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堯走後,孟筱初美美的睡了覺,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她纔起來。下牀繞過屏風,安儒已經坐在桌邊了。
想起泰堯昨天探聽到的事情,孟筱初不禁冷冷一笑,今天,他會在飯菜裡,下什麼毒呢?
緩緩的走到了桌邊,她迷迷糊糊的坐了下來,也不管安儒有什麼表情,她自顧自的開始了她的早飯。
“書泰劍找到了嗎?”孟筱初向來標榜,做戲要做全套的。既然假作不知道神劍失蹤,她當然要繼續裝下去了
“還沒有下落,不過教主已經下令,加緊追查了”安儒一直在爲這件事情煩惱,神劍,究竟去了哪裡?
“神經威力不容小覷,若是落到一般手裡還好,要是被高人得去,事情就不妙了……”,孟筱初演得入神,連她自己都信了,她真的不知道神劍的下落
哎呀她的演技又進步了
這個時候泰堯走到了哪呢?幻靈教的位置,是在宿陰的什麼方向呢?如果,泰堯不能儘快搬來救兵,單是米天放的毒,就夠她擔心的了再加上一個意圖不明的安儒,她身邊的危機,還真不少哩
突然覺得手中的美食失去了味道,吃到嘴裡,如同嚼蠟一般。
說是瀟灑,什麼事情都不往心裡去,但是孟筱初很清楚,她很想念傅炎。她可以想象到,發現自己不見的時候,傅炎將會是怎麼樣的震驚,之後,爲了找尋自己,他一定會廢寢忘食,不吃不喝的。
不過想必身邊的朋友一定會勸着他,不讓他弄垮了自己的身體。孟筱初想象着傅炎消瘦的臉龐,和心碎的眼神,她的心,就會不自覺的痛起來了
還有王雨倩,她一定在發飆了,這麼久了,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有,她不把天淵門拆了纔怪。估計她一定天天吵着傅炎,讓他快點找人,不找到人,她就和他沒完
不過想想,王雨倩最有可能的,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幫忙找尋自己。看來要苦了天淵門的探子了,一定被王雨倩欺壓得痛不欲生。
想着心事,吃飯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碗裡的粥,孟筱初表情不停的變換,一會兒思念,一會兒竊笑,一會兒有開始嘆息。
“吃飯的時候,最好不要想別的事情,小心,吃到鼻子裡去。”安儒夾了點小菜,放到孟筱初的碗裡,看着她的神情,他心裡很不舒服。
想傅炎了?一定是的看她那表情,安儒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傅炎到底有什麼好的?是因爲他有天淵門,勢力龐大,富可敵國?還是他人長得英俊瀟灑,萬人迷?安儒覺得自己的條件,不管在什麼方面,都可傅炎有一拼,並不差什麼
可是孟筱初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時候,遠沒有看向傅炎時那麼動人。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她的語氣雖然還算正常,可是和傅炎說話時,那微帶嬌嗔,含情脈脈的樣子,自己卻一點都看不到。
就算抱着她的時候,她也是一臉的平靜,什麼感覺也沒有。真不知道傅炎是給她吃了什麼藥了,能把她的心,抓的這麼牢固。
孟筱初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囫圇吞棗的將粥都喝掉了,然後就走到一邊的書案,信手抽了一本書,坐在那裡無聊的看了起來。
眼睛是看着書,但是她心裡頭想法,漸漸繞到了安儒的身上。
他到底是誰?泰堯昨晚偷聽來的消息裡,有這樣一條信息,他是易容在自己身邊潛伏的人,也就是說,不是見過一面而已。
她曾經懷疑過的人,只有莫蒼和黃卿,易容的話,這兩個人都有可能。只是,孟筱初想來想去,覺得他們兩個都不可能。
莫蒼雖然曾經對神劍有過覬覦之心,可是後來知道神劍的秘密之後,他就已經放棄了書泰。而之後,在她落難,陷入瘋癲的時候,莫蒼也曾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如果他是安儒,那他爲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才動手呢?
