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明冉出來攪局,也不會變成這樣!”元淳兒不甘的聲音響起。
“辦不好事情不要找找藉口,我早就說過,你剛畢業要擔當整個元氏的大任是不行的,給你安排的婚事你非要跟我作對,還選了個無權無勢的習晏陽。”
“既然你認爲我什麼都做不好,那就別讓我當元氏總裁,我不是你的傀儡,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就要去做什麼,你覺得我不行,就找別人去做吧!”
元淳兒憤怒的吼完,書房門猛地被拉開,她快速從裡面跑了出來。
元夫人站在書房裡,寒着一張臉,看着消失在門外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頭怒火,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鬱南,今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想這當中是有什麼誤會,你看看要不我們再好好談談?”
迴應她的,是電話那頭男人溫和卻疏離的拒絕,“我想不用了。”
“這……”
元夫人握着已經掛掉的電話,臉色難看至極。
“哼!”
她重重的將電話放了回去,一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女兒,又氣又無奈。
聽到樓下傳來的車子聲響,元夫人朝窗邊看去,就見一輛紅色跑車駛出了院子。
“淳兒!”元夫人緊緊地皺眉,立即把助理叫了進來。
“馬上帶人把淳兒給我攔住,帶她回來!”
她真是沒想到,自己一心培養出來的女兒,竟然遇到這麼點事就鬧脾氣,簡直是要把她氣死。
就這個樣子,將來的元氏拿什麼來立足南部?
元淳兒心裡面燒着滿腔怒火,聽到身後的響動,一看就知道是母親派人來抓自己回去了。
她不想回去!
元淳兒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跑車飛速飆射了出去,將身後的車子遠遠地甩開。
她下意識地,就想要找個酒吧發泄,可是思緒一轉,將車子的方向調轉了。
半個小時後,紅色跑車停在了一個普通的公寓區外。
元淳兒從車上下來,手裡面拎着兩瓶酒。
她看了眼對於她而言有些簡陋的小區環境,踩着高跟鞋一步步上了樓。
“咚咚!”
敲門。
金屬防盜門打開,站在門內的習晏陽看到元淳兒,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上上下下打量她,問道:“淳兒,你怎麼過來了?”
“跟我母親吵了一架,我不敢去酒吧,怕她又派人來抓我,就到你這裡避難了。”元淳兒現在覺得,整個元家都是母親的手下,而只有習晏陽,她纔信得過,所以在這裡,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宣泄情緒。
習晏陽卻微微皺了皺眉,他已經得知了元氏和唐鬱南合作告吹的事情,所以不難想到,元氏母女吵架的原因。
雖說他心裡面有自己的計劃,可現在時機不成熟,犯不着爲了面前的女人,太過得罪元家真正的當家人。
思及此,習晏陽擡手攔住了元淳兒要進屋的身子,放輕語氣勸慰道:“你這樣跟元夫人吵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你們好好談談?畢竟你是她女兒,她不會太爲難你。”
“她是不爲難我,她就是瞧不起我,想要把我當成商業聯姻的籌碼,去換取更大的利益而已!”元淳兒不悅地抓着他的手臂,自嘲說道。
她打定了主意要往裡面走,結果又被習晏陽給擋住了,她不悅,“習晏陽,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讓我進去。”
“我……”習晏陽楞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冷意,還不等他回答,元淳兒一已經從他手臂下鑽了進去。
習晏陽看着她走到客廳裡的背影,皺了皺眉。
“你家裡還真是夠簡單的,我們元氏的經理年薪待遇也不低啊。”元淳兒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拍了拍有些硬的沙發,勉強坐了下來。
習晏陽忍着心裡的不悅,走到她面前,“我從小家裡條件就不是很好,現在這樣的環境對我來說,過得去就行。”
“那你掙那麼多錢幹嘛?”
“存着。”習晏陽半真半假的回答。
元淳兒也沒有跟他深究這個話題,把桌上一堆還未處理完的文件推到一邊,將帶來的兩瓶酒往桌上一放,“你去拿兩個杯子過來,陪我喝點。”
“明天還要上班,少喝點。”習晏陽彎身將那些文件疊放整齊,搬到了一旁的小辦公桌上,然後就聽到身後元淳兒不悅的話:“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只是我的下屬,連你都想來教訓我!”
