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唐臻很無奈,問他,何必呢?
李文煜突然大聲的喊道:“許唐臻!如果我考到第一名的獎學金,我定要追你追到你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多麼荒唐的字眼?
許唐臻就那樣笑了,笑着笑着,閃出了淚花。
許唐臻終究沒有接受李文煜的玫瑰花,並不是看不起他,而是真的沒必要。因爲她許唐臻,不會愛上他,從前是,現在是,哪怕是將來,愛不了就是愛不了。她不拒絕不代表就愛。
許唐臻將他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的笑了笑。
“李文煜,我等着你當上醫生。”
“好。”
李文煜天真的以爲,自己當上了醫生就能得到一次追隨許唐臻的機會。可惜他錯了,很久以後的他真的當上醫生的時候,他已經找不到許唐臻了。
期中考試當天晚上許唐臻偷偷收拾了東西,趁着大家沒注意,一個個搭了火車回了B市。許唐臻的心,卻被留在了P市。
許唐臻分別了李文煜後,慢悠悠地走回了蘇家。
蘇叔叔和蘇阿姨正跟張爺客套着聊家常,李嫂在往餐桌上擺着菜。許唐臻進了門,在門關處換了拖鞋。天氣悶熱,大廳裡開了空調,許唐臻將考試的用具全部放在邊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張爺遞來一杯冰水,許唐臻接過一股腦喝了大半杯,蘇阿姨拍了拍她的背,道,“慢點喝,唐臻。”
“今天考的怎麼樣?!”蘇叔叔招呼大家坐上餐桌,剛坐下就擡頭問許唐臻,她愣了一下。李嫂將剛上好佐料的香酥雞擺在許唐臻面前,許唐臻對着李嫂笑了笑。
“一般般。”許唐臻輕笑。
吃完飯,許唐臻急匆匆的趕上了樓。剛到樓梯口,蘇叔叔突然慌慌張張的喊了句,“唐臻。”許唐臻應聲回頭,“怎麼了?蘇叔叔?!”
蘇叔叔看了一眼蘇阿姨,“那什麼,暑假在P市過吧,先別急着回家了。”
許唐臻愣了一愣,應和着笑了一下,沒說話,轉身就進了房間。
蘇老闆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十二點了。
他看到許唐臻的門沒關嚴實,露了一條縫,門內的光線在外撒漏出來,形成一條暗黃的光斑。
蘇老闆擡手正想敲門,透着門縫又看到許唐臻在小小的檯燈底下埋頭寫着什麼,他懸着的手又放下了。
這蘇老闆剛走,許唐臻就拎着皮箱走了出來。她將自己的房門關上,看了一眼蘇老闆的房間,輕輕地嘆了口氣,“蘇老闆,再見。”
許唐臻從空調房裡出來,頓時感覺渾身一陣悶熱,P市的天氣真熱。
“小姐,你去哪?!”出租舍司機問剛上車的許唐臻,她將皮箱放在邊上的位置上,“大叔,麻煩去火車站。”
“好叻!!”
車子漸漸離開了蘇家的大門,許唐臻透着車窗回頭望了一眼,眼裡滿是落寞。司機和她嘮着家常,她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着。
“姑娘,怎麼大半夜去火車站,看你這架勢是離家出走了啊?和父母吵架了?!”
許唐臻沒說話,只是勉強笑了笑。
“唉,不是我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脾氣都太沖了,父母畢竟是親人啊。有什麼話還是要好好說,靜下心來好好溝通一番不就行了?你們啊……”
“不是離家出走,我是回家的,大叔。”
“那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大叔又延伸到另一層意思上去了,許唐臻突然就想到蘇老闆,蘇老闆現在在幹什麼呢?
“你們年輕人啊,還是要好好聽父母的話,別總是隨便聽信外面的小混混。”
“他不是混混,他是一個老闆。”許唐臻認真的反駁了一句。
大叔還想說什麼,她從車上的後視鏡中盯向司機大叔的眼睛,“他是一個成功的男人。大叔,你好好開車吧。”
“哎!哎!好叻!!”
“到了,姑娘。”大叔收過許唐臻的錢,還不忘叮囑一句,“路上小心點啊,姑娘。”
“大叔,趕緊回家吧。老婆和孩子一定在家裡等着呢。”她笑着跟司機叔叔揮了揮手。
火車上,許唐臻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陣陣暈眩感涌上來。這綠皮火車味道也是夠難聞的
,一路上許唐臻都覺得昏昏沉沉的。
“你們到底何時管過我?每天只知道給我錢!錢錢錢!我不想要錢!我更加不想學習,你們居然花錢把我買進一中!好,你們買也就買了,我學也上了一年了。現在你們又回來吵什麼?這個家壓根就不需要你們!你們都已經離婚了,就滾回各自的家庭!在這裡,你們就是多餘的!!”
“少男,你爸他……”中年婦女略微皺眉,但還是保持了貴婦的姿態。
穿成痞子一般的厲少男,耳朵上打着耳洞,身上的衣服褲子到處都是時髦的破洞。他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聽着兩人嗡嗡的吵架聲在他腦子裡不停的打轉。
“你們不走!我走!!”
厲少男轉身推着自己的自行車,飛也似的逃離了這個牢獄一樣的家。
許唐臻哈着氣,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這B市入夜了還真冷,這一熱一冷充斥着她的身體,再加上剛剛坐車的暈眩感。估摸着現在有兩三點了,天空依舊那麼黑,她嘆了口氣,拎起自己的小皮箱,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個點是打不到出租車的,夜班公交車十二點就停運了,這點常識她還是懂的。
許唐臻一邊搓着手臂一邊趕着路,就在此時,一隻手鬼鬼祟祟的伸了出來,許唐臻並沒有注意。
許唐臻的小提箱被人強拽了過去,她本就沒料到半夜這麼晚還有小偷,她都沒來得及喊救命,一輛自行車跟火箭一樣從她衝了出去。
幾分鐘後,只聽到幾聲慘叫,然後……
然後就有一個穿的流裡流氣的小痞子將皮箱扔還給他,路燈太暗,許唐臻也就看了他一眼,沒注意到他的額頭掛了彩。
她想着,這大半夜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她剛剛東西被搶,這人就竄出來了。指不定和剛剛那人是一夥兒的,一人想劫財,一人想劫……色?
想到這,她雙手捂着肩膀,警惕的看着他。
轉念又一想,不對啊,一夥兒的他打那小偷幹嘛啊,難不成!他改變主意劫財又劫色。許唐臻大吃一驚,一把抓起自己的皮箱,往對面的男人身上就是一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