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的,隨着白色金丹向着夜無憂的手臂輸送靈力,引雨訣所形成的雨幕也悄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烏黑的雲,此時漸漸地閃現出了些許微弱的色彩。不過這些色彩極其隱秘,若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引雨訣第一層,自身靈力輸出,然後轉化爲雨。可變成各種性質的水,如腐蝕的酸雨。毒素的梅雨。此時,由於是同門比試,一來夜無憂還施展不出梅雨,二來梅雨攻擊力太大,毒素太強由無孔不入的雨水傳播,怎能用於同門。
所以,他便集結融合酸雨,成爲二十幾個酸雨炮,逐個擊打,以求能破除對方的風界。
可是,酸雨炮效果甚微。夜無憂急中生智,便抽動了金丹本源之力,五行齊聚涌出體外。瞬間,那些雨水便衍生出了另外一些妙處。
本來帶有腐蝕性的雨珠,此時融合了金的鋒銳,木的生氣,火的暴烈,還有土的厚重。這些因素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現在完全轉換爲白色的雨水。
水本來是無色的,即便酸雨仍舊是沒有任何色彩。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衆人的認知,白色的雨水,下降的勢頭並不猛烈,然而卻帶着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霸道並且冷冽。
王林眼神一凝,剛剛他只想用最簡單的方式,也就是風界。用風界限制他的自由,然後慢慢消耗他的靈力,直到他靈力枯竭。一旦夜無憂靈力枯竭的話,那麼他豈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自己宰割了麼。不過,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看到那雨水變成白色,王林直到事情有些棘手了。因爲,他從那白色的雨水之中嗅到了一絲危險。
場外,那些不明就裡的弟子兀自緊張的看着。而對於黃龍真人還有朱雀子,卻從那些雨勢上面看到了一絲凝重。夜無憂摻雜了五行之力的雨,境界低一些的人看不出來。但是像玉璣子天樅陽這等境界的人,卻是剎那間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尤其是玉璣子,看到夜無憂的法術變質以後,眼神微微一凜。
眼看着白色雨水已經逐漸的融化了自己所施展的風界,王林不再猶豫。口中唸唸有詞,突然,一道匹練從王林腰間飛出去,像一條毒蛇一樣,緊盯着夜無憂。
“困神鎖,莫非這小子能耐如此之大,竟然使得師弟使出了此等法寶?”玄英子心下疑惑,不在場中是不會明白那白色的雨水的威力。王林這也是有苦說不出啊,本來他出場就違反了規矩。不過這是玄英子授意,而天樅陽也沒有任何的表示,明顯就是暗示他可以這樣做。已經感覺很丟臉的他,一上場就使用了威力很大但是也不是太欺負人的的方法,結界!可是,沒想到剛開始結界還有用,後來小子花樣太多,結界都頂不住了。只好,拿出法寶用來對付夜無憂,眼光向着四周一掃,滿地的鄙視啊。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用了就用了吧,王林安慰自己。無恥之人總是能爲自己所做的下三濫事情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王林便是如此。
夜無憂看到所謂的困神鎖飛向自己,並不顯得慌忙。念頭急轉直下,法寶是有人控制的,上面帶有人的一些靈識。只要自己抹去這些靈力,那麼法寶也只會成爲廢物。
靈光一下!對,天地決中就有這樣一項技能,吞噬。所以在外人看來,夜無憂是手忙腳亂,眼睜睜地看着王林的困神鎖將他束縛。可是,只有夜無憂一人清楚,只有先接觸了物體,才能夠吸收它本體的靈力。
“夜無憂,不得不承認你是我仙道宗有史以來最爲天才的人物,短短几年時間就修煉到了一般人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能企及的境界,連我都對你刮目相看,是我當年看走眼了。不過,即便你再天才,和我這種有時間沉澱的人來說,還是嫩了點兒。現在你已經被我困神鎖鎖住了,只要你低頭,我就放了你。”王林看到夜無憂終於被自己制服,心下鬆了一口氣。不過再誇讚夜無憂天賦的時候,心裡頗不是滋味。想當年自己用了十年時間從煉體期到達結丹期,就已經被稱之爲天才。如今和眼前的人一比,人家前後不超過十年就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到達了結丹,怪不得人家有囂張的本錢呢。
