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回美麗華嗎?”李牧輕輕問了句。
龍馳沉重的嘆了口氣,“隨便。”
“龍少,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牧很小心的問道。
接下來,是一片沉寂,車裡只有龍馳沉重的呼吸聲。
半響,才說道,“沒什麼。”
李牧跟他幾年了,他說沒什麼便沒什麼,在他的印象中,還沒什麼事能難的住龍家大少,商場上,他所向披靡,讓所有人都望而卻步,股市中,他任意馳騁,無人能擋。
可這次,似乎跟以往不一樣了,他得遇上了多大的事,才能如此的揪心?
“要不,去喝一杯?”李牧提議道。
“隨便。”還是這兩個字,龍馳幾乎沒去留意李牧在說什麼,隨口便說了出來。
“那好,一醉解千愁。”李牧嘀咕着,把車開到市內,在皇家ktv門口停了下來。
李牧把他帶到一個包間,要了瓶洋酒,一些小點心。
“龍少,喝點吧?”
龍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不酗酒,也沒有借酒澆愁的習慣,但此刻,他很想一醉方休,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忘了那一切,讓自己可以得到暫時的平靜。
李牧不敢多喝,一會還要開車,只是稍微抿了一口,隨後走到點歌臺,翻了些歌曲出來。
“龍少,要不來一首?想唱什麼?”
龍馳沒心情唱歌,搖了搖頭,“你自己唱吧,我坐會就好。”
李牧倒也不客氣,找了幾首自己喜歡的歌,一首接着一首唱。
龍馳近乎麻木,不停的喝着酒,他唱了什麼,他完全沒聽進去一句。
喝完一瓶洋酒,龍馳靠在沙發上,全身無力,他的酒量很好,就算喝下再多,也能保持頭腦清醒,不會因爲喝醉酒而被人算計。
此時,腦中卻是一片混亂,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見到盛之夏的情景,也想起了那時總跟在她身邊的姚晶晶。
那時的姚晶晶總能跟他‘不期而遇’,有時候是在球場,有時候是放學的路上,或者在湖邊的楊柳樹下,每次姚晶晶都一臉羞澀,當時的他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的心裡想着的只有盛之夏,從不在意其他人是不是也在關注着他。
可到頭來,他的夢還是碎了,盛之夏依然看不起他,就算是用一紙婚書把她綁在了身邊,她心裡想着的還是別人。
姚晶晶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又浮現在他眼前,讓他心痛、讓他無比煎熬,接下來該怎麼辦?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最愛的女人踐踏他、看不起他,將他視如草芥,他不愛的女人,幫助他、愛護他,視他如珍寶,珍之愛之。
他突然感覺姚晶晶跟他有點同病相憐,都是愛着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李牧唱了很多首歌,不想再唱了,見他已經喝完一瓶酒,是該回去了,明天還得上班,不能熬到太晚。
“龍少,我們回去了吧?”
龍馳嗯了聲,他無所謂,在哪都一樣,都難受。
李牧扶住他回到車上,把車開往美麗華。
“李牧,回香山別墅。”龍馳慢悠悠的喊了句,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想回去了,想去看看他和她共同的家,他不知道這個家還能維持多久。
“好。”李牧在路口調頭,往香山別墅開去,希望盛之夏跟龍馳的關係能有所緩和,反正,他就是對姚晶晶沒好感。
別墅中一片漆黑,院子中亮了盞感應燈,天一黑就會自動亮起來。
盛之夏還沒回來,樑小洛要拍夜景,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向拍戲都很順暢的她,晚上卻連續ng了三次,導演看她狀態不太好,只好讓她先休息會,休息好了再接着拍。
盛之夏是化妝師,只能陪在一旁,需要不時的給她補妝。
因爲昨晚見到了一個人,樑小洛這一天都心神不定的,昨晚回帝景豪園的時候,盛之青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
樑小洛有意放慢了車速,她是一個人回來的,沒讓楊露跟着,回來了這麼多趟,終於見到了她想見到的人。
盛之青下了車,卻沒有攔住她,只是默默的靠在車子旁,一直盯着她的車子,在下面站了很久,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打電話,更沒有追上去。
樑小洛站在陽臺也一樣看了很久,直到他站累了,回到車上坐着,然後,把車開走,她纔回到屋裡,心裡卻再平靜不下來。
上午,盛之青發了條短信給她,“非得這樣嗎?”
就這麼簡短的幾個字,卻攪了她一天的安寧,她沒回短信,她不知道怎麼回,是不是非得這樣,不是她能決定的。
盛之夏心裡惦記着香山別墅,也惦記着龍馳,他已經有十來天沒回去住了,儘管知道他今天也一樣不會回去,她還是擔心,怕自己一走開,他就回來了,那豈不是錯過了?
每天都獨自面對着一座偌大的房子,房子裡什麼都有,卻孤寂無比,天天都在等待着的人,天天都讓她失望,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是他自己的家,他怎麼能逃離呢?
想到這些,心裡倒是平靜了些,留在劇組也好,一天不回去,應該不會怎麼樣,說不定人家此刻已經在美麗華的總統套房睡大覺了呢。
就算他今晚回去,也讓他看看,她並不是可以每天都這樣無休止的等他,也會有等累的時候。
出於走不開的緣由,也出於賭氣,盛之夏想留在酒店住一晚,就一晚,也許什麼都不會改變,也有可能,就這麼一晚,她離他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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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把車停好,扶着龍馳下了車。
龍馳看到屋裡一片漆黑,想必是那個女人已經睡覺了吧?要不就是還沒回來?如果沒回來,那她又去了哪裡?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李牧不放心,“我送你進去吧?”
“這是我家,我比你熟悉,回去吧,明天十點半再過來接我。”龍馳交代了句,拿着鑰匙開了門,已經是夜裡一點了,他需要好好休息會,李牧也需要休息。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李牧目送着他進了屋,關了門,開了燈,這纔回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