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語,將踏在凳子上的腳拿回,稍微用撣了撣凳子上的灰塵,這才安靜的坐在了樂兒的對面,拿起樂兒給他的杯子。
深邃的黑眸中好似閃過了一抹異樣,望着杯中倒映出的自己,總感覺,好陌生……這個南宮皓,真的是自己嗎?
他默然,擡起了自己的眼眸,然後幽幽的說,“這杯水裡,不會是下毒了吧?”
樂兒揚脣,冰冷的眸子中看不出一絲的情緒,索性擡起右手,想要拿過那杯子,可是卻被南宮皓閃開了,然後邪邪的一笑,“如果你就是這杯毒水……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然而在聽到了這似曾相識的話語後,樂兒平靜已久的眼眸,猛的顫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意識,讓樂兒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竟然伸手直接扣在了那個杯子上,感受着杯中水升起的熱氣弄溼了她的手心,卻也同樣使得她的心有些焦躁。
她記得,他說過……他是她的毒藥,她永遠也戒不掉的毒……
爲什麼突然會想起這一句,樂兒也不知道,只是聽從着自己心中的聲音,阻止南宮皓去喝那杯水,然後稍加用力,便將那水杯翻轉過來,讓杯中所有的水都順着自己的指縫流了出來,浸溼了桌子的一片。
南宮皓驀然,可是很快卻又想通了,怕是南宮子瓔也說過類似的話吧。
“我說了,是毒,我也照喝不誤。”南宮皓低聲的說着,將樂兒手中的杯子拽了出來,雖然因爲樂兒的用力,所以有些費勁,但是區區一個杯子,還是很容易就脫離了她的手的。
看着她已經溼透的白皙柔荑,南宮皓半眯起了自己的眼眸,突然含住了樂兒的指尖,使得一陣滾燙的酥麻順着指尖傳到了樂兒的全身。
果然是五指連心,指尖上的觸感是最爲敏感的,可以挑動身體的所有感知,然而……卻也僅限於身體。
她擰眉,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還是被南宮皓抓的更緊,而他也不僅僅是吮吸着她的指,反而開始探出舌尖,*着她的指縫,將她手上沾染的剛纔那杯中的水,全部都飲入了他的口中。
在反覆檢查,發現已經沒有殘留之後,南宮皓才滿意的看向樂兒,而她也僅僅是看着自己的手,好似並沒有影響她什麼。
“可以拿回來了嗎?”她冷漠的聲音,讓南宮皓多了些不悅,將頭撇去一旁,哼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想吃些什麼?”她淡語,記得剛纔南宮皓是要她陪他吃飯的,可是現在卻一個菜也不要,不過無論如何,她都無所謂,如果他想要在這裡一直坐下去,她也沒有關係。
彷彿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南宮皓終於露出了一抹狐疑的神色,“你可真是特別啊……”
她不語,眼睛看向外面,發現天色已經漸晚,如果沒猜錯,子御他們應該早就到王爺府了。
南宮皓終於還是沒了耐性,尤其是在看到她肩膀的衣料開始有些滲血,讓他更加的坐不住,於是乾脆拉起她的手便向着外面走去。
“真煩,回府!”南宮皓說完,便再也沒有回頭,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她面前,他那張永遠在笑的臉都會失效,而他也會不自覺的擺出他在冷漠的微笑下的神情。
看來這個淳于若纖還真是他的剋星,讓他迷失的剋星。
在他身後的樂兒,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走下樓梯的一霎,還是瞥了眼剛纔坐的位置,好似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年前的事。
回憶又開始侵蝕她了,她需要更加的冷靜了,或許……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池冰水。
就這樣,在南宮皓的拉拽下,樂兒再次回到了馬上,通過大約半個時辰的顛簸後,兩人終於回到了鎮南王府,氣派的樣子,頗有鎮南王的氣勢,尤其是站在門口的兩座石雕,不是常有的獅子,反而是一種另外的生物,就好像是……麒麟。
不過,在南宮皓的帶領下,她根本無暇去看那些景觀陳設,更沒法去找已經搬進王府客房的子御。
看到她失神,南宮皓突然定住了腳步,回過頭,然後一把將她橫抱,接着就向着自己的房間而去。 wWW⊙ Tтkǎ n⊙ c○
她沒有掙扎,只是安靜的任由他抱着走,在如此近距離中,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紫木香,很是讓人舒服,只是……她並不喜歡,而且……
樂兒冷哼一聲,不再繼續想,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過去了,過去發生什麼都無所謂了,包括和南宮子瓔發生的一切,她不想要去解除任何的誤會,因爲根本就沒有必要,她沒有去解除的理由不是嗎?她就是淳于若纖,至少她的身體是,而且過去的一切,都已經不會讓她感覺到傷痛,一點都不會了,因爲她的心,已經失去了一切的感知,她沒有恨,沒有怨,沒有委屈,沒有難過,更沒有……愛。
而她此刻要做的,不是去想那個已經是過去式的男人,應該是專心的準備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大婚,然後就這樣,安靜的過一生,直到她再次死去,作爲淳于若纖死去……
她閉上雙眸,很久沒有去想這麼多的東西了,不過以後也不用再去想了,她從郢國帶來的書,已經跟着子御到了鎮南王府,待會等休息一下,再讓人打一點冷水,只要有這兩樣,她就可以再次冰封自己。
——碰!