再說黃卿,相識之初,他們就都知道,這個病呆子不會武功,不但一點武功都沒有,還身患重病。安儒很明顯是個練家子,雖然看不出他的武功有多高,但是起碼不是個病秧子,應該不是黃卿纔對……
“你總是喜歡一心二用嗎?吃飯的時候想事情,現在看書,也是想心事?”安儒近在咫尺的聲音,將孟筱初從自己的思緒裡喚醒。
此時安儒正趴在書案上,臉湊到了,離孟筱初只有幾寸的位置。如此近的距離,他的呼出的熱氣都噴到了孟筱初的臉上,要不是她想事情想得出了神,絕對不會讓安儒離得這麼近的。
“我整天無所事事,除了看書,就是發呆和胡思亂想了,打發時間而已”孟筱初還是微微笑着,讓安儒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在想什麼。
她一直都說自己是個虛僞的人,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的人,她都能對人家笑出來,還看不出她有一點不是真心的。
不過安儒還是不滿意,因爲她想看到她對自己,像對傅炎一般的表情。那樣的她,更生動,更有靈氣。
“你要是無聊,我帶到外面走走?還是,你想騎騎馬?教內也有馬場。”安儒沒有動,還是這樣貼近她,讓自己的氣息將孟筱初包圍。
孟筱初沒有躲開,這樣的對峙,先躲開的人就算輸了。不能讓人家以爲自己怕了,她還是維持原本的坐姿,脣角一挑,輕聲的問道:
“哦?你知道我騎馬?”
安儒的眼神微微一變,然後直起身來,也笑了起來,答道:
“猜的神劍擁有者,策馬江湖之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想來,你不會坐馬車吧?”安儒心裡暗道好險,她真是太厲害了,不經意間,她的微笑,她的乖順,就讓自己放下了防備,不知不覺的露出了馬腳。
轉的可真硬孟筱初心中冷笑,但是表面上沒什麼變化,起身繞過書案,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啊?”安儒轉身問道,她怎麼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在門口處轉身,孟筱初奇怪的問道: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騎馬?清閒居有馬,還是有地方讓我騎馬啊?”看白癡一般的看了安儒一眼,孟筱初邁步走出了清閒居的門。
安儒追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然後無奈的笑着說道:
“換身衣服,你這樣怎麼騎馬?”審視了孟筱初身上的衣裙,她能將它穿好就是一大奇蹟了。
孟筱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有些拖拉,要是騎馬的話,是有些不夠利索。轉身回了清閒居里面,順手關上了門,將安儒關在了門外,她去找衣服換了。
蘇年給她的藥丸,她今天還沒有吃呢正好可以趁着這個空擋吃藥,安儒幾乎天天守在她身邊,她能吃藥的機會不多,要抓緊才行。
吞了藥丸,將剩下的藏好,她找就件看着很簡單的衣服,換上了。
穿好之後才發現,這好像是身男裝,不過正好,男裝更方便了。孟筱初拉了拉衣襟,整理了一下,然後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想解悶,就必須有代價,孟筱初暈乎乎的從小船上下來的時候,終於明白,想要幹什麼都必須要有付出。就像她今天要去騎馬,必須要先忍受暈船帶來的反胃,和頭暈。
在清閒居小湖的附近,有一個面積很大的馬場,有不少馬匹在一旁的馬廄裡,低頭吃着馬槽裡的食物。
孟筱初江湖行時騎的那匹馬,還在王府的馬廄裡,她已經很久沒有騎馬了。
安儒伴着她來到馬廄旁邊,指着裡面的馬讓她隨便挑。可惜讓孟筱初挑食她絕對是能手,挑馬她是一竅不通啊
看了看這些馬,在她的眼裡都是一樣的,區別就是它們的毛色都是不一樣的,黑的、棗紅的、白的、花的……
挑了一匹通體黝黑的馬,這是她喜歡的顏色,所以就選它了。至於它是不是良駒,就……呵呵,對她來說,能跑的馬都是良駒
安儒對一旁的馬伕一點頭,馬伕立即給孟筱初選中的馬上馬鞍。安儒則走到孟筱初的身邊,低頭對她說道:
“它叫夜闌,是我的愛馬,不過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夜闌不是最好的,但是安儒很喜歡它,因爲它那身黑亮的毛,非常像夜空的顏色。
“那怎麼好意思,我還是選別的吧”孟筱初不自覺的想和安儒劃清界限,不想和他有牽連。
“沒什麼,我有很多匹馬,這匹不是最喜歡的,你不用在意。”安儒說的很保守,其實馬廄裡的馬都是他一個人的,這個馬場是他專用的。幻靈教的馬廄,在另外一端,離這很遠。
孟筱初撇了撇嘴,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就卻之不恭了,況且,她真的很喜歡夜闌,它黑亮的毛,讓她有很想摸下去的衝動。那是一匹上等的黑色絲綢,視覺上就知道摸上去很順滑,手感一定很好。
等馬伕給夜闌上好了馬鞍,孟筱初便走到了它的身邊,迫不及待的伸手摸了摸它頸部的馬毛。果然很好摸孟筱初一下接一下的撫摸着夜闌,它也很享受着她輕柔的按摩。
安儒也挑了一匹馬,可是馬伕上馬鞍的時候,孟筱初已經牽着夜闌出了馬廄,走到馬場裡,翻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