“呵呵,沒有到最後,鹿死誰手還說不一定呢。”夜無憂咬牙說道,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堅持到最後。
“就怕沒時間了,哪怕你在天才。但是沒有成長起來的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紙老虎。看我的困神鎖,困神滅仙!”王林大喝,眨眼間原本的困神鎖變得跟更加的靈活,像是蛇一樣要勒死夜無憂,使得他失去反抗的能力。
夜無憂覺得身上的束縛變得更加強勁有力,不再遲疑,體內金丹瘋狂轉動。無數的靈力從金丹被奔涌而出,在他身體內形成了一個灰色漩渦,卻是天地決引動的效果。
就在王林等着勝利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附加在困神鎖上面的神識還有靈力有些減少的跡象,當下納悶,該不會是因爲對方的掙扎大的緣故吧。所以,向着困神鎖輸過去的靈力也更加的多了。
剛剛接觸到困在自己身體上面的那道繩索,夜無憂便被上面雄厚的靈力震得反彈了一下。不過,旋即在天地決得牽引之下。那繩索上面的靈力就像抽水一樣被自己的身體所吸收,然後進入到丹田之內,圍繞着那滴溜溜轉動的白色金丹。然後就看見青色的靈力像泥牛深陷江河一樣,進入到自己的的金丹之內。隨着那些青色靈力的加入,自己感覺到金丹不知不覺中又加變得強了那麼一點點。雖然這一點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夜無憂還是清清
楚楚的感覺到了。
當下心中一喜,對方乃是結丹後期的人物,靈力的渾厚絕非自己這結丹剛進門的新人可比,即便自己所結成的金丹有些怪異。所以,乘着現在可以吸收對方的靈力。既然對方要使用消耗的辦法,那麼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王林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控制着困神鎖。所以對於輸入靈力的多少力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現在的感覺,並不是起初他認爲的對方的掙脫大了,而是對方就像一個黑洞一樣,貪婪者吞噬着自己的靈力,眼看着困神鎖就要由一個法寶變成一條普通的繩子。他額頭上面的汗珠涔涔而下,臉色都變得有些虛白。
轉眼之間,若不是王林死勁兒的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因爲他感覺得到。從困神鎖上面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使得他幾乎要飛起來,被對方吸食。大腦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這還是一個結丹初期的人麼?
就在此時,玄英子臉色劇變。同時臉色大變的還有到場的一些正道宗門,其中縱橫仙山玉璣子臉色一黑,感覺到怒火中燒,終於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正當夜無憂吞噬王林的靈力,感覺自己丹田越來越強大的時候,看着王林那蒼白的臉色還有那不可思議的神情,夜無憂感覺到了一些暢快,神情不經意間戴上了些許猙獰,既然要找回場子,那麼就要你敗的更加徹底一些。乘你病,要你命!雖然沒有那麼狠毒,但是打敗王林,不就意味着對上結丹後期無需再懼怕了麼?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喝:“妖孽,受死!”
這一聲驚天動地,振聾發聵!天地都彷彿變了顏色,無數弟子耳邊都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顯然被震壞了。同時,夜無憂驚訝的發現頭頂之上一個巨大的手掌成鷹爪形狀,對着自己抓來,氣勢如虹,不可阻擋。
夜無憂終於變了臉色,僅僅這種威勢,他就知道對方境界要比自己高了很多,自己對上他完全沒有半點兒的勝算。更加糟糕的是,現在自己運轉了天地決,這功法強大是強大,也很神奇。但是,真正的運行了之後,夜無憂很悲哀的發現了一個事實,他停不下來。他發現,現在功法完全是自己在自行運轉的,丹田內金丹正在源源不斷的吸收着外來的靈力。
全部的功力輸出都作用在了王林身上,對於第三方的力量,尤其還是攻擊自己的,做不出一點反抗。
21
“道友住手!”
