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青林鎮籠罩在一片恐慌和壓抑之中,他們好像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無意中冒犯了天神!
隨手放火,不借助任何東西,漫天的火球就那樣的撲滅了下來,說停就停,這不是神仙的手段是什麼?
再者,在安國這個皇權至上的國度。連城主都對人家恭恭敬敬,像是隨從一樣。這不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不是一般人麼?
只有傳說中的神仙才可以如此了,這是所有村民心中的想法。
神仙會不會發怒?會不會一怒之下將這裡夷爲平地?
這些種種,都在每個村民的心頭瀰漫。以至於,在夜無憂給他們送去療傷藥的時候,他們那份惶然,讓夜無憂覺得好生興趣索然。
輕輕撫摸了一下胸前的黑木塊,爲什麼總是在失落和不如意的時候感覺到它的存在,就會使心中平靜?
這,或許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迷。
回到家中,跟還躺在牀上的父親說了一下,皇甫怡眼中只是閃過幾絲淚花,夜正彷彿蒼老了許多。
看到這裡,夜無憂心中閃過一絲陰霾。曾經認爲自己最厲害的隱藏手段,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被人家侮辱,卻沒有任何還擊之力。
夜無憂緊緊握住了拳頭,面目變得格外猙獰。擡頭看着天空,想要大呼一聲,最終卻是沒有付諸實踐。徒勞的叫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姚子奇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定也可以。只不過沒有找到方法罷了,爺爺。對,爺爺一定會有辦法的。
想到爺爺,夜無憂心裡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告別了父母,夜無憂展開身形向十萬邙山飛掠而去。
不知怎麼的,越靠近爺爺住的地方,心裡就越七上八下的。總是感覺堵得慌,爺爺出事了。雖然這麼想不對,可是夜無憂腦海裡偏偏生出這個念頭。
遠遠地,就看見爺爺所住的古樹已經焦黃一片,外面有水漬,上面冒着淡淡的青煙。他的目光下下掠去,那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躺在那兒,嘴角還帶有一絲笑意,好像在嘲諷老天一樣。
啊——終於,夜無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仰天長嘯。
抱起那個蒼老的身體,夜無憂不斷地呼喊着,吼叫着。淚珠像斷了線的水珠一樣,嘩啦啦的留下面頰,手掌捏住無道的手腕,源源不斷的向着裡面輸入真氣,期望奇蹟的出現。
也許是接二連三的打擊,老天都不願意讓夜無憂繼續苦難。
靜靜躺着的無道突然咳嗽了幾下,吐出一大口血,染在了夜無憂潔白的書生服上面,一朵朵血花美麗而妖豔。
隨手擦了一把眼淚,看到自己的作爲終於有點兒效果,夜無憂準備繼續像無道輸入真氣。
不過,隨即卻感覺到無道關閉了身上的穴道,怎麼都輸入不進去了。舞蹈曾經跟自己說過,穴道是大門,是樞紐,經脈是通道。穴道關閉,再多的東西也進不去經脈。
無道費力的伸起手,撫摸了一下這個陪伴自己到老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呢。
“癡兒,不用再費力氣了。”無道慈祥的說道,
“爺爺,爲什麼?是誰對您下了如此重手?先讓我繼續爲您療傷,我們真氣同源,您一定可以好起來的。”夜無憂急切地說道。
“爺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要忘了爺爺也是一名療傷聖手。”無道費盡力氣,看到夜無憂又要插嘴,輕輕的向着他搖了搖頭,咳嗽了幾下,覺得有些事情,該跟他說了。
“無憂,你我祖孫十年。你一直對我尊敬有加,我心裡十分暢快。但是,我卻從沒有告訴過你關於我的來歷。現在我就着這些統統告知。”無道說到這兒又咳嗽了幾聲,吐出一些血液。
夜無憂本想說,這些我都不在乎的,可是無道只是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我的名字叫做無道,是我師傅給我取的。顧名思義,便是天下無道。我還有一個外號叫做獵鷹,呵呵,你可能不知道獵鷹代表什麼意思。在安國上下,只要有點兒名氣上得了檯面的那些人。我想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打交道,即便我也在那些人中間。因爲,我是一個殺手,職業殺手。專門從事各種暗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在我的意識裡面,沒有對與錯,只有利益!”
