外的手段——比方說故意驚擾賽馬,卸鬆它的蹄鐵,甚至襲擊賽手讓他沒法比賽。在外層空間,這樣的事件當然也沒法避免,所以每個賽艇隊的塢艙是彼此獨立的。目的在最大限度地避免彼此間的交集和種種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不過,韓瑩秋很不喜歡呆在那個狹窄喧鬧的空間裡面——她從軍校跑出來,當然更希望能夠接觸豐富多彩五光十色的生活。至於有什麼人敢找麻煩,她是不在意的,如果一天光是開賽艇的話,生活豈不是會減少很多樂趣?有幾個不識相的傢伙已經被她三拳兩腳就卸脫了肩膀,她可不保證那些蠢人下半輩子是不是要靠機械義肢過活····
下一場比賽還要半個小時之後纔開始,韓瑩秋脫掉抗荷服,背上一個金屬吉他箱就離開了塢艙進入綜合區。很多賽手爲了避免麻煩,在工作之外都是十分低調的。可是韓應秋卻不,她故意穿着自己以前的藏青色天軍禮服——當然是已經被改得不成樣子了,領子上面彆着高仿的藍馬克斯勳章,還在吉他箱上面潑上一片紅顏料,好像是剛用它砸爛了一兩個腦殼。不論是衣服的前胸還是吉他箱子上面,都印着“飛行荷蘭人”賽艇的標誌:一個白色的骷髏頭,下面是交叉的雙節棍。只要她穿着這樣一身行頭出現,當馬靴在地板上踩出橐橐的腳步聲時,肯定會吸引不少目光的:
“···cosplay吧這是?”
老衛星“費城”裡面空間有限,因此這裡總是顯得十分狹窄。即使是賽艇區的街道也不例外。韓瑩秋直接走進工作人員採用的便道,準備去營業區喝點什麼帶勁的東西,但是平時沒幾個人的工作通道今天卻特別熱鬧,除了他之外,還有四個白皮迎面走來,看上去好像是衝着自己來的——
“請問您確實是韓瑩秋小姐嗎?”
“當然。”她微微挑了挑眉毛
“我是本空間站的司法長官,”對方亮出了警徽。
司法長官嗎?她可從沒聽說過這地方還有條子。空間站的地盤分劃得非常清楚,誰要跟胡作非爲,自然會有大佬們的打手去收拾他們。這種秩序形式讓韓瑩秋非常的滿意——她最討厭的就是警察一流,大概是因爲蔣玉成的緣故。
“有人控告你是在逃的亞述奴隸,請接受我們的調查。”
韓瑩秋剃開了自己的眼睛:“亞述奴隸,搞錯對象了吧····”
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掏自己放在上衣兜裡面的身份證——雖然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祖國,不過這個祖國還是很有用的。只要把上合的身份證甩到這個白皮佬的臉上,保準他像個十一區職員一樣鞠躬道歉。真理就在神話級殲星艦的作戰半徑之內,至少這一點是非常····
···但是,身份證哪裡去了?
韓瑩秋一時間有點慌亂。這時候她纔想到怎麼會有人找她的麻煩,雖說亞述人的活動能力很容易被看出端倪來,不過不過誰會把她跟逃奴聯繫在一起?···話說回來,不小心把身份證落在什麼地方也是可能,自己還不至於沒有這張小小的鈦合金卡片就要吃牢飯:
“我是混血人。”她鎮靜地說,“不是埃爾夫,也不是奴隸。”
“那麼接受基因測試如何?基因是不會說謊的,”鬼佬一副遊刃有餘的摸樣,還彷彿輕視她般地畫蛇添足了一句,“放心,一點也不疼的。”
司法長官拿出了一個針式採樣儀,想要取得基因指紋只需要用這東西輕輕扎一下就行了。
“你那針頭消過毒了吧?”韓瑩秋沒好氣地問。世界上哪有當兵的怕過疼?嘴上雖然不樂意,她卻還是乾脆利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胳膊,擼起了半個袖子,對方將儀器壓了上去——
“噗!——”
那個陰陽怪氣的鬼佬瞬間把肺裡的空氣全都吐了出來——因爲韓瑩秋鐵杵一般的膝蓋狠狠撞上了他的兩肋之間。他手臂一脫力,手裡的東西掉了出來——不光是採樣儀,還有一個小小的注射針頭····
“條子!——你算計我!”韓瑩秋怒不可遏。哪有取證的時候偷偷給人扎肌肉鬆弛劑的說法?這麼說來····
“叮!——叮!”
