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紫衣一掌拍退一個巨石人,對着淦暮淋點了點頭道“一路上,原本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勢如破竹,整個石林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狂暴”
淦小邪全身環繞明滅不定的藍色光環,他左右還擊,始終護着兩個女孩子。
六人雖同爲聖子,但戰力卻還是存在着差距,久戰對兩個女孩子來說明顯有些乏力。
“可惜了,淦暮盛一個人單獨離開,估計凶多吉少,要不然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淦暮遙左一拳右一掌,有些惋惜道。
“這種情況下,百死無生,要是族中知道這噩耗,真是不小的打擊,成哥可是聖子中數一數二額的強者啊!”
淦暮成每一次都衝在隊伍最前面,他胸口有些血跡,藍色的袍子上有些破碎,露出結實黝黑的肌肉。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需要改變戰鬥路線,最好殺向成哥所去的方向,如能找到成哥的屍體,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的屍首帶回去纔是”淦莫軒手持一把斷刀,斷刀上閃爍着金色符文,一看就是很不錯的神兵利器,可惜被打殘了。
“好,殺向北方,找回成哥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淦暮成一聲長嘯,揮起長劍向北方殺去。
六人各顯神通,各種絕世神通展現,亂石林中各種顏色的魂氣閃爍,清輝耀眼。
遺憾的是這些石人數量太多,且都是堅不可摧的巨石匯聚而成,每一次最多也就是轟碎一個,而巨人的致命點在雙眼,雙眼不破,破碎掉的石人就會瞬間重組,簡直就是不死之身。
淦暮塵看着這一幕幕,嘴角抽了又抽,這六個人明顯不知道如何破掉石人,更不知自己等人被人置之死地。
可笑的是,這六人還想着去救人,這思想到底要多麼單純!這樣的人也能成爲聖子,放大陸上只怕怎麼被人坑死都不知道。
這個宗族到底是怎麼來衡量一個人的?
對於這個土匪一般的宗族,淦暮塵向來談不上什麼好感,甚至有些深惡痛覺之感。
當然,淦暮塵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通過淦天雲一人看整個宗族是有些個人成見的份,如果沒有看到這一幕,或許他依舊堅持最初的成見。
心裡稍有波瀾,即使深處危境還想着隊友安危的人實在太少。
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又被巨石人裡百層外百層的包圍着,四方還有不少剛剛重組完成的石人向中間點圍殺而來,無論怎麼看,整個戰場簡直就是一死局。
巨人頂天立地,六人就算飛行,也不過飛至石人腰間,更何況境界招遇到壓制實力受限,看得出,六人都只是剛剛突破彼岸境不久,氣息有些亂,境界明顯還未穩定。
二十歲之前的高階彼岸境,無論身處大陸何處,確實都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淦暮塵看着正在密密麻麻巨人中間穿梭的六人,猶如身臨其境心驚膽戰。
大陣裡面,巨人生生不息,這樣下去,六人早晚都會被活活耗死。
“救還是不救?”
淦暮塵心裡十分矛盾,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就算淦氏宗族所有聖子都戰死也不管他半毛錢的事,此時此刻他應該暢快大笑纔是,即使是淦氏宗族這個祖地的人讓他的親人受盡了折磨。
但不知怎麼,他心裡總是有些不是味,如果六人就這樣在自己面前不明不白的死去,實在是有些太可惜。
這些人作爲這天地間的寵兒,就這樣隕落實在是可惜可悲可嘆。
淦暮塵看了看燈塔處的人,心中一陣憤怒,就是因爲祖地這樣的人太多,自己的妹妹纔會遭遇到被剝奪戰魂的痛苦,惡人自有惡報。
石人雖強,但攻擊路線是有規律可尋的,可是,一旦被人暗中操縱,那就不一樣了。
這好比一場遊戲。
六人雖然速度都奇快,終究還是受傷了,這不是巨石人的攻擊,而是淦暮盛通過燈塔上監控操縱巨石人捕捉攻擊六人。
任他們東逃西闖,都能準確無誤的攔截到他們要逃跑的路線。
轟……
一聲巨響,一道金藍色的光芒劃破天地,前面數百個巨石人轟然倒地,化成碎石片。
前方被強大的力量清空,六人面前露出了一個寬達數百丈的通道。
“成哥,有人來了,肯定是盛哥來救我們了,太好了”紫衣看着所有巨石人頭顱破碎後堆積前方通道兩邊的巨石,慘狀中帶着驚喜。
“日月焚天,九天雲落”一道朦朧身影像自混沌中走來,亂石飛沙中帶着恐怖的混沌氣息。
金藍色之氣環繞將他襯托得猶如