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褪—10 星空下,獨白
帝褪—10星空下,獨白
於悅跑回自己家,風蔙跑進葉邈家,這是很明瞭的一件事。簡單說,在爭奪葉邈的戰場上,佔據主動的於悅卻輸了一籌,相比風家,於悅的家室無疑是輸了不止一籌。
“風蔙!”葉邈一把拉住了像是蒼蠅一樣亂撞的風蔙,面對着老對手的不淡定葉邈也是很無奈的,不過好在天家葉邈總是要比風蔙熟悉地形。
“放開我,你放開……放開我!”風蔙的確是絲毫沒有身爲客人的覺悟,撒起風來當真是一點都不顧及場合,但是這一幕很有深意的情景卻沒有什麼很詩意的結束,結果也並非是葉邈用強,當然雖然下人們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外表文氣十足的葉邈少爺愛好強搶民女倒是很容易就在他們心裡紮下一個不算淺的根。
“葉邈你幹什麼呢!”作爲一個並不怎麼重要的配角,天莫也是要引起一點注意的,更何況,他雖然不認識風蔙但是隻少他的眼睛很好使,這可是一隻美女啊。所以“英雄”救美這種事情很好的愛情催化劑,他怎麼會放過。
如此,大叫了一聲的天莫身受便要將風蔙從葉邈手中拉過懷裡,不過他顯然是小看了玫瑰的刺,風蔙豈是這麼容易就被佔便宜的。
“要你管!”扭身一個斷子絕孫腳送給了來的不合時宜的天莫,出手乾脆利落,看的葉邈都是生疼,而作爲當事人的天莫此時就不只是“生疼”了,這簡直就是一腳下去啥都沒了。劇情不是這樣的啊!縱然天莫在心裡這樣糾結着,但是絲毫改變不了風蔙將他當做是路人甲的結果。
於是風蔙在給了天莫一個“深刻”的印象之後揚長而去,不過看來踢了這麼爽的一腳之後風蔙的心情大好,剛剛的不愉快早已被拋到了腦後。
“葉邈。”走在前面的風蔙輕聲的叫着葉邈的名字,此刻的恬靜羞澀與剛剛的暴力形成了一個相當劇烈的反差,讓葉邈也不由得一愣。
“怎麼?”
看着微微愣神的葉邈。風蔙搖搖頭沒再說什麼,這種寧靜的晚上不需要語言,靜靜地感受就好了。
“和我講講剛剛那個女孩的事吧。沒想到你居然有喜歡的人了,不過這也難怪你在蘭亭這麼老實。我記得在蘭亭好多女人倒追你的。”風蔙揹着手走在前面,此時轉身微微的向前探出了些許的身子,修長的身影形成一段好看的弧線。
風蔙突然的轉身嚇了葉邈一下,而這話又讓葉邈很是尷尬,然而當風蔙說及於悅時,他又露出了一種很懷念的微笑,“那可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是我成爲天家養子之前的事。”葉邈的反應應該還在風蔙的預料之中,她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保持着一副聆聽的表情。
“我記得是我8歲的時候,你知道我以前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吧?”葉邈繼續說着,風蔙面對着葉邈的問話點點頭,但是依舊沒有做聲。她對着葉邈做出一個繼續的手勢,而後雙手便佔據了葉邈的胳膊,像這種親密的動作確實令葉邈有些驚愕,但是本着有便宜不佔是傻蛋的原則,葉邈並沒有反抗。
“於悅和她哥哥一起進入的孤兒院,開始時誰都不理他們,在孤兒院這種地方是很排擠外人的,新來者就意味着更多的人分享那固定的經費,固定的人員看護,意味着分享很多早就被分的很稀少的東西,例如食物。”葉邈這麼說着,面容上的些許悲切更激發了風蔙身上的母性,她輕輕的再靠近了葉邈一點,在後者全無感覺的情況下,風蔙已是辦倚在葉邈的身上。
而這時,葉邈繼續的說着:“那時候在‘老資格’的那些孤兒中,我算是個孩子王,大概是這樣的身份讓院長找到我,他讓我去和於悅他們搞好關係,而作爲回報他會每天晚上送我一塊糖。很好笑吧,當初一塊糖就能收買我去做那些人都不願意做的事。
“從那以後我每天就泡在這兄妹兩個跟前,雖然我不認識他們,但是在那個時候一塊糖對我們的誘惑有多大並不是像你這種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人們能理解的。”這似乎是打開了葉邈的話匣子,像這種話他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他並不會在天一和紫殷面前說這種話,兄弟之間拍拍肩膀就夠了,他們要做的是支持而不是聆聽,這種工作是女人們的。
