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學子誇耀着楚雲亭,不過語氣裡依舊有一種自矜的感覺,像是老生在誇耀新生一般,以居高臨下着的態度對待後輩,然後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便自過去了。
但這些話聽在藍心月耳朵裡,卻一下子泛起了許多的波瀾來,她可是知道這些老生向來自視甚高,不輕易誇耀別人,而這話赫然是誇耀楚雲亭的。
所以當這些學子走過去後,聽到這話的藍月心,眼神裡越發崇拜,壓低聲音對楚雲亭說:“哥哥你這麼厲害,還這麼謙虛!”
“這裡都是南陽府的精華,臥虎藏龍,我這般技巧,不足掛齒。對了,”楚雲亭目光凝在藍心月臉上說:“對了,我看你是否有什麼疑難想說?既然你稱呼我爲哥哥,那就不必那麼見外。”
他精神之力極強,自然洞悉了對方剛纔眼神裡的遊移和羞澀來。
“這樣啊,我最近遇到了一個陣法難題,那就是在我的蚌殼上進行防禦陣法的勾勒,想要用鏡之法的手段,但最多隻能勾勒一處位置,只有十分之一的位置,很難把我的整個蚌殼全部勾勒,我問遍了其他人,都找不出解決的辦法來……”
說到這裡,藍心月的語氣裡露出幾分蕭瑟來。
半蚌族人,背後的殼固然美麗,但唯獨只有成年之後,這才能變得堅硬,而在未成年之時,背後的蚌殼極爲脆弱,很容易受傷。
所以她在未成年之前,是沒有自保之力的,這甚至是整個半蚌族人的通病。
這藍心月是半蚌族裡極少數的陣法天才,所以這纔想到用鏡之法反彈來進行防禦,但在背後的蚌殼加固方面上,卻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她的這個難題,請教了不少人,但其他人都是束手無策。
“鏡之法?”注意到藍心月背上的蚌殼,楚雲亭暗暗點頭讚賞。這半蚌族人未成年之時的痛苦,他也早就有所耳聞,不過那蚌殼極爲脆弱,很難進行陣法勾勒,用輕便的鏡之法,倒有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只是,這鏡之法施展出來有侷限,要與整個蚌殼上的紋路全部對應才行,能勾勒十分之一,已經屬於天才了。
想要全部勾勒,難度如同登天,甚至連身爲二品陣法師的楚雲亭也一下子感覺到棘手。
連他也覺得棘手,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只是這時,楚雲亭忽然心神一動,猛地想起了剛纔領悟着的陰陽大陣裡,某種靈感一下子流溢出來。
他剛纔從陰陽大陣裡得到了很多的啓發,隱然感知到,這兩者之間,似乎可以取得某一種獨特的聯繫。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腦海裡的精神閃爍,不斷地在進行推算。
一時間忘卻了周圍一切,忘卻了時間流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雲亭猛地聽到一個響徹在耳邊的聲音。
聲音很嚴厲,很冰冷,甚至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他恍惚之中,這才注意到,這聲音是呼喚他的,而聲音的來源,則是前方的一位二品星級衣衫着的老者,手裡拿着戒尺,一臉嚴厲,是一位老師。
這位老師說的正是:“這位同學,上我的課也敢開小差,你剛纔到底是在想什麼?”
聲色俱厲,顯然若是楚雲亭不願意答,就直接把楚雲亭開除出去。
身爲陣法宗府的老師,他有這個資格,一旦把楚雲亭開除出去,楚雲亭日後就再也沒有資格進來了。
這是最嚴厲的處罰了。
聽到這裡,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心神一驚,而身在旁邊的藍心月,則是一臉擔心地樣子,因爲只有她知道,楚雲亭是在思考她的問題,一直沉吟到現在,甚至連老師進來,楚雲亭也都沒有注意到。
這時,她已經急得都快哭了,眼眶裡的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是這樣的,老師。剛纔藍心月妹妹和我交流一個陣法上的問題,有點難,而我又想起老師曾說過,無論如何的難題,都不能氣餒,必然有破解的方式,畢竟陣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所以我就想入迷了,還望老師見諒。”
注意到藍月心擔心的眼神,楚雲亭當機立斷地說着。
對方既然是老師,自然講過損有餘而補不足的道理,而他這樣給老師帶一頂帽子,便能達到轉移話題、低調的目的。
而聽到這裡,其他的那些學生目光都向楚雲亭望來,微微有一些詫異,又有一些好笑,他們雖然不認識楚雲亭,但見到楚雲亭應變能力極強,在撩妹之餘,還能給老師帶高帽子,真是急智。
想到楚雲亭撩妹的對象居然是藍心月,不知道藍心月的那位寵愛妹妹到極限的姐姐藍心媚知道後,又將會把楚雲亭如何大卸八塊……
所以此刻,他們臉上有着這麼一絲笑容,整個課堂上充滿了歡快的氣息來。
聽到這裡,這位老師果然面色稍霽,沉吟了一下說:“藍心月在陣法上有一些天賦,連她都向你請教問題,足見你的底蘊也是不凡。既然這樣,我把剛纔這個陣法的問題重複一遍。這個陣法,乃是連續八道陣法合一,而且還融合五行奇物,包括硃砂、土系獸魂、靈水筆等,按理說,五行之物補足氣運,這陣法應該是完美無缺,可是融合起來後,陣法卻極爲不順暢,甚至經常會自動斷裂,造成反噬,這個問題,你該如何去解?”
這一刻,其他學子聽到了這個問題,個個裝成如同縮頭烏龜一般,頭都不敢擡起來。
這個問題,是上週這位老師留下來的問題,而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哪怕殫精竭慮,都無法解決,已經超出他們的範疇,但這位老師脾氣暴躁,要求學子哪怕解不出來,也必須要說及獨特的思路,這才能過關,否則老師必然會大怒訓斥他們,這可不是他們受得了的。
他們見到楚雲亭眼生,認爲楚雲亭是剛被推薦進來不久的,很有可能不瞭解這位老師的心性,心下爲楚雲亭暗暗嘆息不已,這回楚雲亭必然要遭殃了。
便在這時,面對這位老師的提問,楚雲亭不由一怔。
這個問題,看起來極難,但剝絲抽繭下來,似乎另有蹊徑。
他不由陷入了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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