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螢,別亂跑,小心一點。”
大街之上,人聲沸騰,客來客往,熱鬧非凡。
月琉螢一向不安分,常常軒源一個轉身,便不見了蹤影,正當他着急四處尋覓時,這小姑娘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弄得軒源擔憂不已。
這會兒,月琉螢這小妮子,又不知跑哪兒去玩了。
舉目四望,茫茫天地,全是人影,目之所及,看不到多少距離,又哪裡可尋月琉螢。
“這小妮子,真不安分,算了,不管她了。”
對雲城,月琉螢顯然比他更熟悉,所以,軒源不是很擔心。
茫然四顧,天地悠悠,人山人海,卻無一人相識,舉目無親,他又該往何處去。
正躊躇間,忽聞一聲音,從背後傳來:“這位小哥,印堂發黑,面有死氣,此乃大凶之兆,過來,且讓我爲你算上一算。”
軒源猝然回頭,指着自己:“你說我?”
眼前老頭,髮鬚皆白,臉上皺紋交布,褶皺如溝,看去年歲極高,一身髒兮兮的衣服,隨意的扯在身上,還裹了一層厚厚的污泥,說不出的骯髒,散發出一股奇特的味道。
見軒源回身,老頭笑了笑,露出幾顆泛黃爛牙,顯得邋里邋遢。
“對,就是你,你過來,讓我瞧一瞧。”老頭招了招手,
懷着好奇心,軒源走了過去,老頭坐於小板凳上,在他前面,有一小木桌,桌上鋪一張紙,那紙上寫有一些怪字,縱是軒源,也辨認不出幾個。
於凳子上坐下,軒源好奇的問:“老先生,你剛纔說什麼,我有大凶?”
長這麼大,還屬頭一遭聽聞,軒源心頭砰動,想聽聽這位老先生怎解。
老者雙眼微闔,點了點頭:“對,你印堂發黑,面有死氣,確爲大凶之兆。”
“哦,那你倒說說,怎麼個大凶法?”
這類江湖老神棍,軒源很小便聽說過,打着爲人算命解兇的旗號,胡亂瞎編,忽悠忽悠。
他就當圖個好玩,消磨消磨時間,等等那個小妮子,至於凶兆什麼,聽聽也無妨。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哥天庭飽滿,生得富貴之相,背上寶劍,劍氣逼人,氣勢凜冽,想來定爲仙道三宗得意弟子,未知老夫說得可對?”
軒源眼睛一亮,不由信了三分,點頭道:“老先生所言極是。”
老者笑了一下,雙眼微眯,淡淡道:“我看小哥眉生殘紋,亂象自起,想是幼年遭了劫變,多半至親之人,都牽涉在內,老夫所言可對?”
軒源連連點頭,這老先生真是活神仙,連這等事都算得出,真真了不得呀。
“老先生真是神機妙算,先前聽老先生言,我有大凶,煩請老先生相告一二。”
“這個嘛。”老者伸出手,做了個人人都懂的手勢。
軒源心領神會,問:“未知老先生,要多少錢?”
老者笑而不語。
軒源袖口一抖,掏了十兩銀子,遞到他手上。
老者斜眼瞄了那十兩銀子一眼,看向別處,搖了搖頭。
軒源一頓,以爲不夠,復又加了十兩銀子。
老者仍舊搖頭,在無人得見的瞬間,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軒源撓了撓頭,又將掏出十兩銀子。
“軒源,原來你在這,害我好找。”清脆聲音,自背後傳來,軒源回頭望去,卻是月琉螢。
“琉螢,你總算逛完了,來,我爲你介紹……”
驚疑一聲,軒源瞳孔一縮,眼前髒兮兮老頭,不知爲何搬了行頭,急匆匆離去。
“老先生,你……”
話音未落,那髒兮兮老頭,已拐入了拐角,不見了蹤影。
“軒源,你在說什麼,什麼老先生?”
盈盈走來,微微擡眸,望着軒源,月琉螢好奇問。
軒源道:“那位老先生可爲活神仙,知過去未來,本來還想讓你見見,可惜了。”
微微垂首,略略一想,妙目眨動,月琉螢道:“軒源,你該不會被騙了吧。”
“被騙,怎會?”軒源一個機靈,一拍腦袋,反應過來,驚叫道:“遭了,我的銀子。”
忙向髒兮兮老頭消失的拐角走去,定睛一看,瞧了又瞧,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你呀你,我才走那麼一小會兒,就出這麼一檔子事,傻瓜一枚。”月琉螢數落。
軒源傻笑,事情既已發生,再想挽回,已屬不能,就當花錢買個教訓。
“下次再見,非得狠狠教訓一番。”在心底暗暗發誓。
“對了,琉螢,你剛纔去哪兒了,怎去這麼久?”軒源扯了話題。
眨了眨眼,月琉螢神神秘秘道:“你猜猜。”
撓了撓頭,軒源可猜不透這小丫頭心思。
“諒你也猜不得。”月琉螢嫣然而笑:“眼下日光漸暗,已近黃昏,我在醉仙樓備下酒席,爲你接風洗塵,權當是感謝。”
“什麼?”軒源吃了一驚,推辭道:“琉螢,不需那般破費,粗茶淡飯便好。”
月琉螢悠然道:“今夜乃十五月圓之夜,在仙女湖,有大型燈會,屆時,會有仙子降臨,可很熱鬧,大凡來雲城之人,皆嚮往之,如若錯過,必會抱憾。”
“仙子?”軒源眉毛挑挑,有了興趣:“什麼樣的仙子?仙界還是瑤池?”
“你想得美。”白了他一眼,月琉螢嬌笑道:“非仙界,也非瑤池。”
“既非仙界,也非瑤池,還有何處,可擔得上仙子之稱?”軒源頗爲好奇。
月琉螢眨了眨眼,神神秘秘道:“到時你便知道了。”
“既是這般,我倒挺有興趣,只是,何須前往醉仙樓,直去便是。”
月琉螢解釋:“醉仙樓,即在仙女湖畔,站立其上,可俯瞰仙湖美景,一覽無餘,你且想想,醉仙樓上,置一酒席,飲清冽美酒,觀仙湖美景,賞天穹圓月,看絕世仙子,這般意境,該多麼美妙。”
軒源怦然心動,人生在世,理應這般,逍遙自在,豈不快哉。
“說得我心癢癢的,走,我們馬上便去。”
一個角落裡,一髒兮兮老頭,掂量着手中銀子,呵呵笑個不停。
“二十兩紋銀,不錯的收穫,今天晚上,可以盡情瀟灑了。”
“不過,那少年身上殺氣太盛,又眉生殘紋,怕難有善終,而他身邊少女,殺氣更烈,彷彿從屍山血海中走出,這兩人走在一起,今後修真界,恐難有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