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知道胤禩的秘密了?”閻王明知故問道。
“朕……絕不會放手。”
康熙也早就清楚胤禩心裡藏着事,他很好奇,是什麼秘密,能讓那個總是笑的如沐春風的人露出難以啓齒、無助悲傷的表情?
可是他沒想到,是因爲自己嗎?作爲帝王……作爲父親,他皆對不起胤禩,可是還有機會挽回嗎?不是君王,不是父子,而是……而是……
“誒……”閻王輕嘆。
“那三生三世皆是胤禩愛而不得,而你……”
“三生三世啊,爲什麼要到現在纔給我前幾世的記憶,我該怎麼做?他說要忘了我,他說要忘了我……”
康熙唯一能訴說的,此時也只有閻王一個,康熙心裡焦急、不安……甚至忘了用朕自稱。
“本官說過,想得所愛,必拿真心想付。更何況,若不讓你自己理順心中的感情,即使有了前幾世的記憶,只怕你永遠也想不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了罷!”
康熙苦澀一笑,“……是啊,若不是禩兒他說要忘了我,恐怕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早已走進了我的心,而我卻一直不敢去面對,直到如今他要放手了,我才知道,我是多麼害怕他的心裡再也不曾有我。”康熙恍悟。“真心,我會用自己的真心,讓他回到我的身邊,再也不分開!”
“你能想明白最好,其實,本王一直想問,你真的厭惡胤禩嗎?像他說的那樣,認爲他的出生,是你的恥辱?”閻王也是很八卦滴問。
“是嗎?是吧!開始,是吧。但後來,那個孩子,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罵他,他接下,責他,他認下,罰他,他領下。可是,我卻從不知誇獎他、鼓勵他、他會是哪一種表情,不知道還是不是那麼雲淡風輕,那麼淡然處之。”
康熙平靜的敘述,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只知道,我說他系辛者庫賤婦所生時,他沉默以對。說他奸柔成性時,他無波無瀾。可是,我說,父子之恩絕矣時……他……他……”
康熙說不下去了,他怎麼忍心再去回想,那個晶瑩剔透的人。那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毫無血色,那纖長消瘦的身體變得搖搖欲墜,那個烏黑明亮的雙眼變得混濁異常……精神恍惚都不足以形容……
這前世種種要他怎麼忍心再回想?怎麼忍心說出口。
“你……誒,你這是斷了他的後路,絕了他的念想啊,還好你還有一次機會,若這一次再錯過,本王也無能爲力了。”
“幫我,現在,讓我們回去,現在就回去。”
康熙突然激動起來,不能再拖了,一定要趕快回去,不然,不然,他真的會忘了我。
“不、不、不行,朕要先回去,朕要好好想想,不能讓禩兒那麼早回去,朕要趕在他前面,朕要好好安排。不讓他有絲毫忘了朕的機會。對對對,就這麼辦。”
閻王斜着眼睛看着康熙,道:“你真的想好了?”
康熙着急的說:“想好了,之前是朕糊塗,竟白白錯過禩兒三生,可這是朕最後的機會了,朕一定不能再糊塗下去,不管天上地下,不管我們曾經在天界是何身份,現在的我只是玄燁,而禩兒也只是禩兒,是朕的八皇子,是朕想用一切來守護的人。”
康熙終於知道,曾經的自己是多麼混賬,竟然害的禩兒落得如此地步。他繼續道:“閻王,朕……謝謝你,若不是你,朕真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認清自己的心。”
閻王看康熙那悔不當初的模樣,露齒一笑……呵呵,報仇的機會來了。
“好,有你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也不枉費本王違背上面的旨意,讓你們有第四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
如果可以,康熙很想罵娘,該死的閻王,是怎麼辦事的?竟然命人把他打昏,朕可是皇帝啊皇帝。
康熙醒來,入眼的就是一片嫣紅,輕輕動了動,嗯?入手滑膩柔軟,這是他的哪個妃子吧?
轉頭看之,嗯,是……衛氏吧?……等等,衛氏?
康熙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他睜大眼睛看着那個臉上有着不正常紅暈的羸弱美人,真的是衛氏,他回來了,回到了康熙十九年?回到了禩兒出生的前一年?
哈、哈哈,禩兒禩兒,這一世,阿瑪定然不會再錯過你。
首領太監樑九功聽到聲音,出聲道:“皇上,您醒了?”
康熙還沉浸在重生的歡喜裡,聽到詢問聲也只能收斂心神,強裝鎮定道:“嗯,命人準備熱水,朕要沐浴。”
“是。”
衛氏聽到聲音,疲憊的睜開雙眼,看到康熙明顯興奮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跪下,“皇上,奴婢……”
康熙知道自己失態了,掩飾性的咳了咳擺擺手。
“不必多禮。”
但隨後想到,通過自己昨晚的努力,禩兒現在可能在這個女人的肚子裡呢。
不,那個人不是他,他可是剛剛回來的,(禩兒,你要相信阿瑪,阿瑪真的沒有碰這個女人。)
康熙用盡量溫和的聲音說,:“若身體不舒服便不必急着起來,朕先去上朝,下了朝再來看你。”
“你們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
“是。”衆宮人領命。
……
樑九功從小便跟在康熙身邊,但卻從沒見過皇帝這樣舒心過,即使是削藩王擒鰲拜的時候。
看來……衛氏的好日子要來了。
“樑九功,傳朕旨意,衛氏賢良淑德,聰明睿智,不驕不躁,甚得朕心,着封爲良嬪,賜住鍾粹宮……”
“奴才遵旨。”樑九功心裡一驚,果然……
衛氏還未梳理好,便接到了晉封的旨意,她差一點喜怒形於色,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領旨、謝恩。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八……
衛氏,也就是現在的良嬪知道,雖然皇上免了她起身,可是她還是要早些去給皇貴妃娘娘請安,這是規矩,更何況,那個旨意,爲何來的這麼早,明明……不應該啊。
良嬪心裡想不通,但也只能凡事往好了去想,或許這重來一世真的會有所不同吧?只是這住所卻是沒變,又住到惠妃的鐘粹宮了。難道這一世她的小八還要給惠妃撫養嗎?
小八,對不起,上輩子額娘爲你而活,活的屈辱,活的憋悶,活的不甘,但這一世,額娘要爲自己而活……爲了額娘,你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寵愛,額娘自知身份低微,但母憑子貴,只有這樣,額娘纔會…得償所願啊。
可若是那樣,自己又該如何抉擇,上一世的皇上明顯是不喜小八的,是否全是因爲自己的出身呢?若不是,那麼小八,就不要怪額娘不同你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