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玄劍訣在他手中,是不是連玄劍也一併在他手中?”
玄劍,乃由修真界最最頂尖的鑄劍宗師玄機子,耗盡百年心血精心鍛造的絕世神兵,有着劈天裂地之威,號稱修真界最強神兵,如果有玄劍在,那麼,要想斬斷這烏金鐵鏈,便不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這個問題嘛,我也不太清楚,因爲我從沒見軒大哥使用過。”柳師師歪着小腦袋,呢喃道。
柳玄風沉默,不見使用,那就意味着,玄劍並不在軒源身上,這就令他有些好奇了,既然玄劍不在軒源身上,何以他會施展這一曠世絕技?
“軒大哥,稱呼還蠻親切的嘛,師師,你是不是喜歡這軒源小子?”柳玄風神情古怪道。
“爹爹,我哪有?”
話雖這樣說,可臉卻莫名的紅了,鮮豔欲滴,如一朵嬌豔的花,盛開在天地之間。
見她這般,柳玄風哪能不明白女兒心思,不由暗暗點頭。
“師師,這等天之驕子,年輕俊傑,可得好好把握,莫要讓他給跑了。”衝柳師師擠了擠眉,柳玄風有些爲老不尊。
“爹爹,都說了沒有啦,你要再取笑女兒,女兒,女兒就不理你了。”跺了跺腳,柳師師嬌嗔道,泛着點點羞意,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見狀,柳玄風笑了笑,這孩子,與她母親性格幾乎一模一樣,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玄劍斬。”
軒源怒喝一聲,手中神劍,怒劈而下,巨劍橫空,劈天而落,威勢驚人,毀天滅地。
劍力滾滾,如天河泄落,狂卷天地,可怖力量,怒斬烏金鐵鏈。
頓時,天崩地裂,可怕劍力,猶如狂風暴雨,粉碎一切。
烏金鐵鏈,在此刻徹底顫動,可怕能量,沿着鐵鏈,宣泄而出,飛滾射裂,向着極遠之處,傳盪開去。
頓時,整個地下室,都發生了騷動,無數人仗劍而出,向着動靜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崩踏之聲,劍戈之鋒,不絕於耳。
“糟糕,情況不妙,有人來了。”柳玄風暗道不妙。
鴻天真人對柳玄風的防守非常之嚴,他這條烏金鎖鏈,亦連接到地下室機關重地,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鴻天真人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並且在極短時間裡趕來,阻止任何人從地下室裡救走他。
巨劍破空,威勢驚人,然而,這烏金鐵鏈,亦非凡物,竟連傳聞中的玄劍訣,外加至強神兵寒爍神劍,亦不能奈何之,僅僅斬開了一個小缺口,對整個鐵鏈而言,不值一提。
見此,軒源不由失落,呢喃道:“如果玄劍在手,定能將之徹底斷開。”
“軒源小子,師師,你們快走,這裡不能待了,你們快些離開。”柳玄風着急提醒,督促他們。
“爹爹,女兒不走,無論如何,女兒都要救走你。”柳師師固執道。
留柳玄風在此,肯定還會再受到鴻天真人殘酷折磨,身爲女兒,又怎麼忍心。
“師師,別說傻話,留着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們快些離開,鴻天那個老匹夫很快就會找來這裡,那時再走,那就晚了。”柳玄風提醒柳師師。
“不,爹爹不走,女兒也不走。”
柳師師小腦袋搖得像浪潑鼓,說什麼也不願拋下柳玄風獨自離開。
柳玄風沒轍了,只得求助於軒源:“軒源小子,快帶師師離開,我柳玄風一輩子都沒求過人,這次算我求你,務必帶着師師安全脫身。”
軒源朗朗道:“前輩無需客氣,縱然我拼死,也帶師師安全脫身,決不讓任何人傷害師師一根寒毛。”
柳玄風稍稍滿意,轉向柳師師,道:“師師,你過來,我有幾句話,囑託你帶給你孃親。”
柳師師沒有任何懷疑,走了過去。
看了看自己女兒,柳玄風愧疚道:“師師,對不起。”
柳師師一陣警惕,反應過來,當即就要逃走,卻是不料,柳玄風突然在她後背拍了一下。
“爹爹,你……”
看着柳玄風,懷着滿心不甘,柳師師眼前一黑,便是軟軟的倒了下去。
只是,尚未墜地,便被一隻粗大的手臂給攬在懷中,柳玄風低頭,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柳師師,稍稍放心了。
柳師師不願走,那就只好弄暈她,強行將她給帶走。
“軒源小子,我將女兒託付給你,你可一定要帶着她,安全離開這裡。”
柳玄風相信女兒的眼光,絕對不會差,將柳師師交給軒源這樣品德兼優、天賦卓絕、實力強大的年輕俊傑,他很放心。
“前輩放心,小子縱然拼着性命不要,也會護得師師安全。”軒源鄭重作出承諾,而後又道:“前輩,您呢?”
