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聽到趙嬤嬤嘀咕,但是沒聽清楚趙嬤嬤在嘀咕什麼。她問道,“趙嬤嬤,你說什麼?”
趙嬤嬤回以笑容,她一邊幫燕兒把鳳冠取下來,一邊道:“燕公主,您先歇一歇,老奴去給您找些吃的過來。吃飽了歇足了,咱們好上課。”
上課?
孤飛燕正狐疑着,趙嬤嬤卻已經開門出去了。
臨近正午,君府內外都十分熱鬧。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將君九辰的聘禮和燕兒他父皇母后給的嫁妝都說出去,故而,晉陽城裡都議論着這件事,人人都說從此以後怕沒有哪一家的聘禮和嫁妝能超過這一回的了。君府裡,喜宴剛剛開宴。喜堂裡擺開一張大八仙桌爲主桌 。主位讓給了軒轅睿這個當大舅子的和顧七少這個當乾爹的,而後依次是顧北月,秦敏,君九辰,寧承,上官夫人,蘇小玉,夏小滿還有兩個小光頭。
顧北月鮮少喝酒,今日心情好,陪着顧七少和寧承喝了好幾杯。寧承興趣,要同君九辰再鬥一場,秦敏想攔不好攔,上官夫人自己先攔了。
寧承平素也不是高調的人,今日卻偏偏抓着君九辰不放。他一手將上官夫人摁下,一手舉杯對君九辰,道:“今日高興,定要再鬥一場!否自,承叔不走了!”
這時候,蘇小玉都忍不住開了口,“寧承,再過幾日便是你外甥女大婚,你別以爲把寧遠送過去,你就不用過去。還有,你別忘了黑森林那也來請帖了!小錢兒說了,不去就是不給她全家面子!”
蘇小玉這可不是幫上官夫人,而是幫着自家小姑爺呢!
寧承道:“放心,我醉不了!”
顧七少大笑起來,道:“寧承,影子今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放過他吧!你若想鬥,呵呵……”
顧七少說到這裡,呵呵大笑起來,衆人都以爲他要出馬跟寧承鬥。哪知道,他卻說:“睿兒跟你鬥!”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沒瞧出來了,反正,一直不說話的顧北月和出了這餿主意的顧七少早就瞧出來了。寧承分明是故意刁難了,不是真要刁難君九辰,而是要逼着睿兒出馬。他想試一試睿兒的酒量。
其實,軒轅睿心下也是有數的,他原本就想站出來了。顧七少這麼一說,他很乾脆地起身倒酒,一言不發,先敬了寧承三杯酒後,才道:“承叔,我這個當大舅子的替影子喝,要怎麼鬥,您儘管說!”
寧承等這話已經很久了,他哈哈大笑,道:“就是你了!”
很快,酒罈子都被擺上桌,擺成了兩列。其他人都起身,就阿澤和明辰還坐着,埋頭津津有味啃雞腿。 軒轅睿和寧承很快就鬥了起來,引來了外頭不少人圍觀,起鬨。本就熱鬧的宴席變得更加熱鬧了。熱鬧到了最後,勝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開心。
軒轅睿和寧承都沒有醉,打成了平手。宴席結束了,他們都還意猶未盡。秦敏準備了茶室,將大家帶到茶室裡喝茶醒神,閒聊。
若非燕兒和君九辰大婚,在場的人也難得全聚到一塊了!大家都問寧承和上官夫人去哪了,兩人笑而不語,又問起了寧遠的婚事,兩人的態度出奇的一直。他們並不掛心,只願隨緣。當然,說起婚事,顧七少難免又要催一催軒轅睿。軒轅睿想必是被催過不少回了,直接稱累了,拉着君九辰給他安排地兒休息。
顧七少將他拉回來,將君九辰推出門外,道:“新郎官該陪新娘子去了。”
君九辰哭笑不得,雖然心裡頭想着燕兒,但也想多和大家聊聊。若不是於禮不合,他都想把燕兒也拉過來了。他知道,他們今夜就會走,趕場唐靜和小錢兒的婚禮。
軒轅睿被拉回去,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顧七少剛要說,他搶了先,認真道:“乾爹,你何時給我和燕兒尋個乾孃,給大家尋個七嫂呢?”
顧七少哈哈大笑,道:“尋着尋着,大夥若有美娘子一定給我介紹!”
顯然,大家都不信他這鬼話。顧七少立馬轉移了話題,催促折回門內的君九辰,“你這小子。還不走呀?真不去揭蓋頭,瞧瞧是不是娶錯人了?”
軒轅睿也不想繼續催婚的話題,也催促去君九辰,道:“燕兒最怕悶,你再不去,她鐵定自己跑出來!”
上官夫人笑呵呵說:“我看他人在這兒,心早在燕兒那了。”
蘇小玉突然道了一句:“影主子,你再不去,趙嬤嬤保準會把燕兒教壞的!”
她的話音一落,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正在一旁啃瓜子的兩個小光頭察覺到衆人的安靜,同時擡起頭來,露出疑惑的表情。
君九辰頓時不知道如何迴應蘇小玉,而寂靜中,秦敏頭一個忍不住撲哧笑出來,很快,大家也都笑了。這時候,顧北月才起身,他對君九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作陪了,去陪燕兒吧!”
君九辰這才點了點頭,他同衆人作了揖,提前告別,且託睿兒給唐靜和錢多多他們送去祝福和新婚賀禮。君九辰離開茶堂,擡頭一看,才發現都已經夜裡了。燕兒確實該着急了。他立馬快步往新房走。
新房裡,紅燭搖曳,一室喜慶。燕兒一點兒都不困,因爲趙嬤嬤正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無名書,在給她上課。敲門聲一傳來,她一緊張,手裡的書就掉了!趙嬤嬤連忙將書撿起了,安慰道,“莫慌莫慌,都要有這一遭的。”
趙嬤嬤隨手將小黑書塞到枕頭下,而後手腳利索地幫孤飛燕戴上鳳冠,罩上蓋頭,纔去開門。
君九辰一進門就看到燕兒端坐在榻前,他不自覺笑了。他可不相信她這麼安分,然而,他也沒有拆穿。他挨着她,坐了下來。
趙嬤嬤口中唸叨着吉祥的詞,遞來喜秤,道:“新郎官揭蓋頭!”
君九辰接過喜秤,卻沒有馬上揭蓋頭,而是道:“趙嬤嬤,你也辛苦一日了,下去休息吧,不必伺候了。”
趙嬤嬤可是拾趣之人,她蹲下了,將燕兒和君九辰的袍角綁在一起,又唸叨了一堆吉祥話,才笑呵呵說,“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奴就不打擾了!”
趙嬤嬤走了,君九辰親自去鎖了門,而後慢慢坐回燕兒身旁。他沒有用喜秤,而是雙手小心翼翼地掀起燕兒的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