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汴梁大雨
席間,趙匡胤和大臣們都吃得很舒心,崔道述讓夥計給大家拿來了最好的五糧液陳釀,許多大臣都是第一次和這種烈酒,不一會有幾個酒量淺的人就醉倒了。
杜大雷出去找到李繼隆,帶着他挨桌敬酒。一樓大廳裡坐着的大多是武將和一些紈絝子弟,見杜大雷酒到杯乾,喝的十分豪爽,就覺得這個南方來的大個子很不錯,紛紛和他拼起酒來。
沈玉奴和潘樓的姑娘們很快就吃飽了,他們來到一樓,開始上舞臺表演歌舞,潘樓姑娘的技藝在汴梁城是首屈一指的,許多客人都饒有興趣的邊喝酒邊觀看錶演。
忙活了大半天,崔道述覺得有些累了,他倚着二樓的欄杆,靜靜的欣賞着歌舞表演。
“崔公子,奴家有禮了。”
崔道述回過頭來,見沈玉奴正在對他施禮,一臉幽怨的表情。
崔道述心裡有些狐疑,這姑娘找我幹什麼?我沒有得罪她啊?
崔道述對沈玉奴拱拱手:“沈娘子客氣了,不知找在下有什麼事情?”
沈玉奴捋捋秀髮,輕聲說道:“崔公子,奴家冒昧了,只是想問公子幾個問題。”
“姑娘請問吧,我知無不言。”
“公子,奴家聽說杜先生已經有家室了?不知他的妻子是何人?”
崔道述聽到戲肉來了,就知道這姑娘肯定是對老杜有了想法,“沈娘子,去年他就成親了,他妻子名叫傅紅玉,不瞞你說,傅紅玉跟你出身一樣,也是杭州有名的行首。”
沈玉奴雙眼放光:“杜先生這樣的大才,竟然能娶我們這樣出身的女子做正妻?這太讓奴家感到意外了!”
崔道述笑了:“沈娘子,我們兄弟都不過是一介商賈罷了,都不是什麼身份高貴之人,不會對自己娘子的身份在意的。”
沈玉奴喜出望外:“照崔公子的說法,杜先生是不會嫌棄奴家的出身了?”
崔道述愕然:“沈娘子,可老杜已經娶妻了啊?”
沈玉奴笑的有些悽然:“崔公子,我們這樣的女子,能給大戶人家做妾室,就是很好的出路了,還敢奢求做正妻嗎?”
崔道述無奈的說道:“沈娘子,你有所不知,老杜對妻子忠貞不二,他不會納妾的。”
沈玉奴毫不在乎:“崔公子,貓就沒有不偷吃的,男人也一樣,奴家有信心讓杜先生接納我的。”
崔道述冷汗都下來了,這小娘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確實是很生猛啊!不行,我得讓老杜離她遠一點,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崔道述不想和她談下去了,只好祭出尿遁之法,“沈娘子,我出恭去了,告辭了。”
崔道述落荒而逃,逗的沈玉奴格格直笑。
崔道述逃到一樓後院的茅廁門口,才鬆了一口氣,他剛想進去,就發現門口躺着一個人。
這個傢伙渾身都是嘔吐物,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可依然在呼呼大睡。
崔道述仔細一看,原來是李繼隆這小子。
他急忙回去喊來兩個夥計,讓他們把李繼隆弄走,給他換衣服,順便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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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乾德二年 六月初八(公元964年)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汴梁城已經進入了夏季,天氣十分的奧熱。
全聚德開業之後,生意非常的火爆。汴梁城的人們都知道了大宋的官家都駕臨全聚德,而且裡面的好酒五糧液也在汴梁城闖出了名氣,全聚德的菜式都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而且都非常的好吃。
每天全聚德都爆滿,不少人都是衝着《三國志演義》來的,況且每天下午時分,都會有幾個潘樓的姑娘登臺演出。
潘樓的大掌櫃每天都來全聚德轉一圈,整天都是笑呵呵的。現在五糧液的銷售已經在汴梁城打開了局面,潘樓每天都是數錢數到手抽筋。潘樓的幕後大老闆對衛掌櫃讚賞有加,還賞了他一千貫錢,把老衛樂的嘴都和不攏了。
他深知這局面都是來自於杜大雷和崔道述,所以每天他都帶幾個姑娘來全聚德表演,而且分文不取。
崔道述也投桃報李,分給了潘樓一定數額的奢侈品代理權,讓潘樓又大賺了一筆。
全聚德外面,開封府的衙役們搭起了一間草棚,每天都有幾個衙役在此坐鎮。
見此情景,汴梁城的地痞流氓們,都不敢來全聚德勒索錢財。而周圍眼紅全聚德生意的酒樓飯店,也都偃旗息鼓了,誰都不敢來這裡找事。
開封府的何推官已經放出話來,誰敢找全聚德的麻煩,就讓他死全家!所以沒人敢來找不自在。
後來人們發現,隔三差五就有宮裡的內侍來全聚德,每次都打包走不少菜餚。
這下汴梁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全聚德可惹不起啊!人家有宮裡的靠山。
全聚德後院,杜大雷正在和李繼隆練武。
李繼隆被虐得很慘,杜大雷拳拳到肉,把李繼隆打得連連求饒。
“哥哥,快停手吧,我受不了啦!”
