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誰被抓了?”弒魔的聲音讓凌飛那混沌的大腦有了幾分清明,恢復了冷靜,凌飛沉聲問道。
弒魔沉默一陣,嘆了口氣“楚風,我連攔都沒攔住,直接被人家給揍趴下了,等我醒過來,楚風早被人帶跑了。”
“誰幹的?”聽被抓的是楚風,凌飛心裡微微一沉,先從牀上站起來,慢慢下地,當看到站在窗邊的翔時,他楞了一下後,卻沒有說什麼,走到窗邊拉開窗戶,讓夜風吹襲自己的身子,使大腦的思路更加清晰起來。
“說吧,誰幹的。”凌飛語氣平靜的說道。
“異能聯盟,你還是快回來吧。”弒魔也冷靜了下來,語氣變的緩和,但卻有着幾分焦躁。
凌飛靜靜點了點頭,雖然弒魔看不到,但他的臉上還是露出深思的表情,沉吟半晌,看着燈火斑斕的夜景沉默無語。
“你到底回不回來?跑了三年,還沒瘋夠?組織也沒找到!工作丟給我,你那小情人每次看到我都嘆氣,我快被你這爛攤子逼瘋了!現在好!學生也丟了,你說怎麼辦?你到是說說該怎麼辦!”
弒魔積怨了三年的怒氣一朝爆發,隔着電話對凌飛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甚至連站在一邊的翔都聽的到電話中傳出的獅吼,輕輕一笑,也不說話,站在凌飛身側看向窗外。
“好,我明天就回去。”凌飛知道,這三年來,最苦的恐怕就是弒魔了,本來去學校只是一時好玩,怎想會被凌飛丟在學校裡當了三年的老師。
凌飛了解弒魔的性子,讓弒魔這種人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去幹一件事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聽到凌飛要回來,弒魔心裡意料之外的沒有什麼激動或是其他的情緒,只是對着電話淡淡點頭,“恩,快點吧,明天什麼時候能回來?”
“傍晚吧,大約是,你們去接機?”
“恩,好,先掛了吧,我需要冷靜一下。”
“好。”
……
弒魔掛斷電話,看着身旁忽明忽暗的路燈,嘆了口氣,轉身走向空無一人的街道,朝凌飛家的方向走去。
……
等到掛斷電話,凌飛盯着這新型的諾基亞手機看了良久,深吸口氣,將它揣進兜裡,扭頭看了看翔“怎麼不睡?”
“我睡不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你殺人時的樣子”翔平靜的話讓凌飛心中生出幾分負罪感,苦嘆一聲,上前抱起翔。盯着她那碧色的雙眼,那雙眼中的深邃讓凌飛不禁感慨,這雙眼睛,真的屬於一個孩子嗎?
摸摸她的金髮,凌飛輕輕將她放到牀上“睡吧。”
說完,凌飛也爬到牀上,將翔輕輕摟在懷中,拍拍她的背,這是不帶有半分雜質的寵溺,兄妹般的溺愛。
果然,在凌飛的懷中,翔竟然安生的睡了過去,不久後就傳來均勻的鼾聲。
感覺懷中的翔的確睡着了,凌飛笑了笑,閉上眼睛也睡了過去……
……
次日,上海的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夕陽將天空染成昏紅色,潔白的雲朵也似乎變成了陪襯,染成淡黃色,靜靜的掛在天邊。
上海機場,弒魔,歾小嵐,琴傷,呂威,柳璃四人站在機場外,等待凌飛的到來。
四人心中各自懷着不同的情緒,但無一都是有些興奮。
凌飛回來了!三年了,凌飛終於回來了。
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琴傷和歾小嵐了,可琴傷那被些許碎髮擋住的眼中露出複雜的光芒,一臉的絡腮鬍,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挫折,居然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模樣。
機場周圍,接機的人不少,各種車輛來來往往,時間也一分一秒流逝,凌飛仍然未出現,這讓四人心裡多多少少出現了幾分焦急。
“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又跑了吧?”柳璃不耐煩的挽開袖子看了看錶,皺着眉頭刻薄道。
“不會,老大會回來的。”歾小嵐聞言一愣,隨即勉強笑道,說真的,她心裡也沒底,凌飛到底會不會回來,這還是個未知數,唯一能知道的是,他活着,但這就夠了。
“老大,快回來啊……”盯着天空,歾小嵐妄想從那之上覓得凌飛的蹤跡,喃喃在心中自語。
……
機場中,凌飛正面臨着一場啼笑皆非的鬧劇。
“告訴你,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你就別想走!還有這個小賤人!眼睛長在哪裡?弄髒了我的衣服就想走?沒個說法今天你們倆誰也別走!”