說到這兒,無道盯着夜無憂看了一下,發現他並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表情,心下滿意的點點頭。
其實,對於夜無憂來講,不論無道是什麼人,殺手還是屠夫,都沒有任何意義,在他心裡,他永遠只是那個叫自己一身本領對自己呵護備至的長輩而已。
“我苛求完美,所以我的殺手生涯中沒有一次失敗。或許是因爲這樣的成績讓老天都妒忌了吧,在接下最後一個任務準備完成後就退隱山林的時候,出現了岔子。本來以爲十全十美可以完整完成任務的我,卻失敗了。這和你還有一些關係。”
“和我,有關係?”夜無憂驚訝道。
“嗯,對!和你有莫大的關聯,我最後要殺的人便是你的準岳父岳母冷天磊韓惜月,不過最後被你爹孃救了。”
“這種人渣該殺,忘恩負義天理難容。”夜無憂發狠道,自從冷如霜的來到後,夜無憂便對冷家的人映象轉到了最冰谷。
“意外就出現在和冷天磊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人。”無道露出一絲苦笑
難道是姚子奇那樣的人,夜無憂瞬間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那個人不在情報之列,他是一個修真者。我最後就是敗在了他身上。”說道無道便把當年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遍給夜無憂聽。
夜無憂聽了暗暗咋舌,爺爺當年就可以搞定一個修真者,看着無道的眼光又有了一絲火熱。
無道哪裡不知道夜無憂心中所想,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太高估我的本領,那個修真者估計在那個世界也就是最末尾的存在,而我卻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高手,差距其實並沒有那麼大再說,他一開始就大意了,最後死在我手中是必然的。”無道緩緩解釋道,夜無憂釋然。
“後來,我在這山林養傷,或許是老天的眷顧。我想歸隱山林,就讓我苟延殘喘的在這裡尋找到了人生的後半程路。後來遇見了你,其實遇見你並不是偶然。早在那之前,我就觀察你很久了,你孝順善良乖巧伶俐,這些可能跟你練武資質沒有多大關係,可是卻是一個人最注重的基本素質。俗話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若我選擇一個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傳承衣鉢,不就正驗了這句話麼,到頭來有好結果便算不錯了,沒有好結果被欺師滅祖那就真的是……唉”
原來,自己早就是爺爺挑選中的人。
“爺爺這一生殺戮太多,手上沾滿了太多的鮮血。已經萬死難贖其罪了,好在有你。我精心教育你,以後你做一個好官造福一方,那麼我也就有了功德,便可以減輕罪孽。教你那些絕技,是因爲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你做了好官,必然就會有惡勢力來找你,你有了這些防身技能,便可以安枕無憂。”
聽到無道的話,夜無憂心下大爲感動,即便爺爺這麼做是有一些利用自己的成分在內,可是畢竟在大體上是爲自己好,如此就算多利用幾次又有何妨呢?
“可是事與願違,沒想到那個世界上的人又來到了這裡,破壞了此處的平靜。”無道嘆息道。
幾次三番聽到了無道說那些人來自另一個世界,被稱爲修真者,夜無憂終於忍不住了:“爺爺,那些人是不是就是可以憑空發火降雨?”
“哦?你已經碰到過這些人了。無憂,最好不要招惹他們。”無道神色肅然的叮囑道
夜無憂苦笑了一下,自己倒是不想去招惹人家,可是人家上門來鬧事,這又怎樣防的了?
三言兩語便把冷如霜退婚的事情說了一遍,無道聽到有無無有的敘述:“十有八九,那天傷我的人就是那個叫做姚子奇的青年。”
“我一定要殺了他,將他挫骨揚灰!”想起姚子奇所做的種種,夜無憂心頭殺意四起,身邊所有的人都被他傷害了,可謂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
“無憂,記住爺爺的話。沒有一定的實力,不要去挑釁,去報仇。留下有用的身軀,暗暗積蓄力量纔是最主要的。”無道嚴厲的訓誡夜無憂。
“嗯,我明白!”夜無憂點了點頭,“爺爺,告訴我修真者的世界,還有怎樣可以進入那裡?”
