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鄭月月,從來都沒有!”楚臨低低的吼道,“你明明知道的,我和鄭月月的那些,只是爲了讓你會注意到我!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的!”
可是她卻依然不願意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甚至連看都不再看他,還特意換了座位,在不斷的和他拉開着距離。
而他,只能被動的接受着,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改變這些。
穆暖曦窒了窒,擡起手,一點點的把楚臨的手拉開,“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可是他卻反手抓住着她的手,“暖暖,不會再有鄭月月的,也不會再有其他什麼女人,以前都是我錯了,我不該亂髮脾氣的,不該總是和你鬧彆扭,不該不聽你的話的,你原諒我,我們再像以前那樣好不好,我都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他就像是要被拋棄的小獸似的,在拼命的想要抓住最後的一絲希望。
她的心又痛了起來,可是即使再痛,卻還是什麼都不可以答應。
“楚臨,人總是會長大的,回不到以前的。”她喃喃着道,即使像她這樣,回到了以前,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既定的命運依然不能改變,只能換來更痛的經歷。
“暖暖!”他嘶吼着,那聲音甚至帶着一絲哽咽。
她再一次的把他的手一點點的拉離着她的手,“楚臨,對不起,我和你這一生,都不可能的。”
“別說什麼一生都不可能,我告訴你,這一生你都甩不開我的。”他道。
一生嗎?可是對她而言,一生的時間,只有12年而已。
“楚臨,別這樣糾纏不清了好嗎?”穆暖曦只能逼着自己發狠地道,“別再老是這樣一廂情願了,你覺得你有什麼是值得我喜歡的呢?長相嗎?你比不過我的兩個哥哥,能力嗎?你也只是靠你楚家而已,還是說你覺得你能打架就是好的?你根本就不夠資格讓我來喜歡!”
“暖暖,給我時間,我會成長的,我會變得更好的,會讓你覺得可靠的!”他急急地道。
她卻是搖搖頭,強迫自己用着冷冰冰的聲音道,“可是我不想再給你什麼時間了,楚臨,我和你之間的家家酒遊戲時間已經結束了,我沒興趣再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他的神色漸漸的冷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握着拳,手指關節都在咯咯作響,她的冰冷,她言語間的那種不屑和厭惡,讓他痛苦,也讓他憤恨。
“你覺得我們之前只是在玩家家酒遊戲而已嗎?”他道,俊美的臉龐,在夜色下幾乎扭曲。
“對我來說,就是一場遊戲,是念書之餘的放鬆而已,畢竟在學校裡,有很多女生都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玩這種遊戲,會讓我有一種虛榮滿足的感覺,不過現在快要高考了,你又太纏人了,所以我不想再繼續玩這個遊戲了。”她道。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冷,這些年感情的一點點的積累,這幾個月那彷彿戀愛一般的情景,對她來說,只是緊張之餘的調劑嗎?只是虛榮感的滿足?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的利用,被人這樣的傷。
可是傷了他的人,卻是他最愛的人。
“住口!”他已經不想要再聽她說什麼了。
可是她的聲音卻還在繼續着,“早知道你這麼纏人,我就該找個別人來和我玩這種遊戲了,現在也就省的麻煩了。你也真是的,這種遊戲還當成了真嗎?都什麼年代了,你還……”
“住口!”啪的一巴掌,隨之打在了穆暖曦的臉上,也讓她的聲音戛然中止。
穆暖曦的臉偏向了一邊,只覺得右邊的臉頰火一辣一辣的。
從小到大,她是穆家的寵兒,還真沒什麼機會來挨巴掌,這一巴掌,倒也算是體驗了,而且,臉上的疼痛,稍稍壓住了一些身體中的那份痛楚。
楚臨喘着氣,就像是被壓抑到了極點以至於做出了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的事情,只有手心中的觸感,在提醒着他,剛纔他甩了她一巴掌。
穆暖曦慢慢的把臉擺正,定定的盯着面前的人,她知道,他一定是氣到了極點,纔會打了她一巴掌。
“既然你打了我一巴掌,那麼我就當是你陪我一場遊戲的補償了,從今以後,我和你互不相欠。”她用着冰冷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說着,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穆家的大門走去。
穆暖曦,不要回頭。
穆暖曦,就這樣結束吧。
她在心底,不斷地對着自己說着,只願從今以後,她和他之間的羈絆可以更少一些。
只是當她走進了穆家,匆匆的回到了房間後,卻再也止不住的落下了淚。
爲什麼,爲什麼當她明白什麼是愛的時候,卻要親手把這份愛摧毀呢?
爲什麼她不可以明明白白的去愛一個人呢?
爲什麼她一定要說這麼多違心的話呢?!
可是太多的爲什麼,歸根究底,卻只是因爲命運,只是因爲她只剩下12年的生命而已。
就算她這一生,被太多人疼愛着,受到了太多的保護,可是她真正想要愛的人,卻不能愛。
因爲她想要保護他,想要保護着他可以活得長長久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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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暖曦第二天用粉底把自己臉上的巴掌印給壓住了,好在她皮膚本來就白,粉就算稍微厚了點,倒也沒怎麼引起別人的注意。
倒是盧路,在湊近穆暖曦和她聊天的時候,發現了好友臉上居然上了粉,嘖嘖好奇道,“你這是怎麼了?今天居然擦粉了,難道真的是因爲昨天那個嚴紀當衆對你表白,你春心動了?”
穆暖曦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你想太多了。”
“什麼我想太多了啊,你這明明是春心蕩漾。”盧路一邊說着,手一邊朝着穆暖曦的臉頰點了過去。
穆暖曦卻是吃痛地低呼了一聲,盧路手指點的位置,正好是她昨天被打到的地方。
“怎麼了?”盧路忙問道。
穆暖曦搖搖頭,“沒什麼。”可是視線卻還是忍不住的朝着楚臨的座位望了過去,那座位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