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嶽無奈的舒了一口氣,隨後也端起了洛吟爲他倒上的酒,一飲而盡,可是漂亮的眸子卻一直看着洛吟。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到底是誰呢……
就在賈嶽喝下了洛吟所倒的水的當晚,洛吟,樂兒還有賈嶽便來到了官衙放屍體的地方,當然,冷薈還是留在了王爺府,爲了給他們做照應,對於爲何事事要瞞着那個九王爺,樂兒心中也有了幾分數,只道此事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可是,對於賈嶽,樂兒的疑惑就更大了,去驗屍,卻不讓她進去,理由竟然是怕她嚇暈,樂兒撇嘴,怕是有什麼不想讓她知道。
但是明眼人都猜得出來,賈嶽一定不是那麼簡單,這一點洛吟也沒有瞞她,而兩人的託辭竟然一致,都是說賈嶽讀過這方面的書,可以提着膽子試一試。
“算了,男人的秘密,就讓他們去守着吧。”樂兒搖頭,雙手背在身後,反覆踱步,等待着兩人從房中出來。
可是房內的賈嶽,卻緊緊的眯住眼睛,雖然靠指尖的觸覺可以大致感覺到一些,但是因爲缺乏光線,還是讓他有些舉步維艱。
“不知道附近有沒有燭火,這樣實在是有些爲難。”賈嶽擡起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此處不能點燭火,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洛吟淡漠的說着,可是很快便想到了什麼,將自己一隻耳朵上的藍色釘摘了下來,“用這個。”
“這個?”賈嶽挑眉,在黑暗中隱約看到洛吟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麼?”
洛吟輕笑,稍微扭動了一下耳釘上面的水鑽,一瞬之間,便有一陣白綠色的光芒從那耳釘上閃出,讓賈嶽驚詫不已,“這……這是鑲嵌着夜光珠粉的……你……你究竟是……”
“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洛吟知道了賈大人的秘密,自然要將自己一些秘密告之賈大人,否則賈大人不會安心不是嗎?”
賈嶽垂眸,接過了洛吟手中的藍釘,“雖然你究竟是誰我不清楚,但是看到這藍釘就知你絕對不平凡,以你的身份竟然屈身做駙馬,想必一定有理由吧。”
“或許原來有自己的理由,而現在的理由更多了而已。”洛吟淡笑,可是眼眸中卻劃過了一絲暖意,看在賈嶽眼中,便也心中明瞭,這個更多了一個的理由,一定是公主了。
之後賈嶽也並沒有再多問什麼,他也清楚,多知道一些,自己的命就多一份危險,尤其是關於眼前這個男人。
安下心後的賈嶽,專注的檢查着屍體上的每一個地方,可是卻都如先前仵作的上報是一樣的,是突然猝死的,賈嶽皺眉,看向同樣有些凝重的洛吟。
可就在這時,賈嶽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修長的指尖微微碰觸了屍體的臉部,然後用藍釘照在了他的太陽穴後,漂亮的鳳眼中忽的閃過了靈光。
“這個地方不對勁!”賈嶽揚動脣角,更加仔細的看着太陽穴,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直銀針,在他的太陽穴上反覆比量,在確定了之後才站起身說,“果然不是猝死。”
“哦?發現了什麼?”洛吟眼中露出光芒,好似懸在心中的大石驟然落定。
“一旦銀針以極高的速度被射入腦中,人就會呈現猝死狀態,而這根針的主人手法絕非一般,如果稍有差池,可能這個人的眼睛就會爆裂,更是無法造成猝死的樣子,而這種手法,在郢國是沒有的。”
洛吟輕笑,好似明白了一些什麼,“好了,賈大人,咱們這下可以回朝了。”
“啊,可以回朝了?”賈嶽一聽,心底忽然閃過一絲興奮,他可是天天都在盼着這一天的到來,他終於可以回自己的御史府了!
“是啊,而且一定要趕快回去,否則就不好了。”洛吟鎖眉,半眯起了眼眸,隨後又將那屍體蓋好,便和賈嶽從屋中走了出來,當看到已經快要凍成乾的樂兒,他的心中再次升起了暖意。
“公主,好了,咱們回去吧。”
“回王爺府嗎?”樂兒眨眨眼,轉身就想走,天知道她都快凍死了,這郢國溫差真是要了她的命。
洛吟無奈的搖了搖頭,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樂兒的身上道,“不是去王爺府,咱們要連夜趕回公主府。”
“啊!”樂兒一驚,猛的定住腳步,回眸看向洛吟,“那麼急?”
“當然。”
“可是……冷大人還在王爺府不是嗎?”樂兒不解,又看了看賈嶽,“到底驗出什麼結果了?”