“我們安國,只是一個邊陲小國,雖然看着有些大,但是也僅在普通人的眼裡罷了。修真者,探索天地之奧秘,宇宙之精華,時空的運轉規律,以期盼達到日語同輝,天地同壽,長生不老,甚至永生不死的境界。他們之中一些大能,隨手就可以滅了我們整個安國。那裡與這裡是兩個不同的空間,至於怎麼進入,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
們中每過一段時間回到這裡來尋覓弟子。”
隨手毀滅整個安國,不老不死。這些詞語在夜無憂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怪不得冷如霜一副高高在上,姚子奇睥睨天下,原來原因都在這裡。自己的夢想不過就是科考做官,然後娶妻生子,爲官一任造福一方,最後到了垂暮之年享樂田園,然後草蓆裹屍,這一輩子就完了。可是與他們相比,這太兒戲了,或者說就成了笑話。
夜無憂心境目標都在悄無聲息的改變,他要進入修真世界!
十萬邙山,古樹下。一位少年跪在地上,少年的前方是一個小土丘,郝然是一個新堆的墳墓。
少年泣不成聲,在那裡嗚咽。
他,便是夜無憂。此時的夜無憂陷入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悲痛之中,無道的離去,對於他的打擊太大了。
想起剛剛的那一幕,夜無憂便纂緊了拳頭。
……
“癡兒,只要你有仙緣,就可以進入那裡。現在,只是時機未到罷了。修真與我們不一樣,注重根骨和勤奮,其實後面買一點站的成分相對來講多一點。熟能生巧,只要勤快便可以練至大成。可是修真不一樣,他們注重感悟和天賦。兩者缺一不可,你對天地的認識在我看來已經相當不錯。咳咳咳……只是還沒有到時機罷了,在臨死之前,我叫你最後一樣東西,也就是我這些天苦苦鑽研琢磨的成果。這成果融合了我以前所有的技能還有對於天地的感悟,本來還有待完善的,可是,我等不及了。”無道中途咳嗽了一下,不過隨即調理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潮紅。
“你且看好!”說着,抽出腰中的佩劍,卯足了力氣,站了起來。
並不像以往那樣,要先做起手式。今天無道只是站在那兒,靜靜的聽着風聲感受着自然與姚子奇戰鬥的那一瞬間。
擡手,舉劍。用力顫抖了一下,只見劍尖劍刃劍身不斷地貌似很複雜但是好像又恨簡單的震動了起來。突然,就在震動到達了一定幅度之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方圓一里之內的樹木全部化爲了齏粉,變成了一片空地。
莫非無道也是修真者?一個念頭突然間閃了出來,不過隨即便被自己所否定。自己跟隨無道十年,無道自己也沒有說過自己會修真。
施展完自後,無道像是全身脫了水一樣,不過因爲全身都是傷痕,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加的恐怖,像個血人。
“看清楚了嗎?”無道問道。
“理解一些。”夜無憂實話實說。
“這是意境的力量。”無道脫口而出一個新鮮的詞語。
“意境?”
“對,就是意境。我雖然沒有修真,但是自從遇見冷天磊隨行的那人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修真者以前我接觸過,不過淺嘗輒止,道聽途說。等你真正遇上的時候,你就會憑空產生許多明悟。修真者,用什麼改變自己,改變天地對於自己的約束和限制。我覺得跟已經差不多。他們在利用天道規則,順着天道的軌跡,他們就相當於你剛剛所說,假設姚子奇等人是天道,冷家的人是修真者。那麼,順着姚子奇他們就可以得到更多好處,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便是這個意思。然後,冷家的人可以對你們頤氣指使隨意羞辱,那是因爲他們比之以前更加強大了。修真者,雖然比他們要好很多,但是畢竟還是順着天道而行,其實也是一種悲哀,所以天道無情,大道無情。你說過,天行健,君子當以自強不息,這句話使我明白了,既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那麼我們就算反不了天,但是做狗我們也要做最強的那隻。當你發現了這個事實的時候,你會發現現實多麼的殘酷。所以,我創出這一招,稱之爲天道無情!”
夜無憂不知道是該佩服無道的天賦,還是該感嘆無道所說的這個事實,意識竟然在哪裡陷入了迷茫。
噗——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夾雜着一下肉末飛了出來,無道的身體緩緩倒了下去,臉上的光澤迅速消失的一乾二淨,就連瞳孔也沒有了多少焦距。
夜無憂迅速抓住了無道的身體,急忙道:“爺爺,您怎麼了,剛剛還不是好好的麼?”