柳玄風道:“你且放心,只要我不講出萬法歸一的心法,對鴻天老匹夫而言,就有利用價值,他是絕對不會殺害我的。”
軒源想想也對,以玄風尊者的智慧,定會安然無恙,等待着他們前來救援的那一天。
“前輩,等着我們,終有一天,我們會再來此處,拯救您,脫離苦海。”
說完,不做遲疑,抱着柳師師,就往外飛奔而去,消失在柳玄風視野之外。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柳玄風暗暗祈禱:“上蒼保佑,他們能平平安安。”
整個地下室,一陣喧囂,無數青衣弟子出動,分佈四面八方,排查情況,一時之間,氣氛沸騰,無比熱鬧。
一個拐角,軒源抱着柳師師,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前行,生怕撞見了崑崙劍派弟子。
以他現在蓬萊仙島弟子的身份,還不想與崑崙劍派發生任何衝突,怕因他之事,招致兩派交惡,如此,他就成了正道罪人,縱然萬死,也難辭其咎。
看準一條通道,抱着柳師師,就要往那邊去,卻是腳步驟然一頓,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猛地朝旁邊那個小窗口看去。
這是一間和柳玄風一樣大小的囚室,牆壁之上,掛滿了各種各樣刑具,刑具之上,都血跡斑斑,殷殷鮮血,一顆一顆,滴落而下,發出細微的聲響,在這寂寥冷清空間中,顯得尤爲刺耳。
在正中位置,有一黑衣女子,全身都被粗大鐵鏈鎖住,不得動彈,背後,一根巨大的鐵鉤,穿胸而過,鎖住了她琵琶骨。
她披散着頭髮,遮住了玉顏,令人看不清她具體容顏,而她的身上,傷痕累累,新傷舊傷,數不勝數,渾身上下,滿是經受酷刑所留下的痕跡,殷殷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地面,顯得觸目驚心。
不知爲何,看着這經受酷刑的黑衣女子,軒源總有一種莫名心痛之感,而且這女子的身形輪廓,他感到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琉螢。”
幾乎是不自主的,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兩個字,令得軒源渾身劇顫,心底的殤,忽而來得如此猛烈,深深刺激着他的心,宛若被千萬把尖刀割着,鮮血淋漓。
“去那邊看看。”
突然,自過道處傳來騷動,有崑崙劍派弟子過來了。
軒源身體一晃,彷彿回過了魂,看了看那黑衣女子,頓了頓神,而後抱着柳師師,不再猶豫,狂奔而去。
“對不起。”
這時候,那黑衣女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悠悠轉醒過來,晃了晃頭髮,露出她那悽慘的面容,向那窗口望去。
“軒源,是你麼?是你來救我了麼?”黑衣女子怔怔道,眼底,竟流露出點點喜悅。
她,在渴望着心中思念的那個人,前來此處,拯救於她,脫離苦海。
旋即,她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荒誕不經的想法。
“人家恨你入骨,巴不得你死,又怎會捨命前來救你。”嘴角掀起一抹嘲諷。
可是,她方纔分明聽到,那個很熟悉的聲音,那個在魂夢中不知想了多少次,又不知唸了多少回的男子,似乎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但是,現在,她卻感覺不到,他的半點氣息,彷彿一切是夢,虛幻無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夢,都只是幻覺?
她,緩緩搖頭,雙眼,復又重新閉合。
……
青雲閣,燈火通明,光華流轉,氤氳如夢。
“飯桶,廢物,連幾個小毛賊的抓不住,本宗主留你們何用?”
高座之上,鴻天真人端坐,聽罷衆弟子彙報,他氣得不行,憤怒的咆哮着。
底下,跪着三名弟子,他們都低垂着頭,誠惶誠恐,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候,雲飛陽從外面走進來,見了鴻天真人,道:“爹爹,你找我?”
鴻天真人怒氣稍稍收斂,目光變得柔和,道:“陽兒,坐。”
雲飛陽找了一把雕花椅子坐下,掃了地上那跪着的三名弟子一眼,有些驚奇的問:“爹爹,你剛纔爲何發那麼大火,還有,三位師弟犯了什麼錯?你要懲罰他們。”
鴻天真人揮揮手,道:“陽兒,也沒什麼,還不快滾。”
最後一句話,是對跪着那三名弟子講的。
三名弟子心中鬆氣,如遇大赦,叩謝一番,急急忙忙出去,未敢再待片刻。
待得三人離去,鴻天真人這才道:“陽兒,爲父找你來,主要還是爲了明日之事。”
雲飛陽握了握拳,慨然道:“爹爹,你且放心,孩兒明日,一定親手殺了血觀音,決不辜負你的期望。”
“哈哈哈,好好好。”鴻天真人很是滿意,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血觀音,乃六界最大魔頭,罪孽滿身,罄竹難書,縱傾盡黃河之水,亦難洗清,爲人間正道頭號敵人,如雲飛陽能將其誅殺,他之威望,必定超越任何人,軒源等人,也將成爲他前進路途之中一塊墊腳石,唯有他,纔是真正的至尊,真正的不敗神話。
看着鴻天真人,雲飛陽問:“爹爹,關於我所求之事,不知你打算何時向玄玥師叔提出?”
他所求之事,實乃他終身大事,他在這時提及,便是希望,父親能在明日就向玄玥仙子提出,功業、美人,能一舉兩得。
鴻天真人哈哈大笑,承諾道:“陽兒長大了,婚姻大事,爲父豈能不在意,你放心,一切包在爲父身上,爲父一定幫你,得到全天下最美之人。”
雲飛陽喜道:“多謝父親。”
“陽兒,明日,你可得好好表現,莫讓玄玥仙子失望。”鴻天真人叮囑道。
“爹爹,您放心吧,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