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夏廉清突然注意到夏傾城整個人看上去不太正常,遂又問道:“你妹妹這是怎麼了?”
夏允城此刻內心也是一團亂,非常的煩躁,他看了眼夏傾城,纔對自己的父母說道:“傾城親眼看到封翊和子軒在自己面前墜崖,可能是因爲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所以現在整個人都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
聽着兒子這麼說,林梅險些昏死過去,她這才相信,原來女婿和外孫墜崖的事情是真的,她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哽咽着開口:“我可憐的女兒,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未婚懷孕有了孩子,和家裡脫離關係五年,受盡了苦難折磨,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的生父,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眼看着幸福的一家人要團聚了,可是卻又發生了這麼不幸的事情。
老天爺,到底要折磨她的女兒到什麼時候啊?
夏傾城看着母親臉頰的兩行清淚,擡手,輕輕的爲她拭去,癡笑着開口問她:“媽,你怎麼哭了?”
不等林梅回答,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繼續問她:“對了,你有沒有看到封翊和子軒,我找了他們好久,可是都找不到他們。”
聞言,林梅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夏廉清看着這一幕,很是心酸,無奈的搖搖頭,看着兒子問道:“有沒有讓警察進行搜救?”
“已經在搜救了,目前還沒有什麼消息。”夏允城答道。
見父親沒再問別的什麼,夏允城片刻之後,才又開口說道:“爸,你和媽在家看着傾城,我再去事發現場看看情況。”
“嗯。”夏廉清面無表情的點頭,不難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沉重。
三天後……
由於封翊和夏子軒墜崖的地方,是屬於地勢極爲險峻的狼山山頂,山頂的一側便是懸崖峭壁,等於是萬丈深淵,往下根本就無法探測到虛實,所以即便是警察也只能在狼山山頂周圍活動調查,根本沒有辦法往下繼續調查。
因爲無法往下繼續調查,也就沒有屍體打撈一說了,而且也根本就無從打撈屍體。
至於封翊和夏子軒到底是不是還活着,這樣的猜測,也就無從得知了。
關於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夏傾城一連幾天沒見到封翊和兒子,神智更加恍惚不清了,她依稀記得自己是親眼看到封翊和兒子在自己面前,從懸崖邊上掉下去了,可她又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以至於把自己折磨的都有些精神分裂了。
一邊她以爲封翊和兒子就好好的在她身邊,不曾離開過她,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人,並且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而另一邊,她又常常會做些讓人心疼的事情,比如她有時候會把夏允城當成是封翊,會把別人家的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兒子夏子軒。
通俗一點來說,夏傾城就算不是個瘋子,也成了半個瘋子了。
林梅每當看到女兒神志不清,亂認人時,都會在一邊看着她,悄悄的掉眼淚。
夏廉清和夏允城看着,也是心疼又無奈的,自然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或者在外面住的,所以自打封翊和夏子軒出事後,他們就將她接回了夏家,輪流看着她,儘量的不讓她離開他們的視線。
陳媛得知封翊和夏子軒墜崖的事情,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這天,她下了班便趕來夏家探望夏傾城,溫柔的對她說着話,“傾城,我來看你了,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因爲在此之前,已經聽夏允城提起過夏傾城的情況,所以陳媛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還認得自己,纔會這麼問她。
夏傾城看着陳媛,打量了半響,突然很開心的看着她笑了,一如陳媛以前認識的她一樣,她對自己說話的時候很溫柔、很友好,一點兒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的樣子。
她拉着陳媛的手,高興的說着,“陳媛姐,你怎麼會這麼問我啊,我當然記得你啊。”
“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好,她還記得自己,陳媛心裡稍稍好受了些,不至於那麼難過。
只是,不等她開口再說什麼,夏傾城便又自言自語呢喃起來,“不對啊,你去出差了,那就不能參加我和封翊的婚禮了,然後……”
“我和封翊的婚禮。”夏傾城重複着這句話,好一會兒的時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捂着頭說道:“我和封翊的婚禮,有很多賓客參加,然後子軒……子軒……”
“封翊、子軒,封翊、子軒,懸崖……他們掉下去了……”夏傾城說着說着,瞬間變得一臉驚恐,很痛苦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夢魘一直在折磨着她,讓她的心無法得到安寧。
林梅見她突然又這般,便上前抱着她,心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傾城,我們不想了,不想了啊。”
夏允城看着妹妹這個樣子,眉頭深鎖着,對林梅說道:“媽,你先帶傾城回房間休息吧,千萬別讓她胡思亂想了。”
“好。”林梅應着,隨後又跟陳媛說了句客套話,便帶着夏傾城回了房間休息。
客廳裡只剩下了夏允城和陳媛,兩人沉默半響,均沒有開口說話。
陳媛面對着夏允城,本就沒什麼好說的,剛剛看了夏傾城的情況後,她顯得更加沉默了起來,或許發生在夏傾城身上的事情,多多少少對她有些影響吧。
“傾城原本是那麼的開朗、積極向上,沒想到也會變成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陳媛看着夏傾城和林梅消失的樓梯轉角處說道。
夏允城負手而立站在陳媛身邊,他目睹了妹妹一家慘遭變故的全過程,此刻也是感觸頗多,但千言萬語他也只是道:“這一切都是命,無法預料,也無法改變。”
陳媛聽他這麼說,擡眸看了他一眼,遂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總感覺他這句話說的過於輕鬆了些,再怎麼說那也是他親妹妹啊,他難道一點兒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