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 正文)
王天龍此時若有所思。憑欄處,他眺望着茫茫大海,大浪激濤卷玩着白鷗共着長生之天…
“呲…噗…”
“牢房”內,天牛的呼吸不太均勻。雖然他在牀上凝神屏氣,但要聚氣卻很困難。
“夢魘”中,他得到來自高維世界的“啓示”越來越稀少零碎,似乎是赫氏王室成員斷斷續續的無意識信號;祖先們似乎看淡了恩恩怨怨;
他也看到了夏特與紂斯死亡的聖星上兩個彼此仇視的帝國間的和解;看到了赫九親王正視平行宇宙的多樣化和殊途同歸!
赫九親王不再有未了之願,他像個圍觀街邊老頭下棋的佛系老孩子一樣,迴歸成了元神的萬千本體之一…
不!
“絕不。”天牛不願放棄恩怨,他從內心發出抵制的聲音。
天牛認爲這都是夢魘在消磨拖垮他的鬥爭意志,他不相信文明終究逃不過鐵律。他要逆天,而追蹤雙腦人便是最明顯的做法。
天牛要追蹤的是聖星人的“近親”--擁有生物腦和靈腦的宗主星王室後裔,而孫尚香是他的第一個目標,這位有着驚人美貌以及超級信息接收終端頭腦的女孩。不苟言笑的天牛此刻突然有了一絲微笑。
天牛在數個城市進行的“金蟬實驗”中篩選出了這位大小姐。
這種試驗是在鬧市中進行的對“金蟬”無人機發出的指令中鎖定到的干涉指令,這些干涉指令正是來自孫小姐的下意識反應。
靜思時,天牛耳邊總縈繞着讓他篤信自己是“獻給神的禮物”,他那飄零落魄的靈魂也愈加孤獨。孫尚香具有的那種慈悲渡人的人格魅力十分契合天牛,但他自知腦疾令他將不久於世,所以他必須加緊鍛鍊孫小姐的腦體潛力,並與孫小姐移星換腦,以完成那可能存在的使命,覺得這樣纔不辱“赫姓”,天牛更是早已把孫小姐腦補成女王的“轉生”。而至於它自己,雖然學校附屬的軍醫院(敦隍國最高醫學研究機構和醫療機構)體檢顯示天牛有着優異的體徵,甚至高出常人很多,但他深知這檢測結果只是假象。
在歌亞嚴重挑釁壓力之下天牛心裡很清楚,要麼加入到保護敦隍國的戰場中去,要麼作爲“變量預防中心”的一員虛度光陰。他只怪自己在軍校裡過於跟楊奕較勁…
對了,楊奕怎麼沒有被安排在這裡?莫非…
他心裡打着鼓。
…
但無論如何,他必須加快執行B計劃:鍛鍊孫小姐的超頻能力,讓自己的腦體能在孫小姐身上繼續延續壽命。
天牛的抉擇沒有錯,孫尚香確實是億萬人中挑一的奇女子,她的“類硅基腦”是接通天地的基礎,而且那實在太年輕了。
第一步取得了孫小姐的信任,天牛已經成功了。孫小姐也來到了M**O俱樂部開啓世冠的特訓之旅。
暃和飛將的公司是一家專門研究腦移植的第三期科技企業,隸屬於國遊集團旗下。
天牛很早便勾搭到暃,篤定他就算爲了孫丫頭也會幫自己做好移腦手術,只要他要略施小計。而霍克對此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啊…”突然的刺痛讓天牛叫出聲音來。每一思量他就感到巨大的疼痛,也許海風中的鹹溼氣讓他的腦芯片更加不穩定。以往他需要把吹風機的溫度調到最高,烘烤頭皮很久才能緩解。
夢魘中稍縱即逝的記憶很不穩定,天牛用最快的速度把回憶記錄在手機日記本上。但他也實在害怕這一點一滴地寫,啥時候會啪一下突然數據清零。天牛如履薄冰地使用他那款脆弱的花爲記事本。
