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周娥皇
南唐皇宮，柔儀殿中，一位衣着華貴，氣質高雅的絕美女子，正拿着曹德舜進獻的小鏡子，端詳着自己的容貌。
她就是南唐皇后周憲，字娥皇，歷史上有名的大周后。她今年二十八歲，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周娥皇十九歲嫁給李煜，她生的花容月貌，清麗秀美而又典雅高貴，豔冠羣芳，二十六歲時，被冊封爲皇后。
這時，周娥皇的貼身侍女楊桃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張紙。楊桃把紙放在桌子上，小聲說道：“皇后，這是宮外送來的，說是最新的曲子詞，據說轟動了金陵城。”
“哦？有這等好詞？不是你杜撰的吧？”
楊桃急了，“皇后，奴家不騙你，確實是好詞啊！你自己看看吧！”
周娥皇抿嘴一笑：“你急什麼，我逗你呢。我來看看，你說的絕妙好詞。”
她拿起紙來，讀起那首《一剪梅》，反覆讀了幾遍，覺得口齒生香，一種別樣的情緒滋生心頭。
“確是佳作啊！楊桃，這是何人所作？”
“回皇后娘娘，據說是一位叫‘納蘭容若’的先生所作。”
“納蘭容若？好奇怪的名字。他是哪裡人氏？現在何處？”
“這奴家就不知道了。”
周娥皇急切的說道：“楊桃，你速速去讓人打聽一番，儘快找到這位大才子，我想見見這個納蘭容若。”
“不必費心了，你見不到他了。”
周娥皇回頭一看，李煜笑吟吟站在身後。
她起身施禮，李煜扶住她，“皇后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
兩人並肩坐下，周娥皇疑惑的問道：“陛下，您爲什麼說見不到這位大才子了？出了什麼事情？”
李煜搖搖頭，“納蘭容若已經故去多年了，我也想見見這位驚才絕豔的人物啊！可惜，可惜了！”
“啊！已經離世了？這樣的人物，真是令人神往。”
李煜繼續說道：“據說這位納蘭容若，先祖是唐朝時的鐵勒貴族，後來在天寶年間，隨高仙芝出征西域，在怛羅斯戰敗被俘。他輾轉萬里，去了西方大秦之地，娶妻生子，傳承了幾代之後，誕生了納蘭容若。”
“原來這位才子不是漢人啊！怪不得名字如此怪異。”
“這位納蘭容若，從小就天賦過人。後來他隨同波斯商人，乘海船迴歸中原，遊歷於各地，才寫下了不少詩篇。去年轟動一時，從明州流傳出來的三首曲子詞，就是納蘭容若的作品。”
“啊！原來如此。我記得，明州崔氏舉辦了一場‘拍賣會’，流傳出來三首絕妙好詞。連這面寶鏡，都是在‘拍賣會’上出現的。”
李煜點點頭，“皇后說的不錯，據我瞭解，明州崔氏的家主崔道述，已經來到了金陵城。這首《一剪梅》，就是昨天晚上，崔道述在宴會上寫下來的。”
周娥皇微微一笑，“陛下，你能不能召見這位崔道述啊？估計他肯定還有納蘭容若的曲子詞。”
李煜笑呵呵的看着周娥皇說道：“皇后，我就知道，你一定想見見這個崔道述。你別急，我已經派徐鉉去探口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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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大堂中大排宴席，款待禮部侍郎徐鉉。
曹德舜請了許多好友作陪，席間觥籌交錯，大家推杯換盞，喝的十分盡興。
這時，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站起來，走到崔道述面前，舉杯示意，“崔公子，某家名喚樑瑋，是經營布匹、綢緞的商人。去年也參加了‘拍賣會’，但是財力有限，沒能買下一件寶物。我想冒昧的問問，那些寶物，您還能不能弄到？”
崔道述站起來，微笑着說道：“勞樑兄動問，那些寶物都是絕品，來自於萬里之外的西方。再也不會有了，抱歉之至。”
旁邊坐着的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問道：“崔公子，我是來自襄陽的商人王明峻，對崔家的烈酒很感興趣，不知有沒有可能，取得荊湖地區的經銷權？”
崔道述答道：“王兄，我們家的烈酒產量有限，還沒有往荊湖一帶銷售。不過我估計再等幾個月吧，烈酒的產量會大大提高，到時我們可以商談銷售權的事情。”
王明峻很滿意，和崔道述喝了一杯酒，說過幾個月會去明州，同崔道述洽談烈酒的生意。
