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弒魔臉上沒什麼表情,收好電話之後,便繼續看着鏡子,任由歾小嵐在他臉上擺弄。
不過一個彩排而已,至於這麼認真嗎?
不過……凌飛……你到底要不要回來?
……
“來了啊,幫忙幹活。”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間就已經到了下午,凌飛回家之前,先走到風鈴兒的咖啡館門前,朝裡望了一眼,卻不想風鈴兒已經把員工遣散,自己打掃着咖啡館。
看了一眼之後,凌飛本想不知不覺的離開,卻不想風鈴兒擡頭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他,衝他喊道。
凌飛微微一怔,旋即撓了撓後腦勺,現在直接離開,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了,你欠的錢孔秀翔都還了。”拿着拖布賣力的拖着地板,風鈴兒頭也不擡的說道。
“哦。”凌飛對這件事兒並沒表示出多麼大的關心之意,心裡卻在想着另一件事,順手在吧檯邊拿起一把拖布,在那大紅桶裡沾了點水,便幫風鈴兒拖起地來。
“怎麼了?生病了?”見凌飛臉色不怎麼好看,風鈴兒停止了拖地,拄着拖把,詫異的看了凌飛一眼,有些打趣的問道。
“恩,心病。”凌飛也不解釋,回答了一句之後,便認真拖地,那用力的程度就好像地板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心病啊,心病得靠心藥,去醫院買心藥吧。”風鈴兒強搶過凌飛手裡的拖把,直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咧嘴笑道。
看着風鈴兒的笑容,凌飛心裡似乎有着一塊柔軟的地方被微微觸碰了,慕容詩美當年溫婉活潑的笑容出現在腦海,但很快便支離破碎。
一切……都是因爲我……
“呵呵,沒事兒,我不就這麼一說麼。”凌飛拿回拖把,心裡念頭微閃,但面容並沒有什麼改變,毫不費力的從風鈴兒手裡拿回了掃把,凌飛淡淡道。
“你可還真別說,你這樣,就算沒事我都得把你當有事兒處理,來,坐下,我們聊聊。”
風鈴兒再次搶回拖把,拽着凌飛走到一張桌旁,坐了下去,乾淨的白桌上放着一個小花瓶,裡面插着玫瑰花兒,倒算是頗有情趣、也證明風鈴兒並不是無能的管理者。可凌飛卻沒那份心思關心這些,此時凌飛心亂如麻。去?還是不去,這兩個念頭交織在心裡揮之不散,也讓凌飛面上籠着一團愁雲。
“你到底在愁什麼?”風鈴兒掏出一包女士香菸來,這煙她倒不怎麼抽。可是經營這種咖啡館,各式各樣的客人也接觸了不少,一些女熟客中難免會有菸民,男人就更別說了,一來二去,風鈴兒也染上了一點吸菸的癮頭,可是後來發覺吸菸壞處實在太大,也就一點一點戒了去,不過有些時候,風鈴兒還是會掏出一包清淡的女士香菸,品味一根兒,或是和朋友聊天時,以煙代酒,邊抽邊聊。
凌飛接過她遞來的煙,看了一眼,猶豫幾秒便湊到嘴邊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邊咂嘴邊道;“煙可真淡。”
“嘿!我說,有的抽就不錯了,你哪兒來那麼多屁話。”風鈴兒一皺眉,狠狠用手指點了點凌飛的肩膀,“說吧,究竟在煩什麼?”
“說了又能怎麼着,你又幫不了我。”凌飛呵呵一笑,一口將那支菸抽掉大半截,吸入肺中,讓那略帶清涼的感覺在肺裡打了個轉,才緩緩吐出,瞥了臉色鐵青的風鈴兒一眼;“咋了?”
“得,也算是我多管閒事,跟癩皮狗似得跟您身上蹭,讓您煩心了。”風鈴兒也點着了一根菸,笑的有些冷。
“我又沒說什麼。”凌飛最頭疼女人生氣,風鈴兒和他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兩人雖然算不得無話不談,但是一些事兒凌飛還是會跟她聊聊,以解心愁。
撓了撓臉頰,凌飛見風鈴兒臉色並無好轉,只好賠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些事,真的不好說。”
“是嗎?”風鈴兒冷笑着看了凌飛一眼,隨即別過臉去,“得分對誰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凌飛拿煙的手微微一抖,有些心虛的問道。
“得了吧,都心病了,當我傻子?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說吧。”風鈴兒一副‘你知道的’的樣子,吸了口煙之後,笑着道。
“不,是以前。。。。以前的。。。。算得上是女朋友吧。。。。”凌飛聽她這麼說,倒是支吾了起來,將煙抽光,菸蒂丟在菸灰缸裡之後,這纔回答道。
風鈴兒聞言,瞥了凌飛一眼,道;“舊愛?怎麼着,想追回來?”
