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炎嚴厲的聲音,孟筱初幾乎從來沒有聽過,他對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是很溫柔的,要不就是死皮賴臉的,有的時候還回撒個嬌什麼的。
但是對着喬映囡,他好像沒有同情心一樣,就差罵人了。孟筱初這時才知道,傅炎對自己是這麼好,不只是全心全意的愛着自己,甚至對其他女人冷酷。
不記得是什麼人說過了,專情一人,就是對別人無情,傅炎現在就有點這個意思了。
幸福的感覺在心中蔓延,孟筱初終於被眼前的男人征服了,她會更加努力的愛他,讓他也成爲最幸福的男人。
她這兀自幸福着,門口的喬映囡,情況剛好和她相反,她突然覺得全世界都變成了冰天雪地,而她一個人,獨自走在這樣的寒冷天氣裡,瞬間,她整個人,從裡到外被凍得透心涼。
捧着剛剛做好的補湯,她轉身跑出了傅炎的房間。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對她來說已經是個打擊了,傅炎還那樣說她
什麼叫“皓月居不是隨便什麼人能進的”?她是隨便的人嗎?爲什麼那個女人可以進去,還堂而皇之的在他的房間裡,和個相擁,她就只能被他趕出來?
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看來真的是這樣的,有了那個妖精,他就想把她這個正妻下堂。不行,絕對不行,她纔是正牌的未婚妻,怎麼能讓一個妖精在這裡興風作浪?
嗯看來廚房張大嬸說的方法還是要用一下的,只是到哪裡去找材料呢?
原本來淚眼朦朧的喬映囡,想到這裡時,淚水奇蹟般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中狠毒決絕的光芒——她,一定會讓這個妖精現出原形,然後被大家拉去燒死的
加快了腳步,喬映囡又一次向廚房走去,找人去商量計策了。
孟筱初懶洋洋的賴在傅炎的懷裡,一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喬映囡臨走時那眼光,有些耐人尋味,好像她纔是被搶了丈夫的妻子一般。
開玩笑,傅炎已經多次向自己求婚了,她一個寄居在這裡的外人,憑什麼拿自己當主人。她一直都沒有出聲說什麼,只是想看看傅炎的反應而已,既然他對喬映囡一點意思都沒有,她是不是可以放開手腳,對付這個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呢?
偷偷的壞笑,孟筱初發現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整人了,怪不得她總是覺得閒的發慌呢?原來是自己忘記了最有趣的活動,正好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她又可以重振雄風了
晚飯時分,傅炎牽着孟筱初到了傅家大廳後的飯堂。飯堂比大廳要小很多,以前招待那些不靠譜的親戚時,因爲人多,所以都是在大廳裡,而傅家人的家宴,就在這個小飯堂。
飯堂裡只有一張圓桌,最多也就容納五、六人而已。傅炎牽着孟筱初到了飯堂之後,兩人坐下來等着開放。而老管家樑冬,則恭敬的立在一邊,微微低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傅炎笑着招呼樑冬同坐,他對老管家一直當做是長輩一樣,怎麼能忍心讓他站着看自己用膳呢?
樑冬也不多推遲,便隨便撿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喬映囡領着幾名婢女端着豐盛的菜餚,走進飯堂來的時候,先是狠狠的瞪了孟筱初一眼,才掛上了溫柔的笑容,將手中的菜餚輕輕的放在桌上,對傅炎輕聲道:
“少爺,這是我爲您做的幾道小菜,手藝一般,還望少爺不要見怪。”說完,幫着婢女們,將菜一道道的擺上了桌。菜都擺好了,喬映囡輕輕一撫裙襬,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傅炎的身邊。
孟筱初正好在傅炎的另外一邊坐着,看到喬映囡也坐了下來,她只是微笑,什麼都沒有說。不用她開口,她身邊的男人,一定會趕走這礙眼的蒼蠅
她猜的沒錯,喬映囡剛剛坐下,傅炎筷子都沒有拿起來,瞧見她這沒規矩的舉動,當時火就上來了。
這個女人太過分了,這是他的家宴,家宴的意思就是除了家人,外人一概不能參加。她是把自己看成是他的家人了?問準了他在這個主人家沒有。
就連泰堯,都因爲不是傅家的人,而沒有在席,她一個寄居在老宅的人,誰給她的權利,讓她這麼大膽,和自己同席?
