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紅昌帶上了王綾,也走到了四零一,謝冷緊跟其後。
¤ ttκá n¤ ¢O
看着張信五人回了房間,剩下的鄭國鵬、吳鋒宇和曹羽蓉也沒了主意。他們對視了幾眼,咬咬牙決定就住在四零二。
和張信他們住的近一點,生存的機率就有可能高一些。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看來,張信絕對不可能是放棄,一定是找到了什麼他們沒有發現的東西。
“張信……這樣做,真的沒事嗎……萬一殺人魔……”馮鈴看張信沒有拋棄她,心頭便是一暖,但隨即卻又擔心起其他人的安慰。
而且,張信的冷冽讓她幾乎都喘不過氣來。
張信重重的嘆了口氣。
終於,熟悉的浪子笑容浮上了他的臉:“安心吧。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而且……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話,即使是所有人都死光了,你也不會出事的。”
馮鈴愣愣的看着張信,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然而此時,謝冷卻上前了兩步,湊到張信身邊說了一句什麼。
張信點點頭,笑容不變,眼中精光卻愈加分明。
一切都已經確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等着那個的出現了。
證據?
不,張信已經完全看穿了。這一場遊戲之中,不存在任何的證據,只有對過去和現實的推測,以及……
恐怖的真相。
如果張信沒有算錯的話,再過三天,真相就會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來。
……
接下去的一天,太陽剛剛升起了不久,在四零一的衆人就已經聽到了一聲驚呼。
已經算不得是慘叫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逐漸的再讓他們心理防備崩潰的同時,也讓他們對死人開始麻木了起來。
來自四零二的慘叫聲。
等到張信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說實話,張信都不怎麼想去看。因爲在他的腦海裡面。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幾乎都可以一點不差的想象到了。
吳鋒宇,這個從開始意氣風發,中間顫顫巍巍的研讀生,這一次終於沒有逃過殺人魔的制裁,半截身子倒在了地上,另外半截卻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是的。制裁。
這個詞語,並不是影射了什麼,又或者是在諷刺。
吳鋒宇,是被殺人魔制裁的人。
等到真相揭開的那個時刻,自然每個人都會明瞭,但是並不是現在。
張信臉上的笑容依舊好好的掛着。但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無他,這個男子,竟然在看着吳鋒宇的屍體的時候,依舊笑着。
這個現象,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因爲張信根本就沒有去演示。
對於一個知道了真相的人來說,任何的掩飾和假象都是徒勞的。就好像是不斷哭泣的曹羽蓉和一臉憤慨,怒斥着自己的鄭國鵬一樣。
不管是哭泣還是斥罵,難以遮掩的就是他們兩人臉上濃濃的恐懼之情。
也這是這份情感,讓他們沒有發現,在四零一出來的人中,另外還有一個人,笑了。
“你一定就是殺人魔……就是你……就是你!”鄭國鵬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竟然是隨手抄起了一把椅子。向着張信衝了過來。
張信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幾秒鐘過後,鄭國鵬整個人都倒飛了回去。
“區區死人。”出手的是謝冷。
除了張信之外,默聲不響的謝冷,也隱隱猜到了真相。不得不說,曾經呆在四零二的一晚,以及先前獨自的調查,讓他獲得的線索比張信還要多。
只有龔紅昌還似懂非懂的站在原地。她的注意點根本就不在事件上。
“死……死人……你果然是想要殺死我……果然是你殺死了他……”鄭國鵬的膽氣彷彿一瞬間就消失了。和剛纔那個窮兇極惡衝上來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只是恐懼的向後挪動着。
彷彿,要逃脫魔鬼的追殺。
“你走不掉的。”
說話的是曹羽蓉。
馮鈴看去,曹羽蓉的臉上已經一片平靜。她的臉上好像殘留着愧疚的情緒,以及看破生死之後的淡然。
很難讓人相信。這種表情會在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臉上浮現,還那麼的自然。
“我也走不掉的。”沒等鄭國鵬開口反駁,曹羽蓉走向了張信。
“在最後,你能告訴我真相麼?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你?”
