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谷和藥王谷之間還有密道?
秦敏很意外,畢竟神農谷入谷就只有一條道,她和顧北月之前走的那條路就已經是密道了,也是最近的一條路,可以當日來回。
見秦敏那表情,小明辰連忙拉她的手,道:“娘,我沒有瞞着你,我也不知道密道在哪,爹爹剛剛纔告訴我的!”
小東西趴在小明辰的光頭上,多少看出小明辰的意思。它瞥了小明辰一眼,特別不屑。
顧北月和秦敏都被小明辰這緊張的樣子逗笑了。也不知道小明辰和小東西懂不懂,總之秦敏是懂的。他們纔來多久,對兩個山谷都不甚瞭解,顧北月這些日子既忙着教明辰,又忙着神農谷的事務,哪那麼多時間去發現新密道。這密道極有可能是他從田執事他們那問出來的,瞞到了今日。
這,分明是有心了。不太像他會做出來的事,可卻也像極了他會無聲無息做出來的事。
秦敏拉着了小明辰的手,道:“連你都不知道,那就一起去瞧瞧吧!”
顧北月淺笑着,隨手將小東西從小明辰光頭上抱起來,放在自己肩上。他牽了小明辰的另一手。就這樣,兩人一左一右拉着小明辰,往密道方向而去。
雖然天晴了,可雪尚未開始融化。他們下了南山,踏雪而行,很快就被顧北月帶到北山腳下,一處頗爲隱蔽的山洞口。
小明辰很驚喜,問道:“爹爹,就是這裡嗎?我前日來過,竟沒發現這兒有山洞!”
秦敏也是意外的,這幾日她斷斷續續的,也把神農谷走了個遍,和小明辰一樣來過這裡,卻沒瞧出端倪來。就屬小東西最淡定,無疑,它很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公子的秘密瞞得了所有人,就瞞不了它。
秦敏又認真看了一番,問道:“這兒原本應該有一塊巨石吧。”
雖然附近石大不少,但是,秦敏還是分辨出來了。小明辰回想了一下,也想起來了,笑道:“爹爹要給孃親驚喜!”
顧北月淺淺而笑,無疑是承認的。
小明辰嘿嘿而笑,笑容明明很安靜卻給人一種狡黠的感覺,可愛極了。他掙脫開爹孃的手,衝小東西喊了一聲“走”,就使起影術衝入山洞。小東西立馬從顧北月肩上跳下來,如離弦之箭一般追了上去。
秦敏這才轉頭朝顧北月看去,淡淡道:“有心了。”
顧北月微微擡手,好像要牽秦敏,卻又不是。他嘴角泛笑,打了個請的手勢。
秦敏往前走,顧北月才慢慢跟上。秦敏一靠近山洞口就止步了,她聞到了花的芬芳。常年跟花花草草打交道,她一下子就能斷定這山洞裡有不少五種花。她回頭看了顧北月一眼,才繼續往前走。
進了山洞,秦敏只見前方一片黑暗。與其說這是個山洞,倒不如說這是個貫穿北山的隧道。這個隧道頗深,洞口的光照不了多遠。若不是事先了解,望着前方的黑暗,任由誰都會起戒心。秦敏頗爲納悶,繼續往前走。然而,她走入黑暗中沒多久,就看到了微光。她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豔到了!
只見隧道的地上,牆上生長着一簇簇一團團,形狀可愛的發光菌類。雖然每一簇每一團都只發出微弱的光,但是所有的微光加起來,足矣驅散一些黑暗,照清楚前方的路。秦敏驚喜地都駐足了,她知道這個世上存在不少會發光的菌菇,卻是第一次親眼見着,而且一見就見了這麼多。她往前路眺望而去,只見前路滿地,滿牆星星點點,好似星河落凡塵,又似凡路通星河,美得如夢如幻。
她再一次回頭朝顧北月看去,只見顧北月在星輝中衝她溫柔淺笑。
秦敏沒說話,加快腳步,避開地上的菌菇叢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後,前方就越來越亮了,前方竟是一片鬱金香花叢。這鬱金香同常見的不同,花色深紫中透紅,花蕊中會發出幽幽的光,豔麗尊貴。 秦敏認得這花,這是鬱金香裡最豔麗最名貴的品種,被成爲“夜皇后”,這花比起周遭的發光菌菇,更加珍貴,可謂一株難尋。
秦敏就在這“星辰”和花叢裡一步步往前走。顧北月始終在她背後,安安靜靜地跟着。隨着他們往前走,“星辰”花叢漸漸變小,最後消失,而陽光漸漸迎面撲來。
秦敏看到了出口。遠遠望去,出口外一片花樹,滿樹鵝黃。縱使是秦敏這般熟識花木之人,乍一看都誤以爲那是報春來的連翹花了。但是,她很快就意識到現在是隆重時間,連翹花是不可能開放的。
不是連翹花,又會是什麼呢?
秦敏心有猜測,快步走出山洞,只見洞外是一片梅海。這梅並非紅梅,而全是臘梅!傲雪凌霜,在白雪的映襯下,冰顧清寒,清麗脫俗。
秦敏步入林中,不自覺漸漸止步。她愣愣地看着,一股異樣的情愫漸漸在心頭上彌散開。許久許久,她都沒說話。顧北月終是開了口,“此路可避風雪雨露,往來方便,我住藥王谷,亦可日日往來,無大礙。”
這話同毀了休書無異,沒同她商量的意思。
這人原來也是會耍賴的呀!如果再賴一些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秦敏回頭看去,顧北月還淺笑着。秦敏故意走近看他的眼睛,像是盯又像是瞪,無聲抗議地他的無賴。顧北月起初還是淡定地由着她看,但是過了一會兒,嘴角的弧度就不自覺擴大了些,露出了似有若無的靦腆。很快,他就避開了她的視線,拾起地上一朵落花遞給她。此時已不見他靦腆,唯有淺笑,他說:“這密道被封閉許久,也不知原本是何用處,可有名字。不如,你取一個?”
這密道是他從田執事口中問出的。田執事隱約記得孤雲遠提過神農谷有密道可直通過藥王谷,卻也不知道在何處,幸好及時找出來了。洞口外的臘梅是本就有的,只令人收拾出小徑,至於密道里的菌類和花,那都是他安排的。
秦敏倒也沒有追究顧北月的無賴,她朝隧道看去。她思索了良久,突然淡淡地笑了。她說,“北月,以夜皇后爲界,靠藥王谷這邊的喚‘花辰路’,靠神農谷那邊喚‘月夕路’……花辰月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