“唉……”葉邈嘆口氣,擡起頭來頂着頭上那些不知愁的繁星,他和於悅之間太多的往事,縱使回憶又怎麼追的回。“我記得,那時我們很快就真的成了朋友,你不會了解到孤兒們是怎麼樣的一個羣體,他們一方面排斥的外來者,但是他們有渴望着新的夥伴,要他們接受別人其實真的很簡單。
“你知道我們過得最艱難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麼,那時是芊芊重病,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能活下來,院裡的經費大部分都用來給她治病,結果我們每天都只有兩個饅頭,一天兩個饅頭,沒有任何的菜,就只有白水。
“那時候活的確實很壓抑,結果我反倒要於悅來安慰,後來我就帶着於悅晚上去隔壁家裡偷饅頭去,我們幾乎每天都去,但是卻一次都沒被抓到,最後等那夫婦搬家是我們才知道每天我們去偷的饅頭都是他們特意放在那的。
“風蔙,你知道麼,其實我最恨的並非是別人說我是小白臉這一類的話,我最討厭的其實只是被人被人用挑商品的眼光來回掃視,在孤兒院裡每次有人打算收養孤兒我們都要站在空地上,像商品一樣任人挑選。那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有時候這樣被人頂着我就恍然覺得自己並非是一個人、一個生命,而是一件明碼標價的物品!”葉邈的獨白愈來愈激烈,彷彿是那種目光又一次落在的他的身上,彷彿是他的命運依舊是在別人的手中被掌握着。
“葉邈。”風蔙從沒有想過葉邈的曾經是這樣的令他自己厭惡,像這樣的葉邈,她從來沒見過。“都過去了。”她有一種雙眼發熱的感覺,淚腺似乎已不聽指揮了似的,原本和葉邈一起坐在草地上的她此時已然跪坐起來,將葉邈緊緊抱住,“都已經過去了,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你的才華證明你是上帝的寵兒,而因此你也會失去很多,但是現在都過去了,你還有天家,還有於悅,還有我。”
“咳咳,看來我演技不錯。”葉邈的頭被風蔙抱在懷裡,此時說起話來自然是有些含糊,只是風蔙是何許人,這又怎麼會聽不清。聽罷便是立刻的起身想着葉邈打去,而她,又怎麼會注意不到葉邈那同樣是通紅的眼圈呢,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演技不錯,在他的微笑之下,有着太多的傷痛。
葉邈沒有說他們爲什麼會分開,然而那天卻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天,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在有人收養於悅時出手打人讓原本打算收養他的那對夫婦收養了於悅和她哥哥。似乎也沒人知道那時,他能對着牆握着拳不哭的原因,只是這樣於悅就能和她哥哥一起了不是麼。
“你給我站住,葉邈你再跑一下給我看看!”風蔙如此大叫着追向葉邈,後者聽到之後卻絲毫沒有減速的念頭。
“你當我傻啊,現在被你捉到就死定了,以後被捉到至少還是個死緩呢!”葉邈同樣是大叫着向來時的大堂跑去。然而進門時,便看到天一站在那裡。氣氛更是詭異到令他的心臟狠狠的**,“於悅呢?”
葉邈看向天機,而後又緊緊的盯向天一,“於悅呢?”他再次的問着,而緊跟他進來的風蔙此時也感到了氣氛壓抑,他們並不知道這裡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總歸不是好事就對了。
“她回家了,你明天去她家裡看看吧,如果可以就幫幫她家裡的事,你和她的事我不再管。”天機靠在椅背上,輕輕的揉着額頭,似乎是於悅的這件事真的是令他很是頭疼一樣,不過事實好像也正是如此,他天機就真的這麼像是個反派角色麼?“風蔙就留下吧,反正早晚要便宜我這兒子。”
天一作爲一個知情人此時正是處於無比凌亂的一個情緒之中,這劇情的跳躍要不要這麼大,剛剛還這麼壓抑你現在就給我來這麼一手,老豆你要鬧哪出?雖然天一是很想現在就直接向着脫線的天機發飆,但是礙於早些時候天機對他的棍棒教育卻是始終沒有敢問出來。最後他是隻能看着葉邈說:“弟弟,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