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尖叫着，吸引來大人們的注意力。
夜市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賣魚的大媽極力喊着：“快去打120啊，這小夥子可能撐不住了！你們別圍在這，一條人命不能說沒就沒！”
“我去報警！”
“大家讓一讓，讓出一個圓……”
警察很快就封鎖了槍擊案現場，夜市的行人圍在警戒帶附近，議論紛紛。
700外，開槍的寫字樓頂層。
殺手將長髮攏到耳後，對着耳機彙報道。
“沒擊中目標，只打中了一個小卒子。目標被其他組織帶走了……”
……
德高餐飲集團大樓。
地下4層。
這裡外表是連鎖中式快餐的總部，其實是在CIA控制下的情報駐地。
邱峰和美洲虎、東北虎開車將餘詩琳押運到了這。
經過層層嚴密的安保檢測。
他們來到了地下建築的內部。
CIA奉京市的總負責人叫做迪亞哥·布蘭度，中文名刁野，是馬來西亞籍的海外華人，年近50的他，依舊奮戰在情報的第一道崗線上。
布蘭度從內部渠道得知餘詩琳的消息。
對情報十分敏銳的他，立刻下達了對餘詩琳的秘密抓捕命令。
地上六樓辦公室。
窗外，圓月高照，奉京夜景甚美。
布蘭度收回了正在賞月的目光，轉身，重重地拍着邱峰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我們現在有12個小時的緩衝時間，你們要在12小時內，從目標嘴裡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能辦到麼？”
邱峰遲疑道：“時間太緊，我需要高效吐真劑。”
“正好，分局剛接到一批最新型號的吐真劑，效果是老版本的幾十倍，沒有人能藏住秘密，即便是他老媽內褲的顏色也得說出來。”
“問這個幹什麼？”邱峰疑惑：“那我們不如把目標的母親也抓來——”
“比喻，這是比喻！是博大精深的華國文化！”
布蘭度受夠了這個直腸子探員，要不是在逼問情報方面，邱峰是個中好手，他纔不想搭理這傢伙。
他重申道：“我還會派給你一位米國斯坦福大學畢業的心理學博士，協助你們完成這次任務。我會在一旁看着你們，千萬不要出錯。”
邱峰表示同意。
在布蘭度走出沒幾步，他嘀咕道：“應該是博大精深的東瀛文化。”
布蘭度踉蹌，捂臉。
審訊室。
邱峰和這名叫做劉艾的斯坦福心理學博士站在一側。
金屬椅子將餘詩琳的手腳牢牢鎖住。
具有誘導性質的棉白色燈光打在餘詩琳臉上，通過眼皮照應到眼睛裡的光，讓她睫毛微微動了動，意識漸漸有所清醒。
隔着單向鏡面玻璃，布蘭度負手而立，關注着審訊室裡的發展。
美洲的頂級領導很關注這件事。
CIA局長範·維爾德正通過加密網絡的線路，觀看着審訊室的直播情況。他表揚了布蘭度的行動力，並且承諾一年之內就會將他調回到美洲本部。
CIA的外派人員沒有人不喜歡美洲本部。
比起擔驚受怕的分局，本部纔是薪水高又安全的人道樂土，布蘭度做夢都想回到那個地方。
布蘭度與局長客套了幾句，解釋道：“負責審訊的是奉京分局的特工邱峰，和斯坦福大學心理學博士劉艾，隸屬於亞太編制。”
“很好！請繼續。”範維爾德面露滿意。
蔚藍色針劑紮在餘詩琳的纖白手臂上，她皮膚很細嫩，甚至能看得見藍色液體在她表皮血管中流動的軌跡。
一滴血通過一條完整的循環途徑約需20多秒。
吐真劑很快抵達了餘詩琳的神經中樞，並且開始發揮藥效。
邱峰調高燈光亮度，輕輕拍打餘詩琳的臉頰。
“唔——”
餘詩琳目光迷離地醒了過來，語氣帶有沒睡醒的困惑：“你們，是誰？”
“吐真劑生效了。”邱峰豎起大拇指示意。
劉艾深呼吸。
這不是她第一次爲CIA做事，但這是她第一次來到華國做情報審訊的工作。不一樣的土地，不一樣的人，總是給她種無形壓力。