韓瑩秋又是一腳直取襠下,徹底把那傢伙廢了。司法長官的手下連忙射出兩支肌肉鬆弛針劑,也全都落了空。這樣拙劣的射術顯然是沒法制服一個嫺熟的天軍陸戰隊員的。沉重的金屬琴箱炮彈一樣破空飛來,直接砸扁了一個條子的鼻子,而琴箱裡面的東西是已經被韓瑩秋拿在手裡了——
是根銀黑色的金屬棍,表面是磨砂,長有兩米。韓瑩秋把這東西輪動起來,一個健步竄了出去:
“敢惹到我頭上?!·····”
也許是被她這幅氣勢嚇怕了吧——剩下兩個北約片警連滾帶爬而遁,可是根本比不上韓瑩秋的腳力。緊追其後的韓瑩秋是滿臉的怒容,怒容裡面卻也透出了一絲笑意:她從小到大打過無數架,可是還沒打過警察,現在自己處於優勢,她的惡作劇性格又開始肆虐了···
然而韓瑩秋一門心思要讓那兩顆不長眼的腦袋都吃一記本壘打,卻沒提防兩臺人形PA從巷子裡閃出影來——伴隨着引擎啓動的“轟隆”一聲,PA碩大的身軀幾乎把通道整個堵上了,爲首離她只有十米距離,它擡起左手,一張碳纖維捕網迎面罩了過來····
韓瑩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她覺得自己興奮的頭腦好像瞬間冷卻了。
也是啊···就算是要抓一個普通的亞述小鬼,也不至於如此託大吧。憑藉幾個輕武裝的條子,還不被人三拳兩腳打成殘廢?抓亞述人沒有PA,那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和智商開玩笑——
···碳纖維的捕網已經飛到了面前——韓瑩秋的空間感知能力讓她甚至看得清捕網的一根根絲線····
——但是,要對付自己,這還遠遠不夠!
黯淡的走廊裡面亮起一團光芒,張開的捕網瞬間被斬得七零八落——韓瑩秋手中的長棍頂端長出了一截銀白色的光刃,長度大概是二十釐米左右····
“等離子切割刃?!”PA的駕駛員心下一凜。
韓瑩秋露出邪氣的笑容:“識貨的話就陪我玩玩吧!····”
在24世紀的許多科幻戰爭電影裡面,未來的天軍陸戰隊員都揮舞着一種閃亮的光劍,像絕地武士一般的往來砍殺。當然,實際上這種武器閃耀的劍刃並不是真正的光,而是能達到3萬度高溫的等離子體。對於這種武器的可行性,導演們都持非常樂觀的態度——因爲UFP已經用上了這種磁力約束的等離子體作爲武器。只不過由於偏轉立場的推廣,這種武器顯得沒有以前那樣靈光了。PA使用的格鬥釘刺雖然便宜,但是太沉重了,不能被主角拿在手裡飛檐走壁,而等離子刀刃本身是幾乎沒有重量的,因此自然受到星際大俠們的歡迎。
但是不論理論上的實現是如何的簡單,在可預見的未來,那種可以被陸戰隊員拿在手裡面揮舞的等離子光劍還是不太可能投入實用。原因很簡單:耗能太大,沒有合適的動力。金屬氫電池暫且不論,即使是儲能效率最高的超導電池,也不可能做成手電筒大小用來驅動電磁約束裝置。至於PA,他們寧可使用便宜的鏈鋸劍。
手電筒大小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是一根長長的手電筒呢?
