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收了齊九娘
崔道述無奈的吩咐侍女去拿紙筆,不一會,就拿回來了。旁邊的樑瑋和王明峻把几案上的菜餚清理乾淨,齊九娘變了臉色,殷勤的鋪設了紙張,磨起墨來。
崔道述閉目片刻,睜開眼睛,提筆寫起來。齊九娘在他身旁邊看邊讀到:
“淚咽卻無聲,只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
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更更,泣盡風檐夜雨鈴。”
齊九娘讀罷,開始抽泣起來。崔道述心想,這首納蘭容若原裝的悼念亡妻的作品,對齊九娘這樣的文藝女青年,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高衙內等崔道述寫完,搶先拿起紙來,獻寶似的送到徐鉉面前,笑着說道:“徐大人,您先睹爲快吧。”
徐鉉接過來,認真的看着,然後慢慢的在心裡誦讀,咀嚼着每一個字,品味着詞的意境。半晌後,他激動的一拍桌案,大聲說道:“絕妙好詞啊!大家都看看吧。”
昝大將軍第一個衝上來,一把搶過紙張,大聲讀起來。可短短的幾十個字,他有一半都不認識。讀了幾個字,就讀不下去了。他急的抓耳撓腮,拿着紙不知所措。
衆人都鬨堂大笑,高勉走過去,搶過紙張,大聲讀起來。
昝大將軍尷尬的回到了座位,大口喝起酒來。高衙內很快就讀完了,大堂裡鴉雀無聲,都在品味着這首《南鄉子》。
崔道述無奈的看着還在哭泣的齊九娘,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旁邊的樑大官人湊過來,笑嘻嘻的說道:“九娘,你快別哭了。我們還等着你唱曲子詞呢。”
齊九娘眼睛亮了起來,馬上停止了哭泣,走到琴師旁邊,和她們商量如何演奏這首《南鄉子》。
崔道述鬆了一口氣,“樑兄,還是你有辦法。不然她一直哭下去,好像是我欺負她了,我多謝你了。”
樑大官人搖搖頭,“沒事,崔公子不必客氣。某家也是花叢老手了,對付女子,我還是有很多經驗的。如果崔公子不嫌棄,我可以和你交流一番。”說完他就奸笑起來。
崔道述心想,今天怎麼總碰上這種極品人物,他笑着說道:“樑兄,如果有時間,我一定會約你的。我對秦淮河上的畫舫很感興趣,想去見識一番,希望你能和我同去。”
“沒問題,明天就可以。”
兩人相視大笑,達成了協議。
這時,齊九娘已經準備好了,走到了大堂中間,她向琴師點點頭,琴師開始了演奏。
齊九娘柔美的聲音響起,大家都坐直了身體,認真的聆聽着。許多人聽着歌聲,開始抹起了眼淚。還有人抽泣着,嗚咽出聲。
崔道述聽着歌聲,淚水模糊了雙眼。他想起了後世的妻兒父母,親朋好友,一時感慨萬千。他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和親人們天人永隔,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崔道述悲傷的不能自已,痛哭起來。他抓起酒壺,對着壺嘴大口狂飲一氣,很快就喝乾了壺中的美酒。他又抓起旁邊桌子上的酒壺,痛飲起來。
王明峻和樑大官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崔道述是什麼回事。崔道述喝完了酒,一屁股坐在矮榻上面,捂着臉無聲的哭泣着。
這時,齊九娘已經唱完了,她也淚流滿面,匆匆走出了大堂,去補妝了。
高衙內走過來,開始勸解崔道述。樑大官人和王明峻也加入進來,一起勸說崔道述。
崔道述酒力上涌,嘿嘿傻笑着,然後就栽倒了,人事不省。曹德舜急忙命令僕役把他擡回去,讓他好好睡一覺。
酒宴一直持續到深夜,大家才陸續離去。徐鉉臨走時,悄悄把曹德舜拉到一邊,看看四周無人,小聲說道:“明天我就把這首《南鄉子》呈送給陛下,他一定會滿意的。估計很快就會召見你們,你要做好準備。告辭了。”
徐鉉帶着酒意,搖搖晃晃的走了。曹德舜命護衛把他送回家,路上不能有任何閃失。護衛答應下來,扶着徐鉉走了。
曹德舜鬆了一口氣,往後宅走去。他沒有拿燈籠,藉着月光,慢慢的走着。突然間,他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影,貼着牆向一間屋子的門口摸去。
他馬上隱藏起來,觀察着那個人的舉動。白色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摸到了門口,一點一點的推開了房門。他的動作十分輕柔,木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曹德舜慢慢的走過去,仔細一看,那個穿白衣的人竟然是齊九娘。曹德舜很疑惑,她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她到底想幹什麼?