劉艾根據提前準備好的問題清單，開始引導餘詩琳交代情報。
她準備使用改良的準繩問題測試法，簡稱CQT法，這是一種混合着中性問題、相關問題和準繩問題的問訊辦法。
“你聽說過F35麼？”
“聽過。”
“半個月裡，你有沒有過犯罪行爲？”
“沒有！”
“你曾經在各種渠道上，看到過F35的模樣麼？”
“看到過。”
“你知道它是F35的圖紙？”
“我知道。”
“F35圖紙不是普通人應該持有的，對嗎？”
“對……”
鏡子窗另一側。
布蘭度面露興奮：“對，就是這樣，一點點把她知道的東西掏出來……”他轉過身對着攝像頭敬禮。
“局長先生，我們基本能夠確定，泄露的F35圖紙確實在奉京出現了！”
“很好！”範維爾德面露笑意。“這世上沒有什麼秘密，能瞞得過我們偉大的CIA。但重中之重，是找到情報泄露的源頭，究竟是誰把圖紙給了這個華國女人？”
布蘭度轉達了範維爾德局長的疑問。
審訊室。
劉艾在得到布蘭度命令後，決定加快聞訊節奏，因爲她發現這吐真劑的效果確實很驚人，在CQT測試法中，找不到任何目標說謊和隱瞞的痕跡。
“你從哪裡得到的F35製造圖紙？”
“哪裡……”餘詩琳面帶迷茫，她努力回憶着思索着。
“一個盒子。”
劉艾愣了一下，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
“那你知道盒子的主人是誰嗎？”
餘詩琳臉上忽閃過一絲惶恐，大聲尖叫道：“不，求求你不要逼我說出來，絕對不行！”
“好極了！”布蘭度狂喜振臂。
果然是有人交給她的圖紙，而且還逼迫她保守秘密。如果能找到那個傢伙，自己回華盛頓特區享受美妙時光的日子就不算太遠了。
布蘭度對着麥克風大喝道：“讓她說出來！”
劉艾點頭。
轉身看向餘詩琳，輕聲問道：“你必須說出那個名字，我們是無所不談的朋友，我在幫助你，不要恐懼，我們米利堅CIA會保護你……”
餘詩琳驚恐極了：“你們保護不了我！你們沒有人能夠對抗它！！！”
布蘭度和範維爾德交換着意見。
克格勃？
莫薩德？
軍情六？
究竟是什麼組織，才能讓處於吐真劑狀態的餘詩琳說出這樣的話。
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是做不了假的。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這條情報的珍貴。
布蘭多堅信他們這是釣到了一條超級大魚！一條讓他翻身回國的大魚！
“問出來！”他催促道。
劉艾輕撫着餘詩琳的臉頰，攥着她顫慄的手，哈氣道：“放心，我在你身旁，我不會對你坐視不管……”
餘詩琳突然得到了某種力量，漸漸安定下來。
她掙扎着，銀牙咬得咔咔發響，用盡全身力氣才戰勝了那股恐懼，終於不再顫抖。
劉艾趁熱打鐵：“他是誰？”
餘詩琳擡起脖頸，在吐真劑的作用下，與本能抗拒着，她睜大了眼睛，眼球血絲中蔓延着無力的惶恐。
“他、他是……”
所有人豎起耳朵等待答案，餘詩琳突然像發出布帛撕裂般的沙啞嗓音，語速越來越快！
“不死者之神！”
“亡靈大軍的統治者！
“瘟疫與災禍的至高君主——”
餘詩琳忽然擡起頭，死死盯着鏡面玻璃中的自己，猙獰大笑。
“它就是巫妖王！”
劉艾、邱峰以及玻璃窗後的波蘭多，還有遠在地球另一側的範維爾德局長愣住了，一股莫名寒意在全身蔓延，然而餘詩琳的聲音仍未停息。
“它說，月圓之時，再次集結！”
“它會找到你們！”
“它會找到你們！”
“它會找到你們！”
布蘭多下意識望向左側的通氣窗，很小，只能容納拳頭通過，但依舊能看到夜空上那明晃晃的圓月。
“快逃吧！它絕對會……找到你們啊！！！”
審訊室內癲狂的嘶吼，若莫名鼓聲重重敲在衆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