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說的也不錯。不過,女爲悅己者容,阿婠,以後你只許在我面前跳,其他人面前,不許跳。”
“你還真會蹬鼻子上臉。”
說笑過後,沈婠站起身來,擇了一片較空曠的地方,緩緩伸足,指若拈花,揚袖,飛旋……
暮色蕭蕭,煙斂寒林,她的瀟灑溶於那片風景中,杏色的紗衣飄緲翩然,
舞罷,夜風裡微涼的身子被一團溫暖抱住,沈婠仰起頭,笑着問:“可好?”
惜朝嘆道:“果真很好,阿婠,你……可真是個妖孽……”
沈婠撅嘴道:“你父皇可說我是吉星呢!”
惜朝見她嬌俏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又在她脣上一啄,癡迷的說道:“阿婠,等你長大了,我會娶你。”
沈婠呆呆的說:“還要等到長大呀!明年我就不能出門了……”
“傻瓜,我會等你。等到你十五歲,我剛好十七歲,我向父皇請旨娶你。”
沈婠眯起眼,憧憬自己的十五歲,她想,那一定是個美好的年頭兒。
可她終究沒有等到那個十五歲。
夏天的時候,沈婠到姐姐那裡避暑。
雖然她不喜歡那位冰山姐夫,但是由於王府裡有一泉清涼池,泡在裡面極爲舒服,爲了自己的身體着想,她只好硬着頭皮去小住了幾日。
午後炎熱,她吃過飯就到池子邊戲水,等着丫鬟給她送水果,她就沒急着下水。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珠簾玉動的聲音,以爲是丫頭拿水果回來來,頭也不擡的問道:“拿什麼水果來了?有沒有哈密瓜?”等了半晌等不到回答,她才詫異的擡起頭來。
面前站着的不是丫鬟,而是長身玉立的裕王,她的姐夫,楚惜塵。
他穿着湛藍的長袍,滾邊處繡着白色的花紋,金色的祥雲腰帶,上面繫着玉佩,玉佩垂下柔順的絲絛。
沈婠尷尬的怔了怔,忙站起來行禮:“給王爺請安。”
沒聽到他說免禮,沈婠不敢擡頭,大氣也不敢出。然後她看到了惜塵穿着皁靴的腳尖——他繞過清涼池,走到了自己面前。湘妃色的玉佩絲絛柔柔的搖晃着,沈婠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只能定定的看着玉佩。
“你就這麼怕我?”他的聲音冷冷的。
沈婠垂着腦袋,心想,你這麼冷的樣子,誰不怕你?也奇怪,皇帝那麼柔和的男子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冷面冷心的人來?我看淑妃也是個賢惠的人啊,生出來的貞茵公主也不是你這樣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怕的連話也不敢說了嗎?”惜塵哪裡知道她此時心裡正翻江倒海呢!略帶譏諷的問道。“我看你和老八他們幾個,可從來沒這麼恭敬的。”
“那怎麼能一樣?”沈婠終於忍不住說了句,然後她就後悔了,真是的,衝動是魔鬼呀!就該在他面前裝隱形人!
“哦?怎麼個不一樣法?”他好像還來了興致。
沈婠在心裡嘆口氣,得了,這下裝啞巴也不成的了。只好說道:“我和他們畢竟從小就玩慣了的,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脾氣性格,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就動氣動怒的。”
惜塵筆直的站着,他的嘴角略略彎了彎,問:“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會因爲一點小事責罰你,所以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