南宮皓一腳踹開了自己的房門,然後用腳將它們別上,接着走向自己的牀,將樂兒放了上去。
他王府的牀,沒有女人出現過,而這個淳于若纖,是第一個。
“等我。”南宮皓用着命令的語氣說着,然後轉身去找熱水,該死的,他從來沒
有爲誰處理過傷口,就連自己的也只是用刀直接燒火然後割向自己,現在居然要爲了淳于若纖處理傷口,他還真是該死的賤。
可是雖然他心中是怎麼想,手上卻還是不停的找着所需要的東西,直到他將熱水,白布,金瘡藥都找好,才重新回到了房間。
他將東西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然後走到了靠在窗邊的雕欄處昏昏欲睡的樂兒的身邊,伸出修長的指,小心翼翼的爲她解着身上的衣帶,可是他的心中,依舊被矛盾充斥。
他不是向來都直接將女人的衣服扯開嗎?爲什麼對她做不到,爲什麼要這麼小心翼翼……
樂兒微微顫動了一下,還讓南宮皓屏住了呼吸,甚至碰觸到她衣帶的手還僵在了那裡,隨後他尷尬的清清嗓子,繼續解開她的帶子。
很快,她雪白的肌膚就袒.露在了他的面前,如此的美麗,讓他都有些失神,他沒敢解的太多,怕再將衣服拉下一點,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要了她,可是現在,他還不可以。
沒一會,他就將視線鎖在了樂兒右肩的齒痕上,因爲血液暈開的關係,導致牙印周圍都紅了一片。
南宮皓的眉角跳動了一下,眼中迸出了怒意。
南宮子瓔還真是想烙印啊,但是無妨……等他要了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就會知道,無論他如何在她身上烙印,她都是他南宮皓的。
南宮皓投了投放在熱水中的白布,然後小心的爲樂兒擦拭着傷口旁的血,稍微的疼痛讓樂兒擰了下眉,剛纔是的小憨就這樣被南宮皓破壞了。
她垂眸,看向自己被拉開的衣服,沒有一絲的驚慌,反而捻住南宮皓手中的佈道,“我醒了,我自己來。”
“我來。”南宮皓不容拒絕的說着,使得樂兒的手頓了一下。
她抿了下脣,在考慮了一會後,便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他爲她擦拭傷口,可是她的思緒又因爲肩膀的疼痛飄到了被南宮子瓔烙印的時候。
真是……可笑。
樂兒冷聲笑了一下,在感覺到南宮皓將她的傷口處理完畢後,便將撇到一旁的頭又轉了回來,可是剛一回頭,就被南宮皓吻住。
這一次,不再是像午時那般粗暴,他只是安靜的親吻着樂兒。
她有些疼,皺起了自己的眉,想要將南宮皓推開,可是還沒等碰到南宮皓,南宮皓自己就離開了樂兒,他揚脣淺笑,*了下自己略微溼潤的脣。
“我要確定下,我的烙印還在不在。”南宮皓任性的說着,眼睛還是不自覺的看向了樂兒肩膀上的傷痕,心中依舊不悅到了極點。
只有樂兒冷笑一聲。
真是……可笑都可以成雙。
“我想要沐浴可以嗎?”樂兒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拉高,擡起頭冷漠的看向眼前的南宮皓,他卻挑起眉,“怎麼,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