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神龍鼎?”
這下,沐白月臉上表情,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神龍鼎,上古丹神無上法器,傳聞中可煉製真正長生不老丹的絕代神器,不知多少載前,便被人給封印起來,由軒氏一族負責守衛,外人根本沒法接近。
等一等,這人叫軒源,莫非,他與軒氏一族有什麼關聯不成?
“師師,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守護神龍鼎的軒氏一族族人?”
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守護神龍鼎的軒氏一族,纔可得到神龍鼎的庇護,藉助於神龍鼎之力,或可在那般絕境之下,殘存一縷氣息。
柳師師有些疑惑,母親爲何會突然問及軒氏一族。
但她沒有多想,點點頭:“娘,軒大哥確實是軒氏一族族人,而且是唯一僅存的血脈。”
“你說什麼,唯一僅存的血脈?”
沐白月月容大變,直直盯着柳師師,那般目光,是柳師師從未見過的,陌生而可怕。
身體不自主一抖,不知爲何,柳師師竟有着恐懼,後退了一些,駭然的望着沐白月。
注意到女兒的表情,沐白月深吸一口氣,周身涌動的氣勢,慢慢平復。
看着柳師師,目光柔和,沐白月溫柔道:“師師,對不起,剛纔嚇着你了。”
柳師師一滯,雙眼一紅,“哇”的一聲,竟是大哭起來。
連日來,疲於奔波,不得休息,外加心愛軒大哥,因爲她之緣故,被逼服下斷魂丹,性命垂危,危在旦夕,她的精神,早就垮了,若非撐着一股信念,怕是回來不了。
她這一哭,可把沐白月嚇了一大跳,當下伸手去,摟着她,細語安慰。
在沐白月懷中哭了好一會兒,小姑娘止住哭聲,沐白月這才問:“師師,告訴孃親,在軒氏一族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柳師師睜開哭得紅腫的眼睛,澀聲道:“娘,十年之前,一個月圓之夜,神龍鼎封印之力減弱,即將破封而出,爲了阻止神龍鼎出世,引來妖魔鬼怪,軒大哥父親,也即軒氏族長軒伯伯決定,再度封印神龍鼎。
就在這時,血觀音率領血月宮勢力殺至,一番血戰,將整個軒氏一族屠戮一空,就連軒伯伯,也是力竭而亡,僅剩下軒大哥,因爲藏於地窖之中,沒被發現,這才逃過一劫。”
“又是血月宮,我沐白月跟你勢不兩立。”
二十年前,血月宮號召魔界、妖界、冥界勢力,聯合一體,進佔浩土神州,挑起正魔之戰,正是在那一場血戰之中,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要不是爲了柳師師,她怕早已自絕身亡,追隨柳玄風而去。
“孃親,你爲何會對軒氏一族感興趣,莫非,你也貪圖……”
後面的話,柳師師不敢說了,但她意思卻已明白。
沐白月嘆了口氣,柔聲道:“師師,你誤會了,孃親怎會貪圖神龍鼎呢?”
柳師師鬆氣,就知道孃親不是那種人,只是接下來沐白月的話,卻如雷霆震響,震得她七葷八素,目瞪口呆。
“因爲呀,神龍鼎本身就是孃親家族之物。”
柳師師滿臉驚愕,心中驚駭,無以復加,孃親這話是何意?
似乎看出了柳師師的疑惑,沐白月緩緩道:“換句話說,孃親,其實也是軒氏一族族人。”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重重炸響在柳師師耳畔,柳師師腦中霎時一片空白,她所想到的,是倫理問題。
如果孃親是軒氏族人,那麼,她也算半個軒氏族人,她和軒源之間,豈不是……
於是乎,她望着沐白月,口齒哆嗦問:“娘,你,你說你是軒氏族人,那我和軒大哥是不是……”
沐白月微一琢磨,知道了柳師師意思,面上掛着柔和的笑容,道:“師師,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放心吧,你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柳師師鬆了口氣,她很怕,她和軒源之間,有着血緣關係。
“孃親本名軒白月,只因後來嫁給了你爹,這才改名爲沐白月,因爲軒氏一族,有一條族規,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不可再用軒氏作爲姓名,而且本身也會被軒氏一族刪除出族譜,不再被承認。”
講到這裡,沐白月突然變得有些憂傷,畢竟,她是軒氏一族一員,卻因嫁給了外人,而被宗族除名,連姓氏都被剝奪。
這件事,也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因爲她是多麼想,重新擁有自己本來姓氏,重新迴歸軒氏一族。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軒氏一族發展了數百年時間,怎就那麼點人。”
沐白月繼續:“我和他,雖然是同一個祖先,但是,彼此之間的血緣關係,卻早已疏遠,按現在通用說法,他就屬於直系一脈,而我們,則屬於不知多遠的旁系一脈了,所以,你要與他交往,孃親也不會反對,相反,孃親會大力支持,因爲軒氏一族,爲了維持族長一脈血脈的純正,在選擇夫人之時,往往也會在那些被分配出去的族人後代之中選擇。”
“孃親,誰說我在和他交往了?”