就在夜無憂頭頂上那巨大的手印即將落下來的時候,一聲大喝卻是凌空響起。夜無憂很清楚,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仙道宗宗主天樅陽的。
隨之而來的,就是夜無憂頭頂出現了一個凝實的巨大盾牌,那個盾牌和張天涯所施展出來的,在外形上基本上一樣。可是夜無憂卻知道,兩者有着本質的不同。
來勢洶洶,氣勢恢宏的巨大手掌碰到那個盾牌之上,盾牌紋絲不動。然而,那個盾牌卻是化爲了一絲青煙,消失在了空中。然後盾牌順勢而下,化成了一股青色液體包裹起了夜無憂。緊接着,夜無憂感覺一股大力從身外傳來。強行切斷了自己與王林身上靈力的聯繫,頓時臉色一陣蒼白。
反觀眼前,王林臉色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已經由蒼白變成了蠟黃,看起來萎靡不振,腳步下面都是虛浮的。好不容易定了一下心神,驚恐的看着夜無憂。
就在這一剎那的功夫,比試臺上已經不僅僅是夜無憂和王林兩人。天樅陽,玉璣子,朱雀子,黃龍真人,玄英子,雷峰峰主雷正轟,電峰峰主巴音山,還有一些其他宗門的長老,但凡是目前有些地位的人都站在了比試臺上,原來還算挺大的比試臺,現在這麼多人一下子蜂擁而上,倒顯得比較小了。
天樅陽此時的臉色並不是太好,而其中有倆個人的神色最爲陰沉,其中一個夜無憂認識,便是縱橫仙山的玉璣子,還有一個看起來應該是一些弱小的門派的長老之類的。不過,夜無憂很好奇的是,他看自己的神色好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似的,恨不能撲過來吃了自己,明顯的壓制住了火氣,很明顯是忌憚天樅陽等人。而黃龍真人和朱雀子明顯的站在了自己身邊,隨時準備着以防萬一。
玉璣子陰沉着臉說道:“天宗主,此事已經很是明顯,爲何你阻止於我?”
天樅陽看着玉璣子,又看了一會兒夜無憂,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最終沉聲道:“此事牽涉太大,各位,不妨到本宗議事大廳之中,再作定奪?”
“就依宗主所言,我相信宗主身爲仙道宗執牛耳之人,概不會偏袒門下弟子吧。”天樅陽陰沉沉的說道。
“此事,我自有分寸,請各位移步。無憂,你隨着子軒跟上來。”天樅陽說道。
仍然雲裡霧裡不明就裡的夜無憂,看到所有關心自己的人都是一臉鄭重的神色,便不言其他,默然的跟着黃龍真人向前走去。
看到自己的愛女就要跟着一起來,天樅陽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冷聲道:“靈兒,迴風峰去,這裡沒你的事情。”
“爹爹,我……”
“讓你回去就回去,這裡不管你的事,再敢多言,就去後山罰你禁閉百年!”還不待天靈兒說什麼,天樅陽直接拿禁閉說事,使得天靈兒也感覺到此次的事情可能有些嚴重了。
委屈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看着天樅陽。半晌,轉過頭去,對着夜無憂地過去一個眼神。其中的含義,恐怕只有夜無憂能夠知道了。
夜無憂還是第一次進入這裡,,
並不大的地方,只能夠容納大約三十人。天樅陽隨手一揮,空曠的地面上便多出了十五張椅子。夜無憂看了一下,加上自己不過不少十六人。
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看來這次的事情大發了。
天樅陽對着所有人說了一聲:“各位就坐吧!”便首當其衝的坐上了主位,然後是玉璣子,四大峰主,還有一些其他的門派中人。
“夜無憂,跪下!”不待天樅陽說話,風峰峰主玄英子便是一聲斷喝,頗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天樅陽眉頭一皺,不過看玉機子等人理所當然的表情,還是沉默了起來。
“弟子不知爲何要跪,難道說越級挑戰,贏了玄英子師兄座下,就是錯,就該跪嗎?”夜無憂並沒有屈身,跪地屈膝?開玩笑,除了父母之外,夜無憂也只對無道一個人跪過。夜無憂身爲舉子出身,男兒膝下有黃金,這點道理還是懂的,再說了。自從修真以後,在夜無憂的眼裡,普天之下也只有父母可以讓自己心甘情願的下跪,其他人諸如黃龍真人朱雀子天樅陽,夜無憂對他們心裡只是尊敬罷了。
“果然沒大沒小,你身爲二代弟子,應該稱呼我爲師伯,而非師兄。”玄英子更加的陰沉了,說着眼神還頗爲戲謔的看了朱雀子一眼。
“無憂與我師兄弟相稱,玄英子你要做他師伯,莫非你以爲就連宗主也要比你矮一輩麼?”朱雀子反脣相譏,拿出了天樅陽這位大能來說氏,果然玄英子臉色不太好看。
“天宗主,火羅道友,懷英道友,先說正事。至於貴宗之內的事情,暫且放在一旁,可好?”玉璣子見現在兩大峰主現在那兒掐了起來,不由急切道。
原來玄英子本名叫做懷英,夜無憂看了一眼玄英子。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現在的場面,怎麼看怎麼想三堂會審。
“玉璣子道友,你有什麼疑惑,你問吧。對於你的疑惑,我也同樣不解。”天樅陽示意道。
“好!既然如此,夜無憂,貧道問你,你與魔門有什麼關係?”玉璣子一語驚人。
還不待夜無憂反應,回答。黃龍真人表接口說道:“玉璣子道友,夜無憂是我從凡界帶領進入東土的,從進山門以來一直恪守門規,從未離開過仙道宗。你這樣問他,豈不是說我仙道宗與魔門有所聯繫了?”
