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一個消縱即逝的故事。國可負我,我不能負國!不回頭,不眷戀,未來和星空,纔是故事的起點。”
—《星戰•暃戰地日記》摘錄
(本章 正文)
老薩滿用生命換來了三人撤離的時間,但是霍克他們放棄了往北去找五師弟的計劃,他們一路往南走到了隔壁鎮上,找到了暃的阿姨,一個漁民的妻子。這樣霍克就能按照沈逸迦葉的囑咐回到法裡庫邦,他不得不再次與母子倆依依惜別,霍克用了五年時間掙得了一個法裡庫邦市參議院的官位。
但與此同時,暃卻失蹤已經有三個年頭。
2008年,敦隍國某漁村。
…
“你看這孩子,啥都好,就是長了張嘴。”母親眯眼看着暃,嘆氣道,“說話都不會,真是頭一次見。”
“還不是你給起的好名字,什麼暃、暃的,五音不全暃是不?”二姨又好氣又好笑地半蹲下來,用小指頭撥弄他的櫻桃小嘴,對姐姐說道。
也難怪姐妹倆着急,已經八歲的暃,還愣是不會說話。每天只有門前樹上暃鳥叫的時候,他纔會學着嚶嚶呀呀幾聲。母親心裡自然十分心焦,“再過一個月就要上一年級了,還是開不了口…可咋辦呀!”
“急也沒用,大不了以後…”
“恐怕只有一輩子種田的命咯!”還沒等二姨說完,母親搶着說氣話。
暃聽到“種田”,好像吃了蜜一樣,嘻嘻嘻地朝着她們傻笑。
“你瞧這孩子,只會傻笑。”
看到暃傻笑,二姨也忍不住隨他一起笑了起來,“小寶,要爭氣啊,你看村頭的楊蜜姐姐,都得了市裡面的唱歌第一名啦,以後保不準就是大明星。你要真一輩子種田,可不得不把你媽媽氣壞了呦”,妹妹瞅着姐姐一臉憂傷,實在想不出別的話來安慰,“真不行,就讓他跟二叔學修鎖也能養活自己!”
“唉,往後誰曉得…走一步看一步吧。”母親氣鼓鼓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雖然唉聲嘆氣,但是看得出來她心有不甘。
這是兩年來母子倆第一次到二姨的新家,本來二姨在鎮上購置新房就是爲了把海邊的舊屋留給暃母子住,她們已經在海邊度過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島上的海風吹的孩子媽又犯偏頭痛,所以在妹妹再三勸說下來鎮上調養幾日,打算情況好一點就回去。
二姨新家靠牛家村很近,這個鎮發展很快,市裡的地鐵都經過這個村,娛樂設施很發達,經常吸引臨近村的年輕人來耍。
…
“姐,你就甭想太多哈,現在這社會比那時候可好太多了,國家政策利國利民,現在家家不愁沒工作…”二姑娘還在勸着姐姐。
“政策歸政策,要想過上好日子,還不得靠自己。你要開口說話,媽媽知道你會說話…”
沒等媽媽說話,暃居然做了個鬥雞眼的鬼臉。
“真是個傻孩子…”
二姨見他這個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半開玩笑地說着,還用食指連續颳了三下暃的小鼻子。
…也許是用力太大,也或者二姑娘以前風裡來雨裡去手指頭有點毛糙,小寶突然劍眉一蹙,疼得眼淚直在杏目裡打轉,沒幾秒鐘兩顆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
“…男子漢哭什麼哭,一句話都受不得,以後碰到壞人罵你打你,你咋辦?再哭…再哭二姨替你媽媽打你哦!”二姨假裝舉起小拳頭跟他開玩笑。暃老實的很,以爲真的要捱打,小嘴撅得像蓮花,轉頭就往門外跑。引得二姑娘“咯咯咯”地笑開了花。
“沒事的,小區裡有監控有保安,小寶跑出不去的。讓他玩去吧!”見寶媽要從炕上爬起來,妹妹連忙勸阻道。
誰都沒想到,妹妹這一勸,勸出了大事!