曹德舜沉住氣,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觀察着齊九孃的動作。她推開了房門,小心的走進去,回身慢慢的關上了門。
曹德舜努力辨認,這間屋子是崔道述的臥室!旁邊的屋子住着翟小山和幾個護衛,估計都睡着了。齊九娘進崔道述的屋子幹什麼?難到她想偷東西?
曹德舜決定等一會,如果齊九娘偷錢財,就等她出來,到時人贓並獲。
他小心的走到崔道述臥室的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着裡面的動靜。
過了很長時間,他好像聽到了一陣喘息的聲音,這種聲音他非常熟悉,男人的低吼,女人高亢的叫喊,混雜在一起。
他恍然大悟,看來崔道述豔福不淺啊!齊九娘長的很漂亮,又是金陵第一歌姬,如果能跟了崔道述,也是她的造化。
曹德舜搖搖頭,施施然走了。
第二天清晨,溫暖的陽光灑進屋裡,崔道述感到眼睛有些刺痛,就想揉揉。他下意識的想舉起右手,卻被一樣很沉的東西壓住了。
他睜開眼睛一看,是齊九孃的頭枕着他的胳膊。崔道述嚇了一跳,掀開被子一看,他和齊九娘都赤着身體,糾纏在一起。
崔道述急忙用力把齊九娘推開,開始穿衣服。齊九娘被他弄醒了,看着崔道述,用被子裹緊了身體,臉上佈滿了紅暈。
崔道述穿好衣服,覺得嗓子裡好像要冒火一樣,就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氣喝下去。他覺得還沒夠,就連喝了幾杯。
然後他又倒了一杯,走到牀邊,溫和的說道:“你也喝點吧。”
齊九娘將頭埋進被子裡,小聲說道:“多謝公子,奴家不渴。”
崔道述想想,自己喝了茶水,然後坐在牀邊,看着齊九娘濃密的秀髮,平靜的說道:“說說吧,昨晚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來到我的房間的?”
等了一會,齊九娘像蚊子哼哼一樣說道:“崔公子,昨天你被人送回來時,我正好在外面補妝。我就悄悄的跟着,見你被送進了這裡。然後我就回到了大堂,又唱了幾首曲子詞。等宴會結束後,我打發走了琴師,就偷偷的來了這裡。”
崔道述覺得頭很痛,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齊九娘小聲說道:“崔公子,奴家是自薦枕蓆,和你歡好的。奴家還是清白之軀,和你是第一次。不信你看。”
她往牀的裡面挪了挪,露出了一半的牀褥。崔道述看見褥子上面有一些暗紅的印記,十分醒目。
齊九娘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有了夫人,奴家只想做你的妾室。如果不行,做你的奴婢也行。只求你能收留我,奴家再也不想留在風鬆閣了。”
崔道述心軟了,人家一個原裝的大姑娘,只是想做他的小妾,反正自己已經有了三個妾室了,也不多她一個。
他點點頭說道:“九娘,你可以跟着我,不過我先說清楚。我們家已經搬離了明州,現在住在一個海島上面。那裡條件很差,住的都是簡陋的木屋。你可要想好了。”
齊九娘坐起來,用被子蓋住身體,急切的說道:“公子,我不怕苦。我是佃戶的女兒,從小家鄉遭了水災,爹孃只好把我賣了,我什麼苦都能吃,只求你不要拋下我。”
崔道述轉過身體,然後說道:“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上,然後我就派人去風鬆閣,和他們商量爲你贖身。”
齊九娘大喜,從牀上跳起來,光着身子從後面抱住了崔道述,“公子,奴家太高興了。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我以後會做一個賢惠的女人,爲你生兒育女。”
崔道述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了,我也會好好待你的。你先放開我,把衣服穿上吧。”
齊九娘這才反應過來,面紅耳赤的跳上牀,用被子蓋住了身體,“公子,請你先出去,奴家要穿衣服。”
崔道述搖搖頭,走出了房間。出人意料的是,曹德舜笑嘻嘻的站在外面,旁邊的翟小山一臉尷尬的表情。
曹德舜問道:“賢弟,恭喜你拿下了金陵第一歌姬,哈哈哈!”
崔道述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臉上的皮膚抽動了幾下,搖搖頭說道:“我昨天喝的太多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曹兄,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