杜大雷又踹了他一腳,才停止了攻擊。
杜大雷光着膀子,拿起一塊布巾擦汗。
“這鬼天氣,怎麼這麼悶熱啊,是不是要下大雨啊?”
李繼隆蹲在地上喘息着:“哥哥,有,有可能啊,看來這場雨要是下起來,肯定不會小的。”
兩人正在閒聊,崔道述施施然的走進來。
“呵呵,李衙內,看來你又捱揍了啊。”崔道述調侃道。
李繼隆悻悻的說道:“我才十五,還小呢,當然打不過哥哥了。等過幾年我長大了,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呦呵,你小子還漲能耐了,來來,我們繼續練,我非把你的翔打出來不可!”杜大雷獰笑着就要繼續毆打李繼隆。
李繼隆跳起來,“嗖”的一聲就竄出去老遠。
“哎呦,我肚子疼,我去茅房了先。”
崔道述樂不可支:“哈哈,老杜,這小子天天黏着你,連周星星的話都學會了。”
杜大雷灌了幾口涼水,長出了一口氣:“啊,真爽啊!老七,你剛纔忙什麼去了?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我去幾家店看看,現在我們的貨都賣脫銷了,每天店外面都圍了不少人,嚷嚷着要買呢。”
“嘿嘿,這不挺好的嗎,看樣子我們要發大財了。”
崔道述眼珠一轉:“不說這些了,你和沈玉奴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家隔幾天就來全聚德找你,現在鬧得滿城風雨的。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杜大雷得意洋洋的說道:“還不是哥哥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連汴梁城第一美女都來投懷送抱,看來哥哥還是魅力十足啊!”
崔道述見他臭不要臉的自戀着,就問道:“那你敢把沈玉奴帶回朐山島嗎?”
杜大雷立馬就癟了:“老七,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跟沈玉奴搞搞小曖昧還行,帶回去就算了吧。”
“那你還招惹人家,小心惹禍上身啊。”
杜大雷毫不在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又沒有把她怎麼樣,到時拍拍屁股就走了,反正也在汴梁城呆不了幾天了。老七,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我都有點想家了。”
崔道述點點頭:“是啊,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也不知道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等下一批貨到了,我們就回去。估計也就十來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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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汴梁城開始下雨了,一連就下了四天。
暴雨如注,汴梁城開始內澇,街道上全是齊膝深的雨水。
全聚德生意很冷清,杜大雷坐在二樓,無聊的打着哈欠,看着崔道述和幾個管事、賬房在盤賬。
“登,登,登......”
樓梯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杜大雷回頭一看,李繼隆走上了二樓。
他渾身都溼透了,還在往下滴着雨水。
李繼隆面目猙獰,眼睛血紅,向着杜大雷走過來。
杜大雷急忙站起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被人欺負了?別怕,一會哥哥就帶你去收拾他。”
李繼隆來到杜大雷面前,怒氣勃發的喊道:
“哥哥,沒人敢欺負我,我是氣的。剛纔我聽說了一件事情,那可是慘無人道的事情啊!”
“到底是什麼事情把你氣成這個樣子。”
李繼隆咬牙切齒:“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殘忍的畜生!我真不忍心說出來啊!”
杜大雷按着李繼隆的肩膀讓他坐下,“你先喝口水,慢慢的平靜下來。有什麼事情,說給大家聽聽。”
一個夥計拿來了布巾,讓李繼隆擦擦。
他的手有些顫抖,竟然拿不住布巾。
杜大雷接過來,給他擦去頭上和臉上的雨水。
崔道述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走過來關切的說道:“小李子,你趕快去換件衣服吧,免得着涼生病了。”
李繼隆搖搖頭:“不用,不用,給我拿點五糧液來,我要喝酒。”
杜大雷對夥計使個眼色,夥計很快就端來了一碗白酒。
李繼隆接過來,“咕咚、咕咚”就灌了大半碗。
杜大雷搶過酒碗,瞪着他說道:“差不多就行了,你想灌死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