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凌飛揹着鄭東用殺了數不盡的人,但凌飛卻堅持着不用異能,問話過後,得不到答案就用手活活插進對方的心臟,再狠狠捏爆,手段極其血腥,一路從二十樓殺到十九樓,整個人就好像被鮮血淋了個透,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從二十樓走下,凌飛抹了抹臉上的鮮血,但卻毫無效果,那張俊秀的臉龐已經被鮮血所浸滿,無論怎麼擦,也擦不掉那血紅色的粘稠液體。
拐過一條走廊,凌飛緊了緊攬着鄭東大腿的手,身子儘量前傾,不讓鄭東掉下去,但是那張貼着自己面頰的鼻子中已經沒了呼吸,凌飛也知道,自己背的不過是個屍體罷了。
……
拐過走廊,兩側就是琳琅滿目的辦公室,各種牌子掛在門上,凌飛靜靜的走過,身上朝地下滴着鮮血,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染在地板上,彷彿一副潔白的畫卷被滴上了血印。
地板被他一路走過,踩的全是血腳印,而他卻沒有停住腳步,走到財經科辦公室門前,一把推開門,入眼的就是遍地屍體,凌飛掃了一眼滿地身穿黑色西裝的屍體,嘴角輕輕朝上一牽,走到辦公桌前,拉過那張老闆椅,將鄭東放在上面,盯着他的雙眼,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可配上他滿臉的鮮血。卻顯得猙獰無比,彷彿一隻擇人而噬的惡魔。
將手撫上他的雙眼,合上他的雙目;“安心去吧,我會把害你的人都送去給你道歉的。”
“……”
鄭東沒有回話,因爲他永遠說不出話了,看着鄭東那張帶着幾分欣喜的表情,他臨死前最後一副表情,不是痛苦,不是不甘,而是見到自己的欣喜,想起和鄭東在一起混日子的三年,凌飛就有種想要哭的衝動,鄭東就是除了他帶出來的那七人外唯一一個朋友,唯一一個願意在他難過的時候陪他喝的酩酊大醉,開心的時候在馬路上唱歌的朋友。
……
兩年前的夏天……
“飛哥,你說,混黑道真的有錢途麼?”坐在祥和大排檔中,鄭東手抓着啤酒,腳踩板凳,另一隻手抓着羊肉串,大大咧咧的對凌飛說着,而且還故意把錢字咬的很重。
凌飛深深看了鄭東一眼,笑而不語的搖了搖頭,饒有深意道;“混黑道就是刀口上舔血,腦袋別褲腰帶上過日子,錢?當然有,女人,威望,地盤,什麼都會有,但是早晚有一天,你失去的,會比得到的更多。”說完,凌飛苦笑着搖搖頭,抓起那瓶還剩不到一半的青島啤酒,灌大肚子一樣灌進嘴裡,吞嚥下去。
鄭東嘿嘿一笑;“飛哥,你別看我的夜狼幫現在還是個三流幫派,但我總會有發家的那天,等我發家了,肯定不會忘記飛哥你的!”說完,鄭東吃掉羊肉串,抓起啤酒想和凌飛撞瓶,卻發現凌飛已經把酒喝光,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喝了起來。
“呵呵,是麼?希望有那麼一天吧。”凌飛聞言,卻沒在意,將酒瓶裡最後一點酒水倒進嘴裡,搖搖頭笑道。
“會的,一定會的。”鄭東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喃喃自語般說道。
……
“噝!”左手臂發出一聲輕響,把凌飛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卻猛然發覺左手臂上一道紅色的六芒星正在逐漸擴散,慢慢擴到整個手臂,旋即消失不見,但取而代之的卻是破開手臂出現的一條條血紅色的細絲,密密麻麻的細絲破開手臂後猛的朝眼前的鄭東衝去,插入鄭東的身體,迅速從鄭東的身體裡抽取能量,這突然的變故讓凌飛有些措手不及,隨即纔想起這些細絲是在幹什麼,急忙操控它們回來,但卻已經晚了,鄭東整個身體已經被細絲抽取,化作左臂中的能量,左臂頓時紅光大盛,讓凌飛不禁眨了眨眼。
下一刻,如潮水般的記憶就從左臂中涌出,朝大腦強行塞去。
那種外來記憶強行鑲進意識中的痛苦恐怕不是沒親身體驗過的人能瞭解的,而此刻凌飛就是在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啊!!”