朱雀子在點點頭,很顯然站在黃龍真人這邊,天樅陽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其他人臉上神色各異,都仔細打量着夜無憂。
“子軒道友,你說夜無憂是你帶入仙道宗的。那麼對於他使用魔功,你又要作何解釋呢?”玉璣子一語中的,終於說出了讓夜無憂困擾的問題,自己會魔功?
“這,這……反正無憂從未有離開山門,至於魔功問題,我想其中可能有所誤會吧。”黃龍真人顯然也拿不準,模棱兩可的說道。
“無憂,本宗問你,你爲什麼會無極門的無極魔功?”卻是天樅陽說話了,他若繼續保持沉默,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呢。
無極魔功,不會啊,自己從來沒有練習過此種功法,怎麼會被認爲自己懂得它呢,“稟宗主,弟子除了學習雨峰引雨訣之外,其他功法幾乎沒有接觸過,更談不上無極魔功了。”
“剛剛你對王林真人所施展的功法,明明就是無極魔功,在場這麼多人,怎麼會看錯!”那個除了玉璣子之外,另外一個看自己恨不得食肉啃骨的老者叫囂道。
“確實如此,天宗主,花千山掌門說的確實有理。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對無極魔功認識最深的非他莫屬了,其次便是我縱橫仙山。剛剛夜無憂所施展的功法特徵明明就是無極魔功。”玉璣子緊隨着說道。
“無憂,剛剛有點兒激動的道友便是千山門掌門花千山,萬魔山一役後,他門下弟子幾乎全被無極門勢力所滅,現在僅僅剩下幾個弟子。還有,萬魔山一役之前,縱橫仙山弟子便是首當其衝的遭到了無極門的殺害。再加上,你剛剛施展的功法卻非我仙道宗所有,特徵上極其相像無極魔功。你且道來,你身懷的是什麼功法?”天樅陽三言兩語便解釋了爲什麼玉璣子和那個叫做花千山的見到自己會是那種表情,原來一個被差點兒滅門,一個也弄的雞飛狗跳的。
“稟宗主,弟子剛剛對王林師兄所施展的乃是弟子無意中獲得的神奇功法,此功法名叫天地決。卻不失各位前輩口中所說的無極魔功。”
夜無憂不蠢,相反還很聰明。通過這些人的話語,還有自己所遇到的一切,連起來,他心裡的那個隱隱的始終不願意承認的想法,此時卻有些成立了。
萬魔山一役,遭到了埋伏。然後自己慌張的逃逸,好巧不巧的遇見了錢湘如。萬魔山乃是魔門經常出沒的地方,錢湘如一名小小的女子怎麼會出現在那兒。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爲自己遇見的那個村莊是世外桃源,現在想來估計是魔門的一個據點吧。可能因爲自己救了錢湘如,所以她纔沒有殺死自己,還和自己相處了一段時間。在自己療傷的那段日子裡,在魔門的老巢愣是沒有碰到一個魔門的人,本身已經很奇怪了,再加上最後直到夜無憂出來的時候,也沒怎麼碰到魔門的人。還被她附送給了自己一部可以解決自己五行之力的方法,自己竟然真的修煉成功了。這一切的一切,只要有一個原因,便可以順利成長的解釋,而這個理由夜無憂心裡早就想到了,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那就是,錢湘如是魔門的人,而且還是無極門的人。想到此處,他心中一陣難受。不過,他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