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僕是新來的,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她是府中二小姐,是主子,主子的話就得聽,所以替她打開了那扇重重的府門。
杞子想也不想的走了出去,卻看到柳仲文站在大門前。“仲文哥,你怎麼會在這裡?”杞子驚訝的問。
柳仲文笑着道:“哦,我怕你這麼久沒回家了,住不習慣,所以就早點過來接你了。”
看他朦朧的睡眼眼,牽強的藉口,一臉疲憊的樣子,明明是才醒來不久,定是昨夜就守在這裡,剛纔被家僕開府門的聲音給驚醒的。杞子心疼的想:這是何必呢?
柳仲文看着她,仍傻傻的笑着,杞子走過去,拉起他的手說:“仲文哥,我們回家吧。”
杞子忽略了一些事情,玄毅每日早朝,必定五更準起,所以杞子起身後的一切都盡在玄毅的眼中。
樑思忠起牀後伸了伸懶腰,便立即朝小院走去,想同玄毅一起上早朝。不曾想他到時,門大開着,屋子裡空無一人。
“杞子,我們回鄉下成親吧。”幾日後的一天,杞子倚着椅子,拿着書看着,柳仲文冷不丁的說道。
杞子先是愣了一下,後笑着說:“好,我們什麼時候走?”
“當然是越快越好,我已經寫過家書回去了,父母都同意我們回鄉下成親。”柳仲文的語氣中夾雜着夜長夢多的意思。
杞子心裡雖然淡淡的,但臉上卻顯得很高興,因爲她不能讓柳仲文覺得自己是在敷衍他。可她不知道柳仲文早就看出端倪了,那笑容不是平常杞子的笑容,是強裝出來的。他在賭,賭自己和她青梅竹馬的感情,難道還不能比擬相識不久的皇帝嗎?
他不露聲色的說:“那我們快去準備吧,下午我就去街上喜鋪去買東西,你就好好的待在書院就行了。”
杞子笑着說:“不要,叫上月玲她們一起去吧,我還買些香燭去看看我孃的墳。”
柳仲文走到她身邊,溫柔的說:“好,只要你願意,做什麼我都會同意的。”
杞子覺得好不自在,柳仲文的笑容看上去爲何那麼刺眼。還好蘇月玲此時進了屋子。
“你們倆在幹嘛?玩對眼遊戲嗎?”蘇月玲大聲的說道。
柳仲文和杞子同時紅了臉,柳仲文笑道:“蘇姑娘,你就別笑我們了。”
蘇月玲走到杞子跟前說:“杞子,我太悶了,你不是在京城裡長大的嗎?下午帶我出去逛逛吧。”
杞子放下手中的書,說:“正好我們下午要出去,你和我們一起去吧,叫上凌大哥和韻娘。”
“好。”蘇月玲開心的應着,趙韻娘氣喘噓噓的跑進來說:“杞子,你爹來了,在堂屋呢。”
杞子愣了一下想:他來幹什麼?
柳仲文擔心的看着杞子說:“他不會是來把你帶回去的吧。”
杞子說:“不要擔心,我去看看。”
書院堂屋,樑思忠正坐在那裡喝着茶,看着杞子走了過來,他放下茶杯起身,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後的柳仲文。
“杞子,跟我回去。”樑思忠開口了。
杞子看着他說:“你走吧,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會跟你回去的。”
看得出樑思忠生氣了,他深吸了口氣說:“今天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到這裡,你是我的女兒,又是堂堂的皇……。”
“你不要再說了。”杞子打斷了樑思忠的話,說:“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大道理。”
樑思忠揚起手狠狠的甩了杞子一耳光,杞子順勢倒在了柳仲文的懷裡。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樑思忠自己也嚇了一跳,隨即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沒有盡過一點做父親的責任,可你畢竟是我女兒,以前我懦弱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和你娘,可如今你娘已經不在人世了,你真的願意看到我也被你氣死嗎?”
杞子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你只顧在這裡過着你的小日子,你知不知道現在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宮裡出事了?杞子心裡咯噔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當她想認真聽時,柳仲文對樑思忠說:“候爺,我求您,你放過杞子吧,如今她已經遍體鱗傷了,只想平安沒煩惱的過下半輩子,求您成全我們吧。”
杞子懸着的心着地,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只覺得頭昏眼花,險些暈倒。柳仲文扶着她,說:“您也看到了,杞子現在不能受刺激,求您還念在親情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眼前的情景,樑思忠的確不能再說什麼了,他當即拂袖而去。
杞子躺牀上小睡了一會兒,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蘇月玲和趙韻娘坐在牀邊。
“醒了,醒了,韻娘,杞子醒了。”蘇月玲高興的說道。
趙韻娘笑着將頭探過去說:“醒了就好,沒事吧。”
此時杞子的腦子還短路,直到她坐起來,纔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問:“仲文哥呢?”
“哦,她給你煲藥呢。”蘇月玲說。
“我睡了多久?”杞子看着窗外問。
“不久,就兩個時辰。”趙韻娘傳過一杯茶說。
柳仲文拿着藥走了進來,看到杞子醒了,笑着說:“杞子,你醒了,太好了,來,把寧神茶喝了吧。”
杞子推開藥碗道:“不用,我已經沒事了。”
杞子這樣一說,柳仲文只得將藥碗放到一邊,杞子嚴肅問:“仲文哥,你有事情瞞着我?”
柳仲文愣了一下說:“沒有,我怎麼會有事情瞞着你呢?”
“真的沒有嗎?”
“當然沒有,杞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怎麼會有事瞞着你呢?”
杞子想想也是,便沒在說什麼,可柳仲文卻很不是滋味。說:“我看,下午你就別去買東西了,在家待着吧。”
杞子說:“不用,我很好,走幾條街都沒問題。”
柳仲文拗不過她說:“好吧,我先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出發。”
杞子點點頭,看着柳仲文走了出去,趙韻娘也跟了出去,走了沒有多遠,叫住柳仲文:“仲文。”
柳仲文停下腳步,回過頭去說:“怎麼了?表嫂?”
“我一直沒來得及問,杞子和皇宮是不是有關係?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柳仲文面無表情的側過身,淡淡的說:“她和皇宮沒關係,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更不會有,她只是杞子。”
看來從柳仲文這裡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趙韻娘只得說:“好吧,你去準備吧。”
以前怎麼沒有覺得柳仲文的背影是那樣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