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 正文）
總導演部兩位首長正商議着節點人物。
“華老總，那一位怎麼處置？”
溫良玉問總參道。
“先觀其行，不必打草驚蛇。我們眼光放長遠些。”
華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就照您的意思！”
…
（紫金公園，待機庫所屬的改裝指揮車內。）
“楊政委，剛剛你是想問這是實戰還是演習？”
“是。一線部隊我畢竟不熟悉！給我這身份確實也名不副實…”
暃慚愧地說道。
“這純屬正常！你很快會適應現代戰爭形態的轉變。腦控無人化戰爭的趨勢無法逆轉。未來任何國家會無時無刻處在戰爭之中。整個世界在戰爭邊緣試探會成爲常態。”
申旅長笑着說道，他已經從鬱悶的心境中走了出來。
“用戰爭去感知戰爭！演習-實戰一體化的時代，兩種狀態日常並存。新時代的軍人惟須以既定軍事規則行事。就我個人而言就是身在待機庫，心在全希伯斯星球。上層在每一個行動階段都能切斷連接。我們這些軍人隨時開啓遊戲，或者退出的遊戲。”
申劍說。
“真真假假，如夢如幻！”
暃道。
“對，比如我們這指揮車，它興許真的停在紫金公園的某處街區，但更可能還鎖在待機庫中紋絲不動。這是你我共同的未知，共同的好奇的！我可不比你知道更多。所以感知和邏輯分析能力越強，軍隊戰鬥力也會越強。”
申旅長說道。
“大概明白！腦機控制鏈路隨時會被系統或者上層軍事機關斷開。”
暃說道。
“…這麼解釋，譬如我的腦機接口與一把斧子聯網，則當我拿斧子砍向這操作檯，而剛好砍操作檯是一項系統禁止操作，則我的操作就會被判無效。腦機接口與斧子瞬間斷聯時，我自身所感知的劈砍就是一種幻像。但當我劈砍前的思維沒有被系統判定違法，則斧頭落下就是既成事實，破壞操作檯的結果就是真實的。系統無時不在監控我的思維念子。”
“這就是思想印記的作用嗎？”暃感嘆到。
“所以這裡存在觀察者偏差，因爲我人在待機庫，無法實時看到遠在紫金公園裡指揮車操作檯的真實情況，而當我離開待機庫的腦機操作平臺，去往紫金公園又無法確定劈砍操作檯的人是不是我自己，這裡就會存在觀察者偏差。因爲軍用版的《國家堡壘》與民用遊戲版本完全不同。退出系統的鑰匙內置於上層指揮系統，沒人會冒着上軍事法庭的風險強制退出…”申劍道。
“確實不是一回事！樹遊的民用副本雖然不執行實物操作協議，但可以自行觸發思想印記退出遊戲聯接。”暃說道。
“是的。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系統和上層指揮機構對我們而言就是神，就是造物主。”
申劍繼續說道，“一切軍事武器，包括軍人都是在特定安全協議下運行！我們作爲安全的捍衛者，本身也是安全協議的一部分。”
（暃似乎明白了這種協議機制。就是小楊奕所說的動態網關。《國家堡壘》的軍版，是腦機操作手與軍事武器之間的翻譯器和量子數據傳輸之橋，檢測操作員行爲的合法性。）
“國際公國有沒有可能統一全球網關協議！”暃問道。
“沒有。各國的軍用腦機接口動態網關安全協議是國家機密，它涉及到每一架無人機、每一件空間武器、每一枚洲際彈、甚至每一把步槍的使用協議！是個龐大的體系和系統。一旦被竊取是極度危險的！“申旅長說道。
“是。文明對立，是不能建立統一秩序的！歌亞正等不及要把敦隍國從希伯斯星球抹去。辰文明與亥文明的協議不可調和。因爲世界上只有亥文明會滋養放縱資本卷。所以希伯斯星球最強大的尤大資本會遏制它。”暃說道。（尤大資本源於亥宗文明。）
“但是如果連國際公國也無法制衡歌亞？敦隍國如何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暃繼續問道。
“沒有辦法。這就要說到各國對念子的判定和選擇了！”
“願聞其詳！”暃道。
“…敦隍國在量子和念子等微觀領域技術領先，歌亞仿製品是虛擬網關，腦接口芯片也落後，同時文明標準背道而馳。辰文明認定的安全國家在亥文明被設定爲恐怖國家；敦隍國認定的文明路線在歌亞被認定爲戰略威脅。兩大文明希望建立不同的世界新秩序。尤大集團必然會慫恿全世界的歌亞國家來反對。”申劍說道。