被母親這麼一說,柳師師扭了扭身子,不幹了。
“真的嗎?”沐白月疑狐看着柳師師。
柳師師臉皮薄,被母親這麼一問,玉臉霎時紅了一大片,殷紅似血,嬌豔欲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見此,沐白月哪能不明白,道:“他是我們軒氏一族身份最高貴、血脈最純正的人,師師,你能和他交好,也算了了孃親一大憾事。”
聞言,柳師師更是大窘,頭垂得老低老低,玉臉紅潤更甚,幾乎到了耳根子。
“娘,你要再笑話人家,人家……人家就不理你了。”
沐白月莞爾,看着嬌羞無限的柳師師,不禁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也和她一般年紀,和她一般的羞澀,看到柳玄風,總會偷偷的臉紅。
這一刻,沐白月又想起了柳玄風,那個她深愛一生的丈夫,胸中積壓着萬千愁緒,令她幾乎不自主的就喚了聲:“風,如果你泉下有知,就請……”
話未講完,便被柳師師打斷:“孃親,爹爹沒死,爹爹現在還活着?”
沐白月臉色大變,震驚萬分:“師師,你……你說的是真的?”
太過於驚訝,以至於她的身體,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柳師師點頭:“娘,此次下山,我找到爹爹了,爹爹現在還活着,安然的活着。”
盯着柳師師面龐,沐白月看了好一會兒,心中鬆氣,她知道,柳師師不會騙她。
“風,你還活着,謝天謝地。”
擡頭仰望,沐白月雙手一合,無比誠心。
整整二十年,未得柳玄風半點消息,沐白月心中早已絕望,認爲今生今世,再難見自己心愛的丈夫。
柳師師的話,對她而言,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師師,你爹爹,他現在在哪兒?”
柳師師臉色一沉,胸中涌現出殺意,這股殺意,是如此的凌厲,是那般的洶涌,以至於沐白月都感覺到了。
心中突生不祥預感,沐白月扶着柳師師香肩,着急問:“師師,你說話呀,你爹爹到底怎麼了?”
頓了頓,柳師師這才道:“娘,對不起,師師沒用,沒能救得了父親,害得父親還被困在崑崙劍派地牢中受苦受難,女兒有罪。”
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想到自己那多苦多難的父親,柳師師的心,就像被千萬把尖刀給割着,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如實道來。”
接下來,柳師師含着淚,將自己在崑崙劍派地牢裡所見到的一幕一幕,一字不差講給沐白月,引得沐白月也淚不成泣,哭不成聲。
到了最後,兩人幾乎是抱頭痛哭,內心悲切,無以名狀。
悠悠茅屋,寂寂空間,一股悲涼,充斥其間,無限哀哀。
“孃親,此次回來,除了救軒大哥性命,我便是懇請孃親和幾位叔叔出山,救父親脫離苦海。”
過了好久,兩人才從悲傷中走出來,柳師師哭紅的雙眼,半開半闔,迷濛之中,帶着泫然欲泣,看着讓人無比心疼。
而沐白月,此刻的狀態,也和她差不多,雙眼紅腫,面頰含淚,只不過,她的臉上,還夾着一絲成熟和理智。
崑崙劍派,人間正道之首,其內高手如雲,光是宗主和四大堂主,便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更何況,還不知暗中隱藏着多少蓋世強者,要想在這樣的地方,將柳玄風以及那些被困的武林同道給拯救出來,其難度之大,可是超乎想象。
“師師,此事幹系重大,還得從長計議,崑崙劍派實力強大,超乎尋常,貿貿然闖入,無疑是自取滅亡,千萬不可魯莽行事。”
柳師師甩甩手,滿不在乎:“怕什麼,崑崙劍派算什麼,還不是被軒大哥給攪得天翻地覆。”
“你說什麼?”沐白月臉龐大變,震驚無比。
“孃親,你是不知道,那一日,軒大哥有多神勇,有多無敵,無數的正道弟子,將他圍成了一個鐵桶,結果還不是被軒大哥一劍震碎,哼,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標榜着自己有多麼的厲害,有多麼的正義,實際上卻都是一些軟骨頭,僞君子。”
一提起鴻天真人等人,柳師師就很不感冒,一臉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