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抱抱我嗎?”
江慎聽到顧焉予的這句話,驚詫的扭過頭,兩個人交往這小半年來,他連牽個手,她都不許呢。
怎麼這次這麼主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把她打擊的都如此反常了?
等了三秒,顧焉予沒等到任何回答,側過頭來,“我都這麼主動了,你要是不願意,我會很沒面子的。”
“傻瓜!”江慎笑着說了二個字,長臂一撈,顧焉予就跌到了他懷裡。
他調整了下位置,她也調整了下位置,尋了一個舒服的方式,靜靜的窩在了他懷裡。
溫熱的氣息從頭頂灑落,環抱着她的手臂很有力,手掌下感受到的也是結實的肌肉、滾燙的溫度,每一次呼吸間,聞到的也是沉穩的氣息……
這就是成熟男人的身體吧,和任樑那種青少年未長結實的身體,完全不一樣。
江慎的懷抱竟然讓她更覺得安心。
他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呢,順着她的頭頂輕輕往下撫,就像在安慰一隻不高興的小貓咪。
顧焉予覺得很舒服,又往他懷裡蹭了蹭,他也順勢收了收手臂,把她摟得更近。
低沉醇厚,帶着暗啞的嗓音,在她上方響起,“寶貝,用不用我吻吻你?”
顧焉予聞言,小臉微微發熱,真是的,想吻就直接吻了,問什麼問!
堵着一口氣,她吐字清晰的回道:“不用。”
江慎不再說話,似乎又去看他的電視了。過了一會兒,摟着她的那隻手,輕輕的拍起她的腰。
就是哄小孩子入睡的那種拍法。
顧焉予眼眶有些發酸,她都不記得顧翊煊是否有這樣拍過她哄過她。他是對她很寵愛,可他畢竟工作繁重,經常不在家,加上她的性格天生就有點冷漠獨立,不是會撒嬌那類型的,也許就因爲如此,顧翊煊覺得沒必要這樣哄她吧。
卻不知,有的時候,她望着街上那些被爸爸抱在懷裡的小女孩,心裡也是充滿了羨慕。
再大一些,當她懂得家庭溫暖這個詞的時候,也就懂得了,她的家庭是不溫暖的。
就算顧家所有人都對她疼愛有加,但關係不和諧的父母,帶給她的影響最大。
她渴望溫暖的家庭,所以在接觸到任樑這一家子後,她發現了一種全新的生活模式,簡直讓她震驚了。
這是她見過最和諧的家庭,從不會大聲說話,不會吵架,不會臉紅,注重溝通,彼此理解與尊重,幸福指數爆表,讓人爲之嚮往。
後來她都說不清,她答應當任樑的女朋友,是衝着他,還是衝着他的家庭。
那時的時光,是那麼的美好,以至於任樑去世的那段日子,一向對自己嚴格要求的她,痛不欲生的都開始自暴自棄。
直到到今天才知道,當初的美好,都是假象,是越吹越大泡沫,砰砰砰,一切都毀滅了。
聞着身邊這個男人的氣息,顧焉予心頭充滿酸澀,任樑爲什麼要揹着她腳踏兩條船,如果不喜歡她了,爲什麼不能直接和她說?
難道是因爲她太嚮往乾淨而美好的愛情,所以,他不敢跟她說?
她已經混亂了,她的腦袋,連大學生讀的高等數學都能手到擒來,卻解不開這些亂成一團的感情線。
她微微仰起頭,他的下巴映入了她的眼裡。
上面冒出了一點點青色的胡茬。
也許是太傷心,也許是寂寞,也許是爲了報復,後來,顧焉予回憶這一晚的事,正如她想不清任樑爲什麼背叛她一樣,她也想不清自己爲什麼鬼使神差之下,擡起身子,吻上了他的下巴。
江慎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其實,他根本沒有那麼坐懷不亂。心愛的女孩就抱在懷裡,柔軟的觸覺,清新香甜的味道,使得他小腹深處有一團火在叫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壓下去的,纔沒有讓顧焉予察覺出他的異常。
下巴上忽然傳來溼潤的感覺,他驚覺顧焉予在做什麼,一低頭,脣瓣正好擦過她的脣。
他還記得她的脣瓣,有多彈,有多軟,有多甜美。
試探的吻了下她,見她沒有掙扎,他又低下了頭。
緊要關頭,江慎考慮到顧焉予的年齡,還是想停罷的,可是,顧焉予瞪着一雙水潤又無辜的眼睛望着他,跟他說沒關係,她早就過了十八歲,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壓抑了許久的男人就把理智丟到了一邊,抱着她走進了臥房。
一個,是忍了許久的男人,一個,是處於情緒失控的女人,幹才烈火,在這一夜徹底延燒。
雖說江慎最後沒有停手,可整個過程中,顧焉予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溫柔和呵護,那麼的小心翼翼,很想減輕她的疼痛和第一次的不適。
最大的歡愉降臨後,她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整張臉埋在他的頸處,默默的落下了眼淚。
江慎還以爲是自己剛纔失控讓她不舒服,緊張的不行,一遍遍的問她是不是不舒服,還疼不疼。
他以前有過那麼多女人,可沒在哪個女人面前這麼“低聲下氣”過。
顧焉予搖了搖頭,緊抿着脣瓣不語,臉蛋透着歡愛後的粉嫩。
“難道是後悔了?”江慎一想到這點,臉色都不由的染上一層陰鬱。
顧焉予愣了下,她後悔了嗎?
剛纔主動親他,不讓他停罷,確實是理智被傷感湮滅後的衝動。
可是,現在,她後悔嗎?
理智的顧焉予回來,她該以爲自己會後悔的,可是,她的心告訴她,她沒有後悔。
他事前的停手,過程中對自她視若珍寶的溫柔和呵護,事後的安撫和緊張,讓她沒辦法後悔。
就在她因爲沉思而沒有任何反映的片刻,江慎誤會了她。
她果然後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