凌飛拉着翔的手,站在候機廳出口前,無奈的看着眼前這看上去雍容華貴的貴婦就好像潑婦一樣對自己張牙舞爪。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但大多的人並沒有去拉架或是去找機場人員,而是保持看好戲的態度站在一旁觀望。
這讓凌飛有些哭笑不得,翔因爲是第一次來中國,顯得有些迷茫,凌飛也不能說拉着翔就離開,這三年的磨練,已經讓他褪去不少的銳氣。
“不好意思,這位太太,我妹妹一時不小心,而且她還小,你就原諒她吧。”凌飛放低姿態,苦笑着衝那貴婦抱歉的低頭細語,這要是放在從前,根本就不可能。
看着貴婦氣沖沖的模樣,和她身上雪白的貂皮大衣上的淺黑色污垢,凌飛搖搖頭“這件衣服我可以賠給你。”
要說這塊污垢,還是剛剛幾分鐘前發生的事。
剛下了飛機,凌飛並沒有急着帶翔離開候機廳,而是帶她坐在廳內休息片刻,讓翔有足夠的時間緩解第一次坐飛機的不適感。
隨後,凌飛給她買了一瓶可樂,翔高興的擰開喝了幾口,忘記蓋上蓋子,就在這時,兩人在候機廳門前遇上這貴婦,翔不小心撞到貴婦,將可樂撒在她大衣上,凌飛見狀急忙道歉。
可還不等凌飛說出道歉的話,貴婦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張牙舞爪,尖叫不停。
於是,事情就發展到現在這個狀態,凌飛是退也不對,就這麼離開更是不對。
“賠?你賠的起嗎?”貴婦嫌惡的摸了摸衣服上的污垢,雪白的貂皮大衣哪怕是粘上一點灰塵也會變的十分有礙美觀,何況一口可樂直接撒上去呢?
凌飛聞言,也不好反駁,的確,他現在穿的是有些寒酸,從賓館出來之後來不及換一套體面的衣服,只好隨意買了一套簡單的衣着,換下那因爲戰鬥而變的有些破損的衣褲。
可貴婦卻不管那麼多,一副“窮鬼就是窮鬼”的眼神看着凌飛。
“好,我也不要你們賠,讓這小賤人給老孃煽幾嘴巴,我就放你們走!”誰知貴婦不等凌飛說話,就咄咄逼人的提出一個過分的要求。
這話一出不僅是凌飛臉色變了,就連周圍觀望的人都覺得這貴婦有些過分,竊竊私語聲就如同瘟疫一樣在周圍的人羣中蔓延,很快就嗡嗡的亂成一片。
甚至有幾個膽子大的女孩子見翔的模樣,心聲憐憫,不屑的故意大聲道“就知道欺負小孩子,真不知道是更年期了還是在家裡被老公虐待。”
貴婦聽後眼睛一瞪,本來就有些不堪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五官幾乎擠在一起,嘶喊着衝四周叫道“誰罵老孃?給老孃站出來!”
看她這瘋狂的舉動,人羣中的竊竊私語聲果然小了不少。
“你在幹什麼”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道略帶威嚴的男音,讓這貴婦身子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蒼白的猶如宣紙。
人羣分開,一個髮鬢略有花白的中年人步入人羣形成的圈子中,這中年人眉宇間有一種鐵血的感覺,不怒自威,讓人看了就知道這是個軍人。
看到這人,凌飛心裡暗道不好,但中年人卻沒有看他,直直走到貴婦身前,皺眉問道“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嗎?在這幹什麼?”
“我……他……他欺負我!”貴婦躊躇一陣,突然哭了出來,惡人先告狀的指着凌飛,哭喊着,大聲嚷嚷凌飛欺負她,那模樣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軍人都是愛面子的,看的出來,這貴婦是這中年人的妻子,貴婦話一出口,中年人立刻扭頭看着凌飛,眼睛微微一眯。
“小兄弟,這是怎麼回事?希望你給我個解釋。”中年人眯眼那一刻,凌飛就感覺他的目光變的如刀子一樣犀利,刮在臉上火辣辣的疼,但凌飛卻淡定自若的笑了笑“這是個誤會,我還趕時間,希望您勸勸貴夫人,讓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