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屋,滿院的大寶箱,孤二爺和王夫人都笑傻了,錢嬤嬤清點了一遍,一共是五十箱!孤飛燕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她不清楚寶箱裡裝了什麼東西,但已經被着陣勢驚着了。
小廝都退下去了,孤二爺才上禮單,那得意和開心的樣子,就像是這份大禮是他給孤飛燕似的。
孤飛燕緩過神來,認真一看禮單,便倒抽了口涼氣!她急急問,“上官夫人和妤夫人呢?這麼大的禮,我不能收!”
這五十箱寶箱裡裝着的不是別的,全是錢,全是金條呀!着五十箱金條,那得是多少金?
孤二爺笑呵呵地回答,“燕兒,這幾日你不能見外客,二叔替你收下了。你也別怪二叔,上官夫人和妤夫人說了,這禮你若不收,就是不給她們兩家面子,她們就再也不見你了!”
孤飛燕不相信,王夫人連忙將一旁的秦墨拉過來,秦墨立馬甩開她的手。
王夫人急急說,“秦墨在場,他能作證!上官夫人就是這麼說的。 上官夫人還說了,你若是不收,就是瞧不起玄空商會!”
孤飛燕朝秦墨看去,秦墨很誠實地點了頭。
孤飛燕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這其實不是賀禮,而是上官夫人和妤夫人特意給她添嫁妝的,不過是以賀禮的名義送的罷了!她們都知道,孤家拿不出多少嫁妝的。
孤飛燕心頭暖暖的,她遲疑了下,大大方方收下了這份厚禮。受她們如此厚愛饋贈,與其拒絕傷她們的好意,不如大方收下,待有機會,加倍報答!
孤飛燕親自打開寶箱來,看着那金燦燦的金條,在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份情義。
這個時候,管家匆匆跑了過來,“二爺,大小姐,又有人來送禮了!走的是後門!”
孤二爺和王夫人喜出望外,連忙趕過去。
沒多久,又同方才一樣,由孤家的小廝將一箱箱包廂挑進瑤華閣的院子。這一回的寶箱還是五十箱,也全都是金條!是唐靜以神農谷的名義,給孤飛燕添置的嫁妝!
唐靜讓孤二爺帶了話,說是這是老執事的意思,讓她把神農谷當做孃家。孤飛燕相信神農谷有這樣的財力,但是,她還是意外了!不過,最後孤飛燕還是信了,畢竟,這麼一大筆錢,她不相信唐靜敢擅作主張。
收神農谷這麼大的禮,將來不認自己的神農谷的人,都難呀!幸好,老執事待她一直都是友善的。
孤飛燕遂將着兩份大禮也列到禮單上去,令人送去靖王府。
這兩份大禮,與其說是真金白銀,倒不如說是人脈。不管是靖王殿下看到了,還是天武皇帝看到了,都會明白的。有這兩份人脈撐着,她和靖王殿下的合作纔不至於那麼被動,而天武皇帝對她也纔會更加器重!
很快,陳嬤嬤就聞訊而來了。
孤飛燕心裡很清楚,這陳嬤嬤不是真來當喜婆的,而是來監視她的。她甚至懷疑她和靖王殿下大婚之後,天武皇帝會令陳嬤嬤留在她身旁伺候。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陳嬤嬤這兩日可謂是盡心盡力,事無鉅細,全都安排地井然有序,妥妥當當的。若是不知曉真相的人,還真會誤會她是孤家重金聘請來的喜婆呢!
見多識廣的陳嬤嬤也被這一百箱金條給嚇懵了。她愣了好久,才詢問起這些金條的來源。孤飛燕正要回答,錢嬤嬤急急搶先,“陳嬤嬤,這是孤家的事。你不必管哪來的,只安排好便是!這一箱箱的可沉了,一箱安排一輛馬車也不爲過吧?”
陳嬤嬤看了孤飛燕一眼,見孤飛燕沒出聲的打算,她也就沒多問了,她認真說,“孤藥師,一箱一輛馬車,那得一百輛馬車,老奴馬上令人去安排!”
陳嬤嬤這麼一說,大家才意識到這些嫁妝一一排開後陣勢得有多大!周遭衆人都期待了起來,孤飛燕心下竟隱隱也有了些期待。期待明日的熱鬧,期待起靖王殿下看到這些嫁妝的表情。
陳嬤嬤離開沒多久,就帶了一羣婢女,送來了禮服。
早在孤飛燕回到孤家的翌日清晨,陳嬤嬤就拿了二十多套成品禮服來給孤飛燕試穿。每一套禮服搭配的鞋子、髮型、妝容、首飾全都不一樣。
她陪着孤飛燕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敲定了四套禮服,四套首飾,四雙鞋。其中兩套鳳冠霞帔,一套大婚當日穿的,一套備用;兩套宮裝,一套進宮問安的時候穿,一套備用。
成品的衣裳禮服自然不會非常合身,加之孤飛燕身材嬌小。確定了款式之後,陳嬤嬤立馬找來裁縫,爲孤飛燕量身定做。
時間很趕,幸好還是來得及。
孤飛燕把所有禮服都試穿了一遍,天都已經黑了。派去靖王府的人也回來了,說是沒見着靖王殿下,禮書被一個護衛收走了。
陳嬤嬤交代了一番,勸孤飛燕早些休息。明兒的吉時雖然不是很早,可是孤飛燕要早起絞面梳妝。
孤飛燕明明有點累,可躺在榻上,卻怎麼都睡不着。
她望着牀頂,眼珠子骨碌骨碌轉着,沒多久,她就小心翼翼地從枕下摸出了一張藥方來。
似乎很久沒有想起臭冰塊了,又似乎從未將他遺忘。
冰海一別,至今就再沒有見過。
他沒有回晉陽城嗎?他去哪了?
她要嫁人了,他聽說了嗎?
其實,她要嫁人跟他也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此時此刻,她怎麼就突然想起他,怎麼就突然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難過了呢?
或許,也不是難過吧。
她就是想知道,他知道她要嫁人了會是什麼反應?
他耳目那麼多,門路那麼廣,就算不在晉陽城裡,也應該知道這個消息的呀!
都……三天了!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忽然傳來!
這個時候,誰會來敲門?
孤飛燕猛得從牀榻上彈坐起來,匆匆下榻,她都沒意識到自己有多興奮。然而,開門之後,卻見來者並非臭冰塊,而是秦墨。
失望之餘,孤飛燕是意外的,秦墨可從未三更半夜找過她呀!
她急急問,“出什麼事了嗎?”
秦墨答道,“主子,明日我想替你上妝。”
他這不是請求的語氣,也不是詢問的語氣,安靜平靜地讓人很舒服,卻同時也捉摸不透。
孤飛燕知道他就是這樣的,從不琢磨他,她笑道,“你要願意,我求之不得!”
秦墨還是很安靜,點了點頭,“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