“冬伯,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說了。老宅的規矩真是越來越糟糕了,一個下人竟然敢和主人同席,你是管教他們的?”傅炎的語氣不是很嚴厲,因爲話是對樑冬說的,他不好太過激烈了。
樑冬不太明白傅炎爲何有此一說,怎麼突然就扯到這上邊了。
“少爺,是我做的哪不是地方了嗎?怎引得少爺動怒了?”樑冬試探着問道。
傅炎轉頭看向喬映囡,意思是告訴樑冬,這裡有個外人,竟然腆着臉和主人同桌,太沒大沒小了
樑冬看到傅炎對喬映囡厭惡的眼神,心裡突然開始有了懷疑,懷疑喬映囡所說,傅炎允諾娶她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這個女人想攀龍附鳳,自己胡謅出來的呢?
對傅炎,樑冬是從小看到大的,他向來是一諾千金,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他真的應承了婚事,不可能因爲別的女人出現了,就要反悔退婚什麼的。
仔細想想,這些年來,傅炎從來沒有跟他提及過要娶喬映囡的事情,一直都是她自己說的。他原本以爲,傅炎帶回祖宅的人,應該不會有錯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情還有待考察
喬映囡一點自覺也沒有,見傅炎看向自己,她嬌羞的低下頭,完全沒看出他眼神的厭惡。一味的覺得,他終於發現了她比那個女人美麗,正在和她眉目傳情。
傅炎身邊的孟筱初,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裡沒有鄙視和嫉妒,有的只是同情。這個女人不是對自己的容貌太有信心了,就是已經被愛情衝昏了大腦,要不就是眼睛有問題。竟然連人家看她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一徑的在那裡害羞。
不過善良這種良好美德,孟筱初並不具備,她沒有出言諷刺幾句,是因爲她餓了,很想盡快吃飯。
喬映囡不明白傅炎的意思,樑冬可是看了個真切,但是他基本上還是站着喬映囡這邊的,和她的關係又好一些,沒有辦法直接開口。
非常柔弱的拿起了筷子,夾了一些菜到傅炎的碗裡,喬映囡得意的看了看孟筱初,那意思是,看到沒有,我的魅力比你要大,很快她的少爺就會忘了你這個妖精的
孟筱初差點沒笑出來,幸虧她沒有喝水,不然一定噴出來不可。這個女人太逗了,她甚至想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讓她沒事就這樣逗自己開心一下。生活沒有了白癡的調劑,好像真的少了很多東西
繼續得意的看着孟筱初,喬映囡擺出正室的樣子,示威一般的給孟筱初夾了一塊魚肉,略帶自得的說道:
“來者是客,這條魚燉得很夠火候,姑娘你要多吃些”吃飽了,你纔有力氣走人
傅炎一皺眉,這個女人是聾子還是瞎子?他都已經快明說了,她怎麼還是不識趣呢?伸手攔住了喬映囡給孟筱初夾菜的手,傅炎冷冷的一撥,開口說道:
“筱初兒不喜歡吃魚還有,這是我傅家的家宴,你這個外人不方便在場,你下去吧”說完,傅炎轉過臉,笑呵呵的給樑冬倒酒,然後給自己和孟筱初也倒了上,剛想舉杯,瞥見喬映囡還坐在那裡,一臉哀怨的樣子看着自己,傅炎一摔酒杯,冷聲道:
“你怎麼還不走?不是要我動手趕你走吧?”
喬映囡憤憤的起身,惡狠狠的瞪了孟筱初一眼之後,轉身跑出了飯堂。
孟筱初覺得自己很無辜,她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等着吃飯來的,怎麼到最後她反倒成了罪人,被人無緣無故的瞪視呢?
神經病這是傅炎最後給喬映囡下的判斷。再次舉起酒杯,傅炎給樑冬敬酒,然後三人開始動筷子,晚到的新年家宴,歡樂的展開了。
樑冬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着傅炎和孟筱初之間的互動。孟筱初是左撇子,所以她坐在傅炎的左手邊,空出的右手,剛好能和傅炎的左手相握。如果在外人的眼裡,會覺得他們很不知羞恥,但是樑冬奇怪的發現,他們這樣的行爲,並沒有引起自己的厭惡。
此時,對喬映囡所謂的傅炎允婚一事,樑冬更加質疑了。看來,他是應該找個時間,好好和傅炎談一談,將這件事情搞清楚。
家宴很快就結束了,傅炎和樑冬又談了一會兒明天祭祖的事情,然後就帶着孟筱初回了皓月居。
小兩口在傅炎的房間親密了一會兒,你儂我儂完事之後,孟筱初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還沒有寬衣,她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了。開始她以爲是傅炎,或者是泰堯,但是他們兩個進她的房間,通常都是敲門的。唯一不敲門闖她閨房的人,就只有王雨倩一人而已。可是她如今身在玄城儷人行館,不可能來找她玩啊?
一轉頭,孟筱初一挑眉,哎呦找茬算賬的人來了——喬映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