“驗出很嚴重的結果。”賈嶽也跟着笑了下,然後看向洛吟,“我回王爺府,然後和太尉一道回去,公主和駙馬先行一步。”
“那……好吧。”樂兒沒有再提出更多的疑問,她的身份特殊,既然要她先走,必然有他們的理由,而且在回公主府的路上,可以慢慢問洛吟不是嗎?
說完後,洛吟便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匹馬,據樂兒猜測,怕是一開始就準備好了的,看來在重驗屍體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現在只是在確定他的猜測罷了。
樂兒上馬,坐在了洛吟的前面,回眸向着賈嶽擺手道別,賈嶽也禮貌的雙手畫了個半圓,做了出行後的第一次行禮,目送着兩人策馬離開,賈嶽也變得有些凝重了。
公主真是愛上了一個不平凡的人,但是愛上了這個人,卻不知道是福還是劫啊……
賈嶽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等回了皇宮,一切就看皇上定奪了……
剛回到公主府的樂兒算是神清氣爽神采奕奕,看到了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還有熟悉的院子,她的脣角不知道揚起了多長時間,惹人憐惜的笑顏看在洛吟眼中更是心疼不已。
他先跳下馬,然後便將樂兒也抱了下來,剛將她安置好,樂兒就一溜煙的跑掉了,將他這個駙馬扔在這裡獨自栓馬。
洛吟無奈的搖搖頭,招來一個家丁將馬交給他,自己也隨着樂兒進了大堂,誰料剛一進去,就看到早些時候已經在公主府等候的桂公公。
樂兒與洛吟面面相覷,有些疑惑,在頓了一會後,樂兒便慢步走至桂乾的面前,看着他好似有些擔憂的樣子問,“桂公公,你怎麼在這裡……”
桂乾一見是公主回來了,於是慌忙站起身子畫上半圓給樂兒行了個禮,“公主。”
“不必多禮。”樂兒將他扶起,有些不解的問,“找本宮……有事嗎?”
“昨日奴才回來的時候,看到陛下全身發燙,這是陛下的老毛病了,可是平日此時,公主都在身邊,所以……陛下已經意識恍惚,這幾日對外也只是說感染了小的風寒,陛下的這個疾,只有公主在身邊的時候纔會好轉……”
她微愣,腦中閃過了淳于浚生病的樣子,心中突然多了一些不捨,回想起臨走前,淳于浚因爲她的心情不好還特意準備了七彩的糕點。
她擔憂,看向身後的洛吟,“洛吟,我……我去去就回。”
還沒等洛吟回答,就拉着桂乾向着門外跑去,留在房中的洛吟有了一份詫異,絕美的眸子中有着不可掩飾的失落。
無力的坐在旁邊的座椅上,他就如同一個孩子一般的趴伏在桌上,本以爲回了公主府就可以和他的樂兒多呆一會,但是卻忘記了,在這個地方,樂兒不僅僅屬於他。
不過,剛剛吻過別的女人的他,又如何去阻止?
洛吟安靜的起身,向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或許,他睡上一覺,樂兒就會回來了吧……冷不防的,洛吟碰了一下胸口,這時候才發現屬於霰霰的玉佩竟然不在身上。
突然的驚慌讓洛吟不停的找着,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深邃的黑眸中有着自責與驚慌。
他不該,不該因爲與樂兒太過幸福,而忘記了因他而死的霰霰……玉佩丟失,就像是霰霰在警告他一樣。
他垂眸,記得剛來郢國的時候,他便在這裡也爲霰霰立了一塊墳,他說過,無論他去了哪裡,都會和霰霰在一起,前兩天,剛好是霰霰的忌日,自己也應該去看看了。
他苦笑,又將衣衫整理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公主府。
可是在另一面的樂兒卻並不知道洛吟已經離開,一心念着對自己如長兄一般的淳于浚,雖然洛吟警告過她,不可以太過接近,可是她卻仍舊放不下,淳于浚沒有傷害過自己不是嗎?
沒多久,樂兒就來到了皇宮,因爲心中過於擔憂淳于浚的病情,以至於將所謂的什麼禮節都拋到了腦後,跟在她身後的桂公公可是爲她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此時此刻的樣子被一些想要扳倒平纖公主的大臣看到,怕是又可以拿來做文章了。
可是樂兒又哪裡管得了這麼多,直接就奔去了沁心殿,剛一進去就看到幾個面無表情的侍女從裡面出來,手裡還端着銅盆,在看到樂兒後,也有了些驚訝,馬上行禮,卻被樂兒支開,沒時間去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