牛家村這幾年由於沒得到開發,跟別的村差距越拉越大,村裡的年輕人都各顯神通,坑蒙拐騙的特別多,很多都是譏笑幫的人。
暃跑出去沒多久,就被貓仔手下一個叫嬤嬤的女隊員盯上了,這婦人一邊勾引穩住小寶,一邊叫同夥開一輛破面包車接應,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嬤嬤一把摁住!
這婦人扭曲着臉上的橫肉,惡狠狠地朝着暃怪叫道,“小崽子長的還不賴,老孃正好最近有點兒緊,賣出去應該能管幾頓酒錢!”
等二姨家那姐妹倆發覺異樣,再跑出來時,那還有寶的影子,去小區門衛,結果保安正常出去買醬豬蹄,再查監控,監控都壞了兩天了,寶媽聞訊當時就急暈過去,悲痛欲絕。
雖然二姨和寶媽一直多方打聽,但是哪裡還找得到人。原來可憐的小傢伙當晚就被嬤嬤悄悄賣給一個東北的非法團伙。此後暃不但遠離家鄉,那暗無天日的童工歲月也隨之開始了…
沒有人知道這失蹤的年頭裡暃吃了多少工頭的白眼和皮鞭。暃的童工生涯不但賺不到一個“子兒”,還要受各種逼迫…經常一天只吃一頓飯,餓了只能喝涼開水充飢,這愛喝涼開水的毛病也一直伴隨着他,連綽號都叫水水。
這樣過了很多年,暃才找到機會逃離童工窟。這一段經歷讓他徹底麻木,再也流不出孩提時候那麼大的眼淚,也不再相信眼淚,他麻了!歲月不但教會了他隱忍,也讓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叫做苦,因爲再苦都無人可以訴說…更讓他已經無法判斷孰是孰非,還是每個人似乎都只是利用他來獲利。
但是禍兮福之所倚。
他的工作是替人對戰遊戲賺取分數,而要贏得分數就必須與人交流,情急之下的某一天,暃居然能開口說話了!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棱跟”…
雖然還是不善言語,但總算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交流了。
第二個因禍得福的是,這個遊戲需要有敏捷的大腦反應力,靈活的心眼協調能力,以及常年高壓環境才能練就的臨危不懼的大心臟。而他正好具備這些特質,這讓暃在遊戲競技上的天賦格外出色,他彷彿就是爲遊戲競技而生的!
彷彿受到了命運的特別的眷顧,他幸運地被那個時代選中,成爲了一名職業競技選手,同時也不負衆望,在正式入行不到半年內,就爲俱樂部拿下“全國聯賽冠軍“和“世界俱樂部盃賽冠軍”的優異成績。不到二十歲的暃因爲“出色的能力”和“優秀的形象”頓時得到了各種商業組織的青睞。
但是好景不長,二姨的話也再次一語成讖。
暃所在的行業是資源集中化的,他在獲得多大認可的同時,也受到了同等的憎恨,他得到各界越多的橄欖枝,在別人眼裡仇視就越深重,而且這種仇視不會因任何主觀條件而改變。慢慢地,各種謠言四起,惡意的造謠抹黑紛至沓來。
從他入行之初就被人牢牢盯上,各種極端攻擊式的排山倒海壓過來,巨量碎片化的謠言編織成一張天羅地網覆蓋在網絡,所有與他職業ID有關的信息,都被塗抹了厚重而骯髒的黑色油污。跟他有直接和間接關係親朋好友、僱主、解說、粉絲、金主、甚至聯盟,無一能倖免!
而真正讓他徹底退出這個舞臺的,是那一場突如其來的人爲事故。
從此,Nofear這個ID也消失在公狼隊的大名單上,更消失在整個敦隍國的大衆視野中。
…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