念子糾纏態的信息接收載體研究最前沿的要數國遊(樹遊)集團下的“念子商用硬件研究所”。這是已經跨入超前沿的三期文明科技,着眼於對“樹遊”遊戲商用主機的配套硬件。就如同火藥曾經之於敦隍國來說只是一種禮慶輔助物,而傳到了歌亞卻成了屠戮生靈的斬殺技。連念子商用硬件研究所的創辦人都沒有想到,這間研究所會成爲多米諾骨牌中最重要的一張牌,也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之一。
“咚咚咚…”
“74930,收拾一下東西,你可以走了。”
王天龍的聲音。
“有沒有搞錯?”天牛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他沒能成功進入到任何人頭腦,自然沒有覺察這是在故擒故縱,是讓他放鬆警惕,自己露出馬腳。
“呼呼呼”…一架掛着龍波透鏡的警用隱形直升機停落在停機坪上。
“各位受苦了,天龍也是按條例做事,”王天龍說道,他正代表駐島領導,與第二批解除“隔離”者揮手道別。天牛反倒是所有人裡面唯一希望逗留在島上的。這裡安詳又安全,方便他“訓練”孫尚香。但上層可不管這是不是天牛出山的好時機。
…
數月之後。
2035年9月3日,天氣悶熱。
“天牛…”一個聲音從樓下傳來。
“天牛在幹嘛?”樓下那位穿着軍事作訓服的英俊男青年大聲喊道。
“小傢伙…他正睡得香呢!”阿姨迴應着樓下。
“他忘了今天有任務嗎。”
崔吉額直接跑上樓來,扣開了宿舍門,天牛被他從死睡中喚醒。大班要把他送到到去銀河會議中心的車站!
“現在就走嗎?”崔吉額問。
“行!”天牛揉了揉眼睛,假裝睡眼惺忪。
“那還不趕緊!。”崔吉額笑着說道。
“那又麻煩您了!”天牛說道。
“哪裡的話!那我們這就走。”崔吉額趕緊領着天牛上車。
…
天氣照常悶溼,熾熱的光照伴着多種強烈的射線,把銀河中心會議廳前面的星辰大道快烤焦了。離會議中心越近天上的無人機就越多了起來,這裡是一年一度的敦隍國最高等級的常務會議,數萬人被召集起來,在這場大會貢獻着自己的智慧,他們是來自各行各業的精英。
這一次會議比往年提前了一個多月,這在歷史上是幾乎沒有過的,可見敦隍國定是到了罕見的危難時刻。
銀河中心會議廳位於燕市正中心,總面積20萬平米。會廳整體壯觀巍峨,呈“山”字形。其兩翼略低中部稍高,四面開門。表面爲金色黃花巖,上覆黃綠琉璃檐,下砌敦實金剛玉基座,數百根圓廊柱環列四周。莊嚴雄偉,典雅瑰麗。
進門便見5樘金色大門 ,經風門廳、過廳,便來到(蒼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個巨大的正中議事大廳 ,每個中央大廳護牆和地面用巨幅彩石鋪砌,周圍有數根羅漢玉巨柱頂天立地,配有超寬迴廊。共有6座正門可通往正中。
四大正中大廳分議不同項目(華毅總參正在住持的南朱雀廳爲經濟防務議事廳),整體式巨大穹窿頂、全廳呈扇面形結構, 設數萬智囊席位,主臺亦設千席, 有萬國語同聲傳譯和議案表決系統, 配全息影像信息。穹窿頂與牆壁圓曲相接,呈水天一色 ,聚數百道鎏金光芒線和千朵葵花瓣,與萬千滿天星燈交相輝映。
壯哉我隍,盤伏東土。千嶽崢嶸,雄踞禹甸!