無道伸出右手讓夜無憂看了看,只見無道右手從胳膊上有一根紅線像分叉一樣到了手掌,此時已經就快接近指尖。夜無憂知道,只要紅線到達了指尖位置,就算神仙真的來了,也就不活無道了。
“無憂,我的內府被那個年輕人震碎了,爲了等你的到來,我特意服用了天花散,然後龜息假死。爲的就是等你來了跟你說這些。我從小看着你長大,我知道你的性格。無憂,爲師在死前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天花散,最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所有潛能,之後所有精氣神全部消失,泯滅在世界上。
“爺爺,您說,無論什麼我都答應您!”夜無憂不管不顧道。
“癡兒,不要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話。我要你答應我,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千萬不能去尋仇。如果你能力達不到,那麼這仇,不報也罷!就這個要求,你要不答應我,我死不瞑目!”無道此時沒有一點梟雄屠夫劊子手的性質,完全是一位慈和的長者在關係自己的孫兒罷了。
自己找姚子奇報仇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就像無道所言,沒有足夠抗衡的實力之前,自己前去只會是以卵擊石自取其辱。可是,不報仇又如何能夠心安?
“好的!爺爺,我答應您,我一定等我有足夠的本錢纔去報仇。”對於不能報仇,夜無憂提也沒提。
如果自己報不了仇的話,如何對得起即將死去的爺爺,如何對得起躺在牀上的父親,如何對得起全鎮子的叔叔伯伯們,如何對得起自己被羞辱之恨!
無道怎麼會聽不出夜無憂所說的含義,只不過從小夜無憂就是個倔性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終於,在把自己隨身佩戴的軟件傳給夜無憂之後,無道緩緩閉上了眼睛。
……
對着,那朵無名的墳墓,夜無憂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輕聲呢喃:“爺爺,您永遠活在我心中!”
然後,便轉身離開。眼下父親還在牀上躺着,鄉親們大多數都不能勞作了暫時。迅速的打獵了諸多獵物之後,夜無憂扛着一個巨大的擔架上面放滿了野味,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家裡走去。
時間,並沒有減少衆人的壓抑和悲傷,反而隨着時間的增長,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自從姚子奇走了之後,鄉親們對自己一家的態度也由原來的你我不分變成了現在的敵我不分 ,本應該一致對外的麼,現在卻把夜正他們當做了敵人。鎮子裡面隱隱有聲音傳出,要趕走他們一家。
這些天以來,夜無憂基本上沒有一刻在休息着,白天讀書打獵,晚上練功感悟意境。他只想變得更強,能夠強大一分,對於報仇的希望就多了一分。
大年過後,春天和煦的微風輕輕吹來,夜正身上的傷經過夜無憂的幫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在院子裡面走動。夜無憂經過無道的允許,把一些簡單的吐納之法教給了夜正和皇甫怡,一來方便療傷二來強身健體。
從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對官差進入了這裡。
“誰是夜無憂,夜公子?”爲首那名官差悶聲道。
“我是,請問各位差大哥前來有何貴幹?”夜無憂站出來回答道。
“哦,夜公子。幸會幸會,小的是林江郡郡主府的。此次奉我家大人之命,前來宣報夜公子獲得鄉試第一的好成績此爲其一,其二則是我家大人慾見公子一見。還請夜公子明示?”那個官差迴應道。
原來是鄉試成績出來了,怪不得剛纔那麼熱鬧,騷動的人那麼多呢。不過,對於經歷過大事的業務又來說,眼下這個鄉試第一倒也無所謂了,自己的目標已經不在仕途。不過,他們大人找自己原因又是爲何,林江郡是安國四大郡之一,直接隸屬朝廷。自己都沒有去過那裡,怎麼會跟郡上扯上了關係呢?夜無憂百思不得其解
“請問這位差大哥,到底郡上所叫是爲何事?可否方便透露一二?”夜無憂試探的打聽。
“這個,小的不知。等夜公子見了郡上,一切就會清晰了,小的只是個侍衛而已。”那個官差回答的天衣無縫。
意思就是,郡上要找你,跟我無關,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就一小卒子,問我白的。
“好,謝謝差大哥,我與家嚴家慈商量一下,然後就去和你們匯合吧。”夜無憂說道
“夜公子等到事情完了直接到此處驛館找我們即可,告辭了。”官差擺擺手道。
目送官差走了之後,打開那個帶有鄉試第一名身份的貂形玉佩。夜無憂陷入了沉思。
望着那枚小小的玉佩,上面繪着一隻活靈活現的紫貂,入手冰涼,可是夜無憂卻沒有
絲毫的興奮,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讓夜無憂感覺到了壓抑。人生大變,所有的所有,都像是應了那句話一樣: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在心裡整理了一遍有關自己身邊的所有事情,突然間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和冷氏有關。
若不是因爲當年冷天磊兩人受傷,父親也不會救他們,也不會發生後續的事情。如果冷如霜不是自己指腹爲婚的妻子,哪怕她的仙緣再怎麼深厚,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天行健,君子當以自強不息!猛然間,夜無憂心裡閃過了這句話,對於此,夜無憂深信不疑。人定勝天,這句話要看能力和現實的允許性。但是人要戰勝自己,每一天都有戰果,而且只要有必勝的信念,夜無憂甚至這場戰役早晚會勝利!