因爲大腦過於疼痛,凌飛渾身虛脫般的跪倒在地,捂着頭慘叫一聲,不停的錘擊地面,因爲凌飛巨大的力道,那上好的楠木地板出現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砰、砰、砰、”
讓人心悸的錘擊聲不停響起,這錘擊聲終於引來了一羣夜狼幫的人前來查看。
“砰!”
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首先進來的就是一名端着搶的夜狼幫成員,他舉着槍朝四周打量一眼,沒有發現人,錘擊聲也戛然而止,那種讓人心慌的死寂使得他深深抽了口涼氣,呼吸着帶着血腥味的空氣,一步一步朝辦公桌後走去。
“噝!”
“啊!!”
纔剛走了幾步,無數血紅色的絲線就如潮水般從桌後涌出,扎進他的身體中,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帶的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就被吸成人幹。隨即丟到一旁的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整個身體支離破碎。
那已經接收鄭東記憶的凌飛緩緩從地上爬起,手臂上的紅色六芒星已經成型,好像紋身一樣停在小臂處,而六芒星的中心就是那些絲線涌出的地方。吸收掉這個夜狼幫成員和鄭東後,絲線明顯變的更加粗壯,並且數量也多了起來,那堆涌出手臂外的絲線密密麻麻的幾乎有一棵巨樹直徑寬,天知道那堆絲線的數量是多少!
凌飛抽了抽鼻子,捏捏左拳,一收一張之間,發出讓人牙酸的噼啪聲,而聽到這噼啪聲,那堆絲線就彷彿接到命令一樣,迅速退回手臂上的裡六芒星中,一道紅光閃過,那堆可怕的紅色絲線變的極其短小,好像一道道觸手,漂浮在凌飛左臂之上。
“居然……居然破開封印了……?這麼多年沒用,生疏了……”凌飛驚訝的看着手臂上那些沒有收起的絲線,低聲喃吶一句,旋即看向身體都被吸收乾淨,只剩一件衣服的鄭東。
“我懂了,我會替你報仇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凌飛連連說了兩句沒想到,扭過頭抹了一把眼睛,擦掉那溢出眼角的淚水,再也不看那一堆衣物,毅然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剛出了辦公室,就發現外面至少站了五六十名夜狼幫成員,將整條走廊都堵死,離門口近的成員都面色不善的盯着凌飛,似乎一言不合就準備大打出手。
凌飛見這麼多人攔住自己去路,臉一黑,沉聲道;“我不想和你們動手,讓開!”
接收了鄭東的記憶,凌飛也瞭解到一些真相,他知道眼前這些人都是無辜的,知道了情況後,凌飛也冷靜了下來,這種濫殺無辜的事情凌飛做不出來,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去做,凌飛出聲後,就下定決心,如果這羣人還阻攔自己,那麼就讓他們的永遠不能再開口說話!
“你是誰?爲什麼要來我們夜狼幫的總部?”
一個離凌飛最近的男人開腔道,聲音雖平穩,但卻有着一絲顫抖的恐懼,畢竟凌飛現在的形象的確讓人不敢恭維,滿身的鮮血,就好像一個血人,這種扮相哪怕是這羣刀口上舔血的黑道份子都覺得有些膽顫。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們不想死,就都給我讓開,你們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誰麼?你們的老大,鄭東!他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媽的死在我懷裡!我現在要離開這該死的大廈去給他報仇,你們誰他媽想死就朝前站一步!”凌飛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伸出手橫着一劃,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