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琪參見皇上,皇上萬安。”赫連清琪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當中,優雅的起身,緩緩的行一跪禮,輕聲說道。任誰也不會想到,當今的皇帝陛下竟然會親自前往大牢看望一個“破壞”了他兒子婚禮的人吧?
“起來吧。”凌國楓充滿威嚴的說着,朝着身後的太監宮女以及獄卒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退下,因此,整個大牢之中就只有他和赫連清琪兩個人。凌國楓在之前獄卒搬來的太師椅上坐下,赫連清琪隨着他起身的話緩緩的站起身來,站立在一旁。
微垂着眸子,思索着這位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皇帝陛下來此找她所爲何事?恐怕並非只是因着孃親的關係所以才特意來看望她如此的簡單吧?若真因如此,哪裡還需要真的將她關進大牢?有腦子的人都該看的出來,她不過就是赫連府爭鬥的一個“替死鬼”罷了,只不過,她自甘如此!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開口說話,赫連清琪是個沉得住氣的主,而凌國楓,身爲皇上,自然也有一手的沉默以及打太極的功夫,因此,倒是令的整個空間都陷入了一片的寂靜之中。
“你可知朕來此所爲何事?”還是凌國楓率先開口,緊緊盯着赫連清琪,出聲問道。他來這裡可不是來表現沉默的,自然是他先一步開口了。
赫連清琪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她又怎麼會知道這位皇帝陛下爲何吃飽了飯沒事做的來大牢這種地方看望她呢?
“大膽赫連清琪,你竟然膽敢將朕欽賜給五皇子妃的鳳冠霞帔給剪毀,你可知罪?”凌國楓忽然大聲呵斥道,皇上的威嚴頓顯,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足以嚇壞所有人,只可惜,這所有人當中卻是不包括赫連清琪的。
微微擡眸,望了一眼凌國楓,微皺了皺眉頭,若有若無的冷冷一笑,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這是要給她來上一個下馬威嗎?哦,不,或許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先是下馬威,然後呢?再給一顆蜜糖,那麼你是接着還是不接呢?
赫連清琪沒有接他的話,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看來,就算赫連清琪不是那種柔弱懦弱的人,可面對着這樣的話,應該也會爭辯一番或是裝裝無辜吧?要不然的話,那他準備好的話,又怎能說的出口呢?
凌國楓有那麼一瞬間的愣住了,這讓他有一種在唱獨角戲的感覺。
“赫連清琪,你如此沉默,難道已經認罪了?”凌國楓一句反問句,卻是逼得人進退兩難。赫連清琪若是再不開口的話,便是承認那鳳冠霞帔就是她剪壞掉的,那麼如此一來,這罪名就算是坐實了,只要凌國楓一句話,她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而這個時候,無論凌國楓說什麼,她都要應承下來吧?
可若是她開口了,那也就要跟隨着這位皇帝陛下的意願說下去了。而說到最後的時候,恐怕結果會是一個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赫連清琪緊抿着嘴脣,直直的望着凌國楓,瞧着他那眉眼間的得意之色,赫連清琪真想現在就笑出聲來,這位皇帝陛下,似乎,太過自信了吧?怎麼說,她也摸爬滾打了那麼長的時間,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沒有打過交道?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是她赫連清琪將他凌國楓,蒼賀國的皇帝陛下給拉下馬來的。儘管那個時候,她居於幕後,從不曾顯現於人前!
“清琪不明白皇上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赫連清琪總算是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是一臉的無辜樣,這也在凌國楓的意料之中,正因如此,凌國楓眉眼間的笑意更甚了幾分,如此一來,赫連清琪就該由着他牽着走了,直到最後達成他的目的。
只是,還不待凌國楓眉眼間的笑意收起來,便是直接僵硬在那裡了,只聽得赫連清琪再度緩緩的開口說道:“那鳳冠霞帔是不是清琪剪毀掉的,恐怕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清琪是何其的無辜啊,大概也就只有我那可憐的爹爹不明事理,腦子已經老化萎縮了。就是清琪不知道,皇上的大腦是不是也和我那爹爹一樣?”
此話一出,被逼入絕境的人就不是她赫連清琪,而是他凌國楓了,想要給赫連清琪設下圈套,使得她跟着他的話走,可沒有想到,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這個堂堂的蒼賀國皇帝陛下就授人以柄了?
若是他硬要說赫連清琪有罪的話,豈不是說他和那赫連振一樣腦子萎縮,是個沒腦子的皇帝陛下了嗎?可若承認他自己是個有腦子的皇上,那就反證明了赫連清琪並沒有罪,既然沒有罪的話,那就該無罪釋放,哪容得了他來施捨她一條活路呢?