修真,那個老者顯然是他們中的長輩,眼光何其毒辣?再看姚子奇,也是一個度量狹窄之人,否則也不會出言恫嚇自己,若不是老者說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否則他應該會當場斬殺自己,以絕後患。畢竟任何人受了那樣的屈辱,都會生出瘋狂報復的念頭,而這,在他們的世界裡,只有一種方法,死人才不會說話!
世界上的人那麼多,不可能所有修真者都是天資卓絕,驚才豔豔之輩。一定會有方法解決天賦上面的缺陷,然後勤能補拙,笨鳥先飛。
比平常人付出雙倍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就不信還會原地踏步,一點小小的進步都將是人生一大步,夜無憂始終相信這點。比天賦,或許在他人看來,姚子奇要勝出自己很多。但是比起狠勁,從五歲就開始接手特訓的夜無憂,早已經把那些當做了家常便飯。
所以,現在首當其衝的便是,怎樣進入那個世界。相信只要進入了那個世界,總會找到辦法是自己變得強大,到時候就會去找姚子奇報仇。
用手微微感受了一下胸前的黑木塊,指尖傳來一陣冰涼。每次有煩惱的時候,夜無憂總是能在這兒找到寧靜。
心下想到了這些,再看手中的玉佩。夜無憂想,先了卻這裡的事情,然後出去尋找進入修真界的方法。
看到兒子如願以償的獲得了鄉試第一,但沒有半點興奮的激動。夜正夫婦隱隱明白,這可能跟兒子的遭遇有關。不禁嘆了口氣,對於姚子奇那樣的人物,只有在精神上支持夜無憂了。他們並不知道無道的事情,所以不太清楚此時夜無憂對着姚子奇卻是報了必殺之念,對與冷家,夜無憂也沒有想着放過,算是圓了無道一生中的遺憾。
陪伴着父母談到了深夜,夜無憂乾脆地提出明天要去林江郡見那個所謂的郡上,然後瞭解了官場之中的夙願。接着便去尋找能使自己突破的方法,對此,夜正皇甫怡倒是沒有太多意外,只是對於夜無憂這麼心急着就離開有些不捨,一時無法適應。
他們並不知道,夜無憂心想如果自己能夠改變了天賦,那麼爹孃的體質也能夠改變。早一點離去,就能夠早一天獲得方法,畢竟父母的年事已經漸漸變大,自己的時間變得極其有限,用一年少一年。若非如此,夜無憂也不會急匆匆的就要離開。
驛站。
“官差大哥,林江郡怎麼走,你給我一幅地圖,然後告訴我怎樣走就行了。我還沒有走出過落月城呢,這次正好稱這次機會,好生遊覽一番。”夜無憂“靦腆”地說道。
不怪他如此小心要編一個謊話,實在乃是他現在所在安國根本沒有關於修真之類事情的半點消息,他也是睜眼瞎。所以向着借這次機會,自己獨自行走,好碰一番運氣。
“這個,小的倒是可以告訴夜公子。不過……”官差欲言又止。
“放心吧,差大哥,你說從這裡到林江郡需要多少行程,我會在期限內趕到,絕不會有半點拖延。”夜無憂顯然明白他所擔心的事情,很是理解的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從這裡快馬飛奔的話需要三日,當然此次是來請葉公子的,便不需要驛差的速度。若平常行走的話,五日吧,五日就可以到林江郡主城內。到時候夜公子進入城內,直接上郡上府就可以,這是郡上親自交代的。”
對於那個神秘的郡上對於自己如此關懷,夜無憂閃過一絲疑惑。不過瞬間,夜無憂便放下心來,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一個主掌一郡的封疆大吏也不會對自己耍手段。
“好,我一定在五天內趕到。”夜無憂說道。
隨即接過了官差遞來的地圖,辨別了一下方向,夜無憂便獨自上路了。
憑藉着多年來的修煉,夜無憂以步代馬,也不見得有絲毫的緩慢。很快一天變過去了,他倒是看到了很多地方的風景習俗,但是卻沒有他所要獲悉的仙緣。
看着錦繡的河山,廣闊的天地。夜無憂心中那一絲戾氣逐漸的在減少,他想到了安國第一任君主的語錄:如此江山,天下捨我其誰!