“也是，兩者不在同一頻道！”暃微微點着頭，略有所思。
“更離譜的是歌亞各國不斷脅迫，使國際公國出現“仲裁偏向”，進一步混淆全球網關協議，逼迫辰念子服從亥念子。”申劍回答道。
“兩種體系在邏輯上沒有融合的可能？”暃問道。
“呃…我要怎麼描述彼此的邏輯…辰文明堅守正義公平體系，而亥文明則相反。”申劍有點難以精確解釋這種邏輯。
“辰文明掉入正義陷阱？”暃問。
“等等…我舉個類比。假設敦隍國是猛獁象，歌亞是食腐獸。猛獁象在攻防兩端的技術維度都高於食腐獸。但猛獁象不會主動進攻，因爲猛獁象對外策略是防衛，它也不會過度報復。這對食腐獸來說是明確已知的重大紅利，食腐獸的安全是完全有保障的。就如同一個賭徒被告知永不會輸以後會賭上一切，猛獁象的不進攻策略會讓低技術維度的食腐獸賭上一切進攻自己。”
“猛獁象不會報復，猛獁象不會報復，猛獁象不會報復！這是食腐獸世代相傳的口訣！”申劍邊說邊模仿食腐獸的樣子。
“我大概懂了。失去獠牙的猛獁象不會進攻，也不會報復。食腐獸總有一天會打敗猛獁象！就算失敗也沒有代價。”暃說道。
“對！敦隍國如同猛獁象一樣，在數千年的生存實踐中得到了羣體生存的文明智慧，而在歌亞只有強者能生存，尤大集團會吸附在強者身上，吸血整個希伯斯星球。”
“…強大的猛獁象放棄了所有基於鬥爭的智慧，不結盟、不攻擊，彼此和平生存。但當食腐獸出現時，猛獁象並沒有刷新羣體智慧，不遵守和平的食腐獸遲早會打敗沒有獠牙的猛獁象。”申劍說道。
“食腐獸在進攻前首先會試探猛獁象的攻擊慾望，而它們發動殺戮的前兆就是開始聯合的時候！”暃聯想到當下的情形。
“兩種文明本可以互相學習，長期共存。”暃又轉念說道。
“猛獁象認爲總有一天食腐獸會接受和平，食腐獸認爲猛獁象總有一天會獸化出獠牙。這在人族中被稱爲“人格同化誤區”。…希伯斯星球的各族之間人格同化更強。亥文明的戰爭方式也更隱蔽。”申劍說道。
“可人畢竟不是動物。樹遊的崛起使各國間可以通過樹遊建立常態化軍事演習，這種戰略試錯可以讓人族知道戰爭的慘烈後果。歌亞人也能體會到辰文明的幸福感和正確性。這對於尤大戰爭販子是一種有效的抵制，越來越多的歌亞人也在成爲辰文明的擁護者，很多歸化人願意爲保護敦隍國而戰。這也是我創立樹遊的最初夢想！”暃說道。
“所以歌亞高層，特別是尤大總裁本人，纔會迫不及待發動這次超限戰。只有亥文明的秩序纔是尤大總裁財富擴張的溫牀。而辰文明會減緩資本卷。必然與尤大集團嚴重對立。”
“看來矛盾在短期內只會轉化爲戰爭，而不會成爲和平的契機。”暃感嘆道。
“所以，辰文明必須回到戰爭的準備中，隨時準備戰爭才能避免戰爭。演習就是戰爭，戰爭就是演習！上層接通腦機接口實戰就開始。而切斷腦機接口就轉換到演習備戰中。把備戰做到極致！”申劍說道，“演習和實戰，只在於腦機接口的開闔之間。我們要做國防事業的工具人啊！！哈哈哈，玩笑話…”
申旅長說話有時充滿魔性，也正是這科技風暴時代下各國關係的真實寫照。
“說的太真實了！那我現在也算經歷了半次戰爭吧！”暃強烈感到自己只是個孤陋寡聞的局外人，“南部海域的戰鬥部署也定是明槍暗箭，風起雲涌！從高速半潛艦到空天軍，幸虧有數代前領導集體對技術開發的重視。”
暃聯想到近期的南部海域一觸即發的爭端。
“希望這次真實體驗也能幫助你快速融入到未來的學習中！申劍說道。
“敵人每分每秒都在與我們對抗，用模擬戰攻擊我們。所以雷達屏幕上始終有敵情，甚至處在攻擊狀態。這種攻擊越來越趨於真實，有時候在《國家堡壘》，有時候在真實戰區，攻擊態勢難辨真僞。”
“從遠、近各軌道中混入電子戰信號，時不時憑空生成一些高速飛行的洲際武器，而其實是真實運轉的在軌衛星。”
“有些只有通過視距內肉眼觀測才能區分。也有用衛星，民航等進行策劃電子戰，也有反串第三國發射的武器，這讓我們都精神緊繃的戰法，令那些小國弱國更加崩潰。”
申旅長繼續說道！
“確實，讓你都感到無所適從。對我來說就更難上加難了！”
“行吧，你的時間快到了。我也該工作了！”申劍跟暃暫時道了個小別！
“行…”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