“是。。。。也不是。。。。反正心裡挺煩的。。。。還有。。。。我一個兄弟要結婚了。。。。很多年沒來往。。。。我不知道該去不該去。”
“去唄。”
風鈴兒手一拍桌子,篤定道。
“爲什麼?”她這麼堅定的語氣,倒讓凌飛不理解起來,便疑問道。
“這還有什麼理由麼?既然是兄弟,爲什麼不去?現在啊,人心隔肚皮,你既然叫他一聲兄弟,就應該信任他不是麼?很多年沒來往又怎麼樣,是兄弟!就該去!”
風鈴兒豪氣沖天的說完,又悠悠的嘆了口氣;“你倒好,有兄弟啊,我連個真心朋友都沒有,真是,呵呵。”說完,風鈴兒站起身來,進了櫃檯,拿出兩瓶酒來,砰的一聲摔在桌子上,大聲道;“這種時候就該喝酒了,一醉解千愁,睡醒了之後你就豁然開朗了。”
“是麼?”凌飛看着那酒瓶上的英文,知道這玩意兒是洋酒,喝慣了青島啤酒的他,突然讓他喝洋酒倒是有些不適應。
開開了瓶蓋,風鈴兒遞給凌飛一瓶酒,笑道;“喝吧,別客氣。。。。”
“恩。。。。”凌飛接過酒瓶,朝嘴裡慣了一口。
“我覺得,按照你本心去做,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纔好,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窩在這種小地方肯定也有你的理由,不過,不管是什麼理由,爲了必須該去做的事時,放下一切,勇敢的去做,那樣纔對得起你的本心,對得起你自己。”
“是麼?”這酒也挺烈,凌飛喝了大半瓶,便有了醺意,但是神智卻還算清醒,強笑着問道。
“當然了。”風鈴兒拎着酒瓶,站了起來,手臂猛的劃了一圈,大聲道;“你想想,如果不是每個人都昧着良心在生活、每個人都對身邊任何事、人、物懷着猜疑,那世界該有多美好?呵呵,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牢騷,我知道光說不做,肯定起不到什麼作用,更何況就算我做,又能做得了什麼?讓每個人都放開心胸、接受別人的同時也認清自己?別扯了。
我跟你實話說吧,當初我也是一個帶着猜疑活着的人,我也有過好姐妹,我們倆很好,好到無話不談,後來我交男友了,他對我很好,接受了頹廢的我,鼓勵我,呵護我,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幸福。
可是呢,他突然和我最好的姐妹走的很近,我頭腦一熱,不分青紅皁白的去呵斥她,罵她,甚至失望的認爲她背叛了我。
我至今還記得那時的對話,好姐妹,我真交了一個好姐妹,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她沒回答,也沒解釋,只是笑了笑,之後我們再沒聯絡過。
而我的男友卻發了瘋似得罵我,說我做事不經過大腦考慮,我委屈,我想反駁,但他卻和我說,那時候他們倆在秘密策劃我的生日宴會,我才記起再過幾天是我的生日。很悲劇吧?呵呵,的確很悲劇,我記得有一句話說的好,每個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他嘗試過嫉妒。”
叨叨絮絮的說了一大堆,一瓶酒已經見了底,風鈴兒慢慢坐了下去,眼淚如同絕了提的洪水,自她說完那些話,就哭個不停。凌飛拿着酒瓶,愣愣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纔好,但是風鈴兒的話卻如同一聲炸雷,在他心裡驚起陣陣波瀾。
“是啊,敞開心懷,我一直看不開這點。。。。”凌飛嘴角勾起一絲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走到風鈴兒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力的安慰道;“別哭了。。。。我。。。。我去。。。。”
“你去不去和老孃有什麼關係!”風鈴兒哭着哭着,聽到凌飛的安慰,不禁破涕爲笑,擦了擦眼淚,喃喃的說道。
“呵呵,你的話很對,我會記得的。”凌飛將酒瓶裡最後一點酒喝掉,腦子有些犯懵,笑笑之後,便放下酒瓶,擺了擺手;“不行了,我得回家了。”
“恩。。。。”風鈴兒點了點頭,乾嘔了一聲,站起身來,看着凌飛搖搖晃晃的走出咖啡館,這才狠狠呼出一口氣,想起剛纔那一番話,不禁莞爾;“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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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進,向前進,民族的英雄多啊,戰士的責任重。”一邊走着,凌飛一邊哼着小曲,吹着冷風,腦子也清晰了不少,想到決定要去弒魔的婚宴,心中那股鬱悶之意頓時煙消雲散、豁然開朗,心情更是暢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