這時，一個身材勻稱，面帶倦容的年輕人走過來，向崔道述舉杯，然後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崔道述打量着這個年輕人，見他面色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年輕人笑着說道：“崔兄，在下高勉，是高家的長子，今天看到了那首《一剪梅》，感到十分震驚。這首曲子詞寫的實在是太好了，我流連於青樓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曲子詞，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見一見作者？”
旁邊的樑瑋在崔道述耳邊小聲說道：“崔公子，這個高衙內，是朝中戶部侍郎的公子，你要小心應付。”
崔道述笑着一拱手，“衙內，這首曲子詞的作者，已經去世多年了。實在是抱歉，你肯定見不到他了。”
高勉很失望，搖搖頭說道：“哎，真是可惜！不能一睹作者的風采，崔兄，我失禮了。我打聽過了，昨天演唱《一剪梅》的是以前的金陵第一歌姬齊九娘，今天我把她請來了，想聽聽這首曲子詞，爲宴會助興，不知各位是否又興趣？”
席間衆人都嚷嚷起來，一個身材壯碩，四方大臉的將軍，叫嚷的最起勁。
“趕快把齊九娘喚出來，某家要聽聽她的歌喉。”
崔道述問旁邊的王明峻：“王兄，這位將軍是誰啊？”
“他名叫昝鑫，是宮城護衛軍的統領，本身武藝高強，深受陛下的喜愛。”
徐鉉笑呵呵的說道：“高賢侄，你快去把齊九娘叫來，我們都要聽聽她的演唱。”
高衙內答應了，轉身出了大堂。不一會，他就帶着盛裝打扮的齊九娘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幾個拿着樂器的琴師。
齊九娘進來後，向衆人深施一禮，然後就準備演唱。她環顧席間，看到了崔道述，就走過來，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也不說話。
崔道述被她的目光逼視，覺得十分不自在。就低頭吃菜，想化解尷尬的局面。
高衙內走過來，好奇的問道：“崔兄，你和九娘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對面的將軍昝鑫哈哈大笑，“我看崔公子一定是對齊九娘始亂終棄，拋棄了人家，是不是啊？崔公子。”
大家都笑起來，齊九娘緩緩的說道：“諸位貴人，奴家還是清白之軀，並沒有和崔公子有什麼曖昧之事。我昨天才結識了崔公子，有幸爲他演唱了《一剪梅》。奴家想，崔公子一定還有其他非凡的作品，想要他寫出來。誰知崔公子落荒而逃，難到是怕了奴家不成？”
席間衆人都哈哈大笑，崔道述汗都下來了。他苦笑着說道：“齊娘子，我昨天不勝酒力，所以才離席而去。絕對不是躲着你。”
徐鉉捋着鬍鬚說道：“齊九娘，老夫前幾年就聽過你的演唱。你還認識老夫嗎？”
齊九娘走到徐鉉面前，蹲身施禮道：“禮部侍郎徐大人，才名滿金陵。奴家如何不認識？”
徐鉉點點頭，“齊九娘，你就先唱那首《一剪梅》吧，如果唱的讓老夫滿意，我會讓崔公子寫一首新詞的，老夫絕不食言。”
齊九娘十分高興，洋洋得意的擡擡下巴，挑釁式的看看崔道述，揚頭走到了大堂中間，準備開始演唱《一剪梅》。
琴師紛紛坐下，調理了幾下樂器，向齊九娘點點頭，就開始演奏起來。
前奏過去後，齊九娘輕啓朱脣，開始演唱《一剪梅》。大堂裡很安靜，只有樂器伴奏聲和齊九娘天籟一般的歌聲。大家都安靜的聽着，有些人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裡。
一曲終了，衆人拼命的鼓掌叫好。尤其是昝鑫昝大將軍，聲音特別的大，震得許多人都捂着耳朵。
齊九娘走到徐鉉面前，大眼睛亮晶晶的放着光，期盼的看着徐鉉。
徐鉉微微一笑，“九娘，我會兌現承諾的，你先歇一會，我會讓崔公子寫一首新詞的。”
齊九娘也不說話，徑直走到崔道述身邊，給他倒了一杯酒，雙手捧到他的脣邊。
崔道述無可奈何的接過酒杯，一口氣喝乾，放下了杯子。齊九娘拿起酒壺，找了個很大的空碗，把酒倒滿，仰頭就灌自己。
大家都開始起鬨，齊九娘很快就喝完了酒，面色平靜的看着崔道述。
席間衆人都開始叫嚷起來，昝大將軍大聲喊道：“崔公子，你都不如一個女子，人家如此誠意，你就寫一首吧。我估計九娘肯定會以身相許的，哈哈！”
旁邊的樑瑋樑大官人也說道：“崔公子，你今天如果不寫，很可能是出不去這裡了。我們大家都想知道，你還有沒有像《一剪梅》那樣的絕妙好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