那根兩米長的棍棒,其實就是一根超導電池。用磁力約束的粒子束從杆心探出來之後,這就成了一杆光束長矛——也只有韓瑩秋這樣的愣頭青纔敢把這東西拿在手裡面掄得呼呼作響。不管陶瓷外殼是多麼的堅固,超導電池一旦失超,電阻和電熱就會以指數級別上升,然後在幾秒鐘內變成一顆電漿炸彈,用光輻射把倒黴的槍兵烤成灰燼····
然而目前看來這東西還沒有失控的跡象——因爲韓瑩秋把它舞得風車一般殺了過來。
敢正面迎上PA的亞述人,駕駛員從來沒見過的——這一次,PA的裝甲已經不能給他帶來太多心理上的優勢。粒子束光刃的高溫完全能夠融化PA的碳化硅裝甲,要是吃了這東西的全力一擊,自己的PA很可能被一劈兩半!····
當然,實際上韓瑩秋沒法對他來個一劈兩半——因爲她的粒子束光刃太短了。就算用了超導電池,磁力約束能夠維持的刃長還是非常有限。20釐米的等離子束如果揮砍起來並不足夠切斷內部的PA內部的骨架,也夠不着位置比骨架還要深的操縱者本人。
可是玩得興起的韓瑩秋忘記了危險,無畏對戰鬥力的加成永遠是可觀的:布袋彈就在她的臉頰側面劃過,不過在她看來,對方射來的彈藥跟靜止在空中的沒什麼區別。右手將長矛高舉過肩,就像《伊利亞特》裡面的英雄那樣槍頭對敵,然後就是奮起一躍猛力刺捅,笨重的PA這時候纔想起交叉雙臂保護正面,可是已經太晚了····
“通!”····
等離子光刃從前面進後面出,刺破面罩把PA插了個透心涼,一大團金屬和陶瓷材料咣鐺一聲倒在地上。韓瑩秋踩住對方的裝甲,雙腳一蹬就把矛杆拔了出來——這一套動作看上去輕鬆加愉快,可是做完了她才發現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自己幹掉了一臺PA!···這還是頭一回···不過感覺真帶勁····
情況卻好像沒有什麼好轉——除了面前這一臺,後面還有一臺追過來呢!韓瑩秋覺得自己剛剛那一通爆發之後,手腳似乎有點僵硬了,看來打PA並不是揍活人那麼輕鬆加愉快的事情,再收拾一臺恐怕有點難度,便打定主意走爲上計····
“別跑!小妞!···你不是有兩下子嗎?···”就聽見後面傳來罵聲。
攻守易形,韓瑩秋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開始分析問題:兩臺PA的身上都沒有警察標誌,看不出來是誰派來的。抓個亞述逃奴會勞駕警察以外的人嗎?難道說那幾個條子不過是收錢辦事,其實純粹是爲了對付自己?····興師動衆害一個賽艇手,到底能有什麼目的?····
“切····”
韓瑩秋在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白癡:下場比賽壓在她身上的賭注恐怕足夠買她幾萬次的性命,光是這個就能讓莊家動心眼!她從來不注意自己惹了多少麻煩,現在麻煩上了身,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們越是想抓自己,自己就越不能落到他們手裡。在短時間內PA暫時還跟不上亞述人的腳力,儘量利用七拐八歪的走廊逃跑,趕緊打電話求救兵·····
可是····給誰打?····
飛奔中的韓瑩秋腳下沒停,可是腦袋裡卻好像突然不轉個了:電話簿從頭開始翻下去,一個一個名字蹦出來·····誰能在這個時候出手相救?賽艇隊那幫人渣,能行嗎?一起吃喝的酒肉朋友,能行嗎?酒吧的老闆和在空間站討生活的服務員,能行嗎?除此之外就只有···
“蔣玉成”
慘白的屏幕上,閃爍的黑色字體似乎向她投來嘲弄的目光。
····上次打這個電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是闖了禍之後找他來收拾殘局?但是那次他沒來成,來的是媽媽···
····是打傷了人找他要醫療費?但是那次他沒接電話,後來匯錢的也是媽媽···
自己的記憶裡面,這個電話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概率打不通——但是蔣玉成卻從來沒有換過號碼····
——顧不了那麼多了!至少他是個警察,是個體制內!只要能夠聯繫上自己那個無聊單調又沒勁的祖國,不管是那路神仙都叫他吃不了···
“砰!”一顆布袋彈從後面射來,把手機打成了兩截,連通話鍵都飛了。韓瑩秋暴怒地將剩下的半截手機一把摔碎在地上:
“好吧!····”
她決定不跑了——不光是因爲手機廢了的緣故。前面的氣密門關得緊緊的,顯然是早有安排,就算硬衝過去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現在自己真是要作困獸之鬥了·····
“就來個狹路相逢勇者勝!”