頓生敬仰之意,想當年他有一個農夫亂世揭竿而起,然後逐漸成爲一方諸侯,最後平定天下,爲了以後不再有戰爭,天下太平,所以國號稱之爲安。
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肯努力,一定會慢慢接近那個目標,以至於完成。關鍵還是自強不息!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已經交上了所有的錢財,就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在途中的時候,夜無憂突然聽見一陣叫喊聲和廝殺聲,隨後這句求命的話語格外清晰,顯然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管,還是不管?冷如霜絕美冰冷的容顏在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逝,不過隨即,他的目光堅定了下來,不可能天下所有人都是冷天磊,姓冷人也冷。
安國自從建立後,因爲第一任君主的大力鎮壓和鐵血手段,亂世終於太平,整個國家風調雨順。打家劫舍燒殺搶掠的事情基本上不會發生,但是不發生不代表沒有。
這羣人是奇志嶺一帶比較有名的山賊,因爲奇志嶺綿延不絕,所以幾次的圍剿都是讓他們僥倖逃脫。
之後,更加的肆無忌憚。
前幾天山賊頭目得到消息,震陽首富朱孝天將會經過此處。朱孝天的大名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這方圓幾十裡之內。如果劫了朱孝天,他們以後便不用再過着這種佔山爲王提心吊膽的日子,所以他們精心佈置好一切,果斷的殺人劫財。
在殺了那些護衛和鏢局的人,就剩下正主朱孝天和他如花似玉的妻子,還有他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兒子。
四周的山匪淫笑着漸漸逼近他們,山匪首腦奸笑道:“放過你們也行,不過朱夫人要陪我們兄弟一陪,而且朱少爺要在我們山寨作客一段時間。至於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嗎,那就要看朱大員外什麼時候能把家產送給我們了。”
朱孝天臉色一白,張開雙手將妻子兒子摟在懷裡。這已經很明顯了,這夥人打算殺人滅口,不過在此之前妻子還要受辱,他牙關緊咬,面帶怒色的看着那些把大刀扛在肩上的山賊。苦苦思索着辦法,如何逃過這一劫。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不能讓妻子受到侮辱,兒子必須活着出去。
就在此時,一個冷酷而不帶一絲色彩的聲音出現在了衆人耳畔:“自斷雙腿,然後滾!”
夜無憂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見滿地的屍體和鮮紅的血液,頓時想起了當時鎮子裡的人被火球燒的時候,那種慘況。和當時姚子奇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神態,眼前這些山賊不也和他們一樣麼?
他們不是神,沒有資格定別人生死,但是當他們掌握了比別人強大的能力之後,便隨便得欲求欲得。難道這就是天道麼,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可是這些山賊卻活得好好的,那些被劫殺之人卻成了地府冤魂。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終究是由拳頭大的那一方說了算。
心裡怒火騰地一下上來,本來夜無憂打算把他們都殺了,打算一了百了,可是瞬間想到山賊中間也或許有那種罪孽較輕的,所以準備網開一面。
不過,事實永遠與想法是有出入的,就比如眼前。
“哈哈哈,小毛孩兒。你是今天沒吃奶還在夢遊嗎,趕緊回家吃奶去吧。還想多管閒事,學做英雄?哈哈,笑死大爺我了。”首腦一陣狂笑,其餘山賊也是狂笑不已,不過首腦語氣隨機冰冷了下來:“前提是,自斷雙手雙腿。”
輕輕搖了搖頭,呼出一口氣。慢慢從腰間抽出那柄無道傳於自己的軟劍,自語道:“還真是頑固不化,從今天起,你就叫做天斬,專門殺十惡不赦之人。”
首腦看着眼前那個少年,神色由冰冷轉變爲無奈和痛惜,最後變得果決。心頭閃出一絲不妙,不過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便看見眼前那個少年動了。
還像那麼回事,抽出一把看起來賣相比較好的長劍,低頭看了看。便發現,眼前的少年豁然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