天牛此去的任務是檢測會場周邊異常,情報顯示歌亞的危險成員已經開始滲透進來,最高決策部最擔憂的事已經到來。
天牛牽着一條花斑小狗就上路,坐着崔大班的車一路到了動車站,他出門時穿了帶有南新聞週刊標記的小馬甲,下身是白色運動條紋褲,他還特意塗抹了防水美白乳,讓他的皮膚看上去白白嫩嫩,就像楊奕那樣。
兩分鐘後,一輛車廂印着“AG66”字樣的動車進站。
這列車自帶全息直播功能。進車門時就有幾個人盯着他打量,可能是因爲牽着花斑狗的緣故。
天牛的隔壁包廂有兩位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流量男藝人正在做節目,隱約聽得是在交流着有關於金縷玉衣的話題。
一個粗獷的男子被多人簇擁在中間,戴着黑色鴨舌帽,粗壯的手上套着絲質白手套,手裡盤玩着一塊略有沁色灰不溜秋的玉玦。天牛看着這個男子眼睛出了神。
男子脫下手套,直接上手揉搓了幾秒鐘,然後把物件又遞還給了一個打扮豔麗的漂亮女孩。臉上不動聲色的說道,“小姑娘,這個玉玦有十年的歷史。”
“老師,您戴上眼鏡再看看?這可是定情之物。”女孩好似並未放棄。
“不必了,小姑娘。古人說絕人以玦,作爲定情之物的話寓意本身不是很好。你就當作它是一件現代藝術品觀賞觀賞吧!這件玉玦的年代在十年之內。”男子並沒有戴上眼鏡再看一遍的意思。
“什麼,十年絕不可能,我父親說這是十三世代早期的老物件。”一個小夥子走到前面來說道,他應該是物品的原主人。
鴨舌帽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說錯話了。
“小夥子,這麼說吧,玉是真的,不過年代確實較近,並沒有十三世代那麼久遠。這個沁色並非自然形成,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另請高明。”
男子話未說完,小夥子早已憋紅了臉色,他知道這下有點出糗,這可是有五百多萬人,三千多萬人氣的頂流直播間。這一下簡直社死了,心裡直怨自己那老頭子連自己兒子都忽悠。
在一旁的女朋友像氣鼓鼓的河豚魚一樣,早就離開先前站立的位置回到自己包廂。
助理也覺着場面尷尬,忙看了看名單說道,“有請下一位,來自書城的張書先生,他帶來了一世代後期錯金虎紋青銅香爐…”
按照慣例,男子賞鑑每一件古物,有的沒的總會附帶着講解相關的歷史趣聞,介紹分辨方法和所在時期、朝代的民間風俗、百姓之日常,彷彿歷史長河就在觀衆眼前娓娓道來,而這一次助理趕忙自作主張忽略這個環節,直接有請後續者。而在一旁的幾位影視星秀也忙着扯開話題,跟男子聊些有的沒的。
包廂里人都把目光轉向車廂入口處,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憨厚男子,他滿臉樂呵的懷抱一個紅木匣子走了過來。這一次天牛跟在後面想進去,保安看了他還牽着一條花斑小狗。
“我叫李三娃。”憨厚男子自我介紹道。
“讓那個媒體小朋友一起進來吧,”鴨舌帽男子對助理說道。助理聞言也就不攔了。倒是那警察見了這一幕很是驚詫。
小孩找了個空座擠了進去坐下,解開上衣馬甲透了透氣,外面的天氣實在炎熱不堪,身上早就汗出了一身,幸好是帶着草香味,不太惹人厭棄。
小孩就是天牛,他把花斑狗放在座位上佔着。小小的車廂內居然有多條花斑狗。都在快速地處理着影像數據,一篇篇小宇宙新聞也被編輯好投送到了的門戶網站,以及一些超級大V自媒體。
這些花斑狗新聞機都是有監管機構備案的,其實也就是一些門戶站的新聞機構佔的比較多。全國來講約莫有二三十萬條新聞狗,光這些新聞狗每小時就提供了十餘萬條的各類新聞。牽着這些新聞狗的人被稱作帶路黨,每天牽着這些機器狗一路走一路記錄各種影像和人羣對話等,經過大數據匹配自動撰寫新聞稿!這些缺乏靈魂像肥皂泡一樣的新聞源源不斷地被製造出來。雖然食之無味,但是比起傳播謠言的假新聞媒體來說良心的多,至少它不會夾帶私貨。人們看這些新聞往往只是看一下配圖,但是大量的時間不知不覺地被這些垃圾所損耗。
天牛此時輕聲發問旁邊一位警員,“有紙麼,我想借個衛生間用一下…”。
“有,”警員開始掏口袋,天牛手指戳了一下警員,警員臉上並無多大反應“哦,小弟弟當心。這個車廂人多,我帶你去隔壁車廂。”
天牛尾隨警員去了隔壁車廂。這裡人不是很多。警員帶着天牛一起進了衛生間。
“你小子怎麼過來了?我的媽呀…”“警員”說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