那他此行的目的豈不就要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瞧着赫連清琪鎮定自若,淡然處之的恬靜氣質,凌國楓對她真是越來越滿意了,本想着趁此時機將赫連清琪拐走成爲他的兒媳,嫁給凌瓊的,可奈何今兒個是無法達成目的了。而赫連清琪也是再一次的讓凌國楓刮目相看。
這樣的女子,若不能成爲蒼賀國的太子妃那真是蒼賀國的損失,更重要的是,她若是嫁入了別國的皇室,那麼蒼賀國危已。
“丫頭,你老實的告訴朕,你是否真的永不嫁入皇室?若是你現在改變主意的話,朕可以許你未來的皇后之位,只要你將來能夠用心的輔佐太子,這半邊江山遲早是你的。”既然拐彎抹角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那就乾脆來個明白的話吧,開門見山的便是這樣的問道。
這便是他來此的目的。
赫連清琪嚴肅的望着凌國楓,輕聲的問道:“皇后之位嗎?若我說我不稀罕那什麼皇后之位呢?”皇后的寶座,她不是沒有登上過,可那真的能夠快樂幸福嗎?不,那隻不過是將自己一生都埋葬在那深宮大院的證據和藉口,也是永遠孤寂一人,成爲悲哀的代名詞。
背叛和痛心,遠遠不是一個皇后之位便能夠撫平的!
“皇上可以爲了皇后娘娘虛設後宮嗎?”赫連清琪輕聲的詢問道。而這話也正是在問凌國楓,他可否保證日後太子殿下不在迎娶他人?他可否保證日後這整個後宮之中就只有她一個女子?又能否保證將來,太子待她始終如一?
“這。。。。。。丫頭,皇上擁有三宮六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這是自祖宗就定下的規矩,皇上的責任重大,有着傳宗接代,讓江山世代永固的責任。又豈能爲了一個人而成爲一個不孝之人?”凌國楓認真的回答道。
不孝之人?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自古男子便風流,她又怎能期望對方能夠給予她這樣的一個保證呢?更何況,再度踏入那深宮大院,她做不到!
“既如此,皇上還要和清琪說什麼呢?清琪祈求的不過就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罷了。當今女子無數,自會有皇上和太子殿下都中意的女子,倒非是清琪一人。”赫連清琪這話已經說的夠白了,若是凌國楓還堅持己見的話,就等於是逼迫赫連清琪與他爲敵了。
“丫頭,你真認爲這時間有這樣的男子?”凌國楓不放棄的問道。
“有。”赫連清琪輕聲的回答道。她相信景龍焱便是這樣的男子,儘管她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自信,可她就是知道,知道就算景龍焱是皇室之人,也必定不會辜負於她。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是一路人,是處在同一個世界的人。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凌國楓愣愣的望着赫連清琪,他不曾想到赫連清琪竟然會回答的如此肯定,就好像她已經遇到了這樣的人一樣。。。。。。。等等,遇到?莫不是。。。。。。
“丫頭,你難道有喜歡的人了?”凌國楓有那麼一瞬間的訝異,出聲確認道。
赫連清琪轉眸望着凌國楓,看着他眼底的一瞬訝異,也瞧見了他眼底的一抹冰寒。微微垂眸,輕聲的回道:“沒有。”這兩個字一出,凌國楓瞬間鬆了口氣。若赫連清琪真的有喜歡的人了,那他必定會好好的調查一番,若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說不定他還會給予她無上的榮耀使她感恩戴德,風光出嫁。
可若對方並非只是個普通人的話,身爲蒼賀國的皇帝陛下,他絕不容許有任何的威脅存在,哪怕雙方並未鬧得非得生死爲敵才行。
“丫頭,你還是好好的想想吧,嫁入皇家,朕必定不會讓你吃虧的。”凌國楓說着起身轉而離開了刑部大牢。赫連清琪站在大牢之中望着凌國楓離去的背影,不由皺緊了眉頭。
“凌國楓,你真的要逼着我再度的出手嗎?”上一世她可以將他拉下馬,那麼這一世,仍舊可以。更何況,她纔是那個掌控天下棋局的人!
本以爲提前拿出孃親藏着的玉佩就能夠改變和凌國楓對上的局面,可是不曾想到,還是無法改變。只是,她赫連清琪,無所畏懼。
想到這裡,赫連清琪霸氣側漏的轉身,風華絕代的重新坐上牀榻,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緩緩的落下,脣瓣揚起,悠然一笑,卻是冷意無邊。再望那棋盤,白子已然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