她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
“怎麼不跑了,小妞?····”
對面的PA發出嘲弄的笑聲,看來是個捕捉亞述人的老手吧——現在就讓你看看大中華區的軍事教育水平。韓瑩秋握緊了手裡面的槍桿····飛撲爆頭能夠成功是因爲攻其不備,這一回對方有了防備,該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通通通通!”
看來對方清楚碳纖維捕網扛不住等離子光矛的斬劈,決心先用布袋彈把韓瑩秋打翻再說····韓瑩秋在狹窄的通道里面全力上躥下跳,勉強躲開了彈幕的直擊——不過這樣的高強度運動即使亞述人也做不到持久啊····
但是距離在接近!···只剩下5米了!再次從半空中落地的韓瑩秋沒有再次跳起,她把長矛的刃部高高舉起,腳底一發力,身體像顆炮彈一樣猛地向前竄了出去·····
····這該是全力的一擊了!·····
PA的鐵拳從半空中砸下,看來是想把她打趴在地上——但是攻擊落空了,韓瑩秋的身體鑽過PA右腳邊和牆壁之間的空隙,光刃從右上往左下斜斬出一道半月形的軌跡,雙方的身影交錯而過····
····真蠢,就像武俠電影裡面的老套鏡頭一樣····
可是在雙方錯身而過的瞬間,韓瑩秋已經知道自己成功了。雖然20釐米長的對付PA的大部分部位都嫌太短,但是有些地方是足夠了——比方說,腋下部位。據說阿金庫爾戰役中的英國長弓手隨身帶着一柄又細又長的匕首,專門從騎士老爺們盔甲防護不周的腋下進刀,直刺心臟一桶一個準。距離阿金庫爾戰役已經過去了幾乎一千年時間,鎧甲的防禦弱點還是沒怎麼變化:PA的腋下部分是柔性連接,而且從這裡可以直接砍到駕駛員的腋下——20釐米的光刃足夠斬斷肩胛骨,把整個肩膀和一部分肺葉都砍下來····
“通!!···”
沒停住腳的韓瑩秋被碩大的鐵拳一記重擊打得平地飛起——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足球一樣在空中打着旋劃出一道弧線來。她連着幹掉了兩臺PA,終於被第三臺打倒在地。在那樣的重擊之下,不光身體被打飛了,意識好像也被打成了碎片。她的長矛脫了手,剛想掙扎着站起來,就被一羣沒穿PA的打手亂腳踢翻。
“操,抓起來真費勁——你說她會不會真是個混血人?這身手整個是從地球人那裡學來的····”
“別廢話,真是又能怎麼樣?讓她跑了我們全都完蛋,誰也罩不住你····”
當肌肉鬆弛劑的麻木感覺漸漸滲入她的軀幹時,她的意識卻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逃離學校之後的種種往事走馬燈一般地在她眼前略過,而自己的魂靈好像離開了肉體,正從半空中審視着這個癱在地面上的皮囊。直到這個是時候,她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壞孩子,終究是當不成壞人的。原來自己的叛逆與任性終究是被好人嬌慣的結果,在壞人的世界裡是不成立的,因爲她還圖樣,圖森破,桑泰木奈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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