曹羽蓉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但是眼睛卻看着張信,流露出一絲渴望。
“那你就祈求,殺人魔今天晚上盯上的不是你吧。”張信笑着回答道,隨後,走出了門,回到了四零一。
當夜,不同於鄭國鵬歇斯底里的樣子,曹羽蓉相當的平靜。
她跪在自己的房間裡,朝着某個方向磕了幾個頭。
“我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多。我只是想要聽到真相之後再死亡,可以嗎,殺人魔先生?”
“你叫錯了我的名字。但,留你一命。”
……
沒有慘叫,沒有異狀。
但是,張信向着四零二走去,也因此所有的人都跟了過來。
馮鈴跟在張信的身後,簌簌發抖。王綾走在龔紅昌的旁邊,彷彿也在顫抖。
四零二的門,甚至沒有關。
“多謝你,留了我一條生路。”
走進房門,面前的景象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客廳裡面,到處都是飛濺的血液。鄭國鵬的頭被放在了正中間,面上的表情極其扭曲,兩顆眼珠子死死的瞪着門口。
他的身體,卻被堆在了他的頭下面。
以肉醬的方式。
馮鈴第一個忍不住,衝到廁所裡面吐了起來,其餘人沒有半點異樣。
即使是曹羽蓉也是如此。她的雙眼已是一片死灰。說到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了,但是也沒有人比她更不解,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不應該感謝我。你也不應該感謝任何人,我只是一個掙扎着求生的普通人。你應該做的,就是懺悔自己過去犯下的罪行。這並不是什麼套話,而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張信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她的……罪行?”馮鈴已經躲回了張信的背後。
“人的一生,不可能從不犯錯。而人與人的區別,就是犯錯的嚴重與否。和犯下錯誤之後的悔改與否。”
“他犯了錯,卻不自認,所以死了。”張信遙指了一下某個方向。
“他,一犯再犯,所以死了。”張信指了一下鄭國鵬。
“他,精心僞裝。卻不悔改,所以死了。”張信指了指吳鋒宇的屍體。
“他,有心悔改,卻不夠堅決,所以死了。”“他,不聽勸告,所以死了。”“她。妄圖隱瞞,所以死了。”
“而你,卻懂得回頭,所以還能姑且活到現在,雖然,你最終還是要死的。”
張信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裡不是現實,但卻比現實更殘酷。現實中的苦,只是貪嗔癡妄。肉身痛癢罷了,死後,則是一了百了。”
“但是這裡,你的每一個錯誤,都有可能找來‘殺人魔’的報復。那個殺人魔,即使你自己,又是那個無形的東西。”
“不過。誰知道呢,貪嗔癡妄,說不定也是那個殺心的魔……”
張信越說越感慨,但馮鈴卻沒有聽懂。
“張信。到底是怎麼回事?”馮鈴疑惑的問道。
然而,龔紅昌卻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看張信和謝冷都沒有什麼想說的慾望,就站了出來。
“馮鈴,你還記得你上一次遭遇的殺人魔時間嗎?”
馮鈴的臉色變得煞白。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次讓她連做了一個月噩夢的情況?
她逃了出去,向着屋內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同學活生生的被扯下了四肢,有好多好多的魔鬼,在吞噬着她……
“我讓謝冷去查的,是鄭國鵬有沒有真的會有尿頻這回事。”張信補充了一句。
龔紅昌點點頭。
“這是一個一羣殺人犯,和一個普通女生,和一隻女鬼的故事。”龔紅昌的開頭,把馮鈴嚇了一跳。
……
時間回溯。
“喂,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我們不是已經說好洗手不幹了嗎!?”
“又不是真的死,你怕什麼。反正那個小丫頭也沒認出我們來,把她嚇跑不就行了?”
“那爲什麼要我來上吊做屍體!?”
“因爲你比我瘦啊,我天天健身,你怎麼可能吊得動我!”
“都別吵了,這一次就讓阿華來吧,上一次你可是差點失手了。”
“好吧……那,下不爲例……呸呸呸,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好嘞,一……二……三!怎麼樣?”
“行,沒問題,繩子挺鬆的。”
“OK,那老周,咱們走。”
幾分鐘後,一陣陰風吹過,正在調試小機關的曹華突然覺得脖子一緊……
……
“什麼!你……你是說……他……他是裝死……但是卻不小心……”馮鈴面色更加白了幾分,連連倒退。
“不,並不是自己不小心……你聽我說完就知道了。”龔紅昌看了一眼馮鈴,嚴重掠過一道憐憫的神色。
曹華自食其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