習晏陽頓了一下,搖搖頭。
他早已經看穿了元淳兒平日裡溫柔大方的表象下,那驕傲任性的本質,所以也不足爲奇。
他從一旁的小吧檯上,拿了一個玻璃杯。
“給你。”
元淳兒看到只有一個杯子,不悅,“你跟我一起喝!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
“我還有工作要處理。”習晏陽往後退開一步。
他這段時間爲了拉近跟元淳兒的關係,可以說對她表現得無微不至,照現在看,她也對自己產生了一絲依賴情緒了。
習晏陽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情過猶不及,所以眼下,正好是該他表現得稍微疏離一些的時候。
元淳兒擡起頭看了他好一會兒,輕諷地哼了哼,“怎麼?你的戲終於演不下去了麼?”
習晏陽心裡微緊,臉上卻格外平靜。
“你要是想在元家爬上更高的位置,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討好我。我雖然對外宣稱了我們倆的關係,可只要我一句話,就能立馬讓你滾蛋!”元淳兒手裡面端着空杯子,冷笑的看着習晏陽,“你必須對我言聽計從,現在,給我倒酒。”
她目光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酒瓶。
習晏陽意味悠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而是笑着說道:“難怪,你母親會強行幫你安排一切,你看看你這樣子,怎麼能成爲元氏總裁。”
說完,他不在搭理元淳兒,兀自去一旁的小辦公桌上,開始做未完成的工作。
元淳兒卻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她實在是沒有料到,習晏陽竟然敢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
而且,這話,從一個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比自己要低的人嘴裡說出,讓她感受到了絕對的羞辱。
元淳兒惱羞成怒,直接將手裡面的杯子摔了出去,“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這樣說我!”
玻璃破碎,發出尖銳的聲音。
習晏陽聽着身後的響動,沒有回頭,眉緊皺起來。
元淳兒摔完杯子,深深地呼吸了好幾下,才沉默了下來,坐在沙發裡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一會兒,她直接打開桌上的酒瓶,自顧自的喝起了酒。
習晏陽微微扭過頭,就看到沙發裡的女人正喝得醉生夢死。
他撇了撇脣角,繼續工作。
空氣裡浮蕩着醇厚醉人的酒香,地面上破碎的玻璃杯,映着頭頂暖黃色的燈光。
書桌旁的男人靜靜的伏案工作,沙發裡的女人醉的雙頰迷離,眼眶潮溼。
元淳兒喝了足足一瓶半,剩下的半瓶酒因爲瓶子傾倒,猩紅的酒液就沿着瓶口,流到桌上,然後滴落在地板上。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醉眼環視一圈,鎖定在了那道背影上。
一步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到溼滑的地面,整個身子就摔了下去,發出沉悶的碰響。
習晏陽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一看,頓時一驚。
“你沒事吧?”雖然對這個女人無感,先前重重也不過是做戲,可要是放任她在自己這裡出了事情,那責任也是他擔不起的。
習晏陽走到她身邊,探究的詢問。
元淳兒擡起頭來,眯着眼睛,好不容易纔看清楚他了,“習晏陽……”
她腦子裡醉的暈乎乎,可手掌上尖銳的疼痛仍然刺激着她的神經。
她擡起手來,指尖,細嫩的手掌一片猩紅,被尖銳的玻璃碎片劃開一道大大的口子。
“好疼。”
她想碰又不敢碰,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
習晏陽看到她手上的傷,臉色也不大好看。
他沒有多想,立即拉着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看了看一地的玻璃碎片,有些懊惱。
“你先坐着,我拿醫藥箱。”
將元淳兒安頓在沙發裡,他這纔去拿了醫藥箱過來。
“你輕點,我疼死了……”元淳兒軟綿綿的靠在沙發裡,由着習晏陽給自己處理傷口,每次把她碰疼了,就要抱怨一句,還掙扎,讓習晏陽有些不耐。
最後好歹還是幫她處理好了傷口,給他累出滿頭大汗。
“你先休息一下。”習晏陽看她醉的不輕的樣子,將她的手放到一邊,起身,清理了地面的狼藉。
等做完這一切,他纔回到沙發,坐在元淳兒旁邊的位置,斟酌了一會,還是掏出手機來。
不管怎麼說,先給元家打個電話,把元淳兒送回去。
總不能留她在自己這裡過夜。
習晏陽低頭翻找通訊錄。
一隻纏着繃帶的手從旁邊伸過來,一把就搶了他的手機,丟到一旁。
“你想要給我母親打電話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回去,死也不會回去……”元淳兒狠聲警告道。
要不是她現在的確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習晏陽都要懷疑這個女人有沒有喝醉了。
他試圖把手機撿回來,伸出去的手臂卻一下子被抱住了。
元淳兒幾乎將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一條手臂上,“你們要是逼我回去,我就死在這裡。”
習晏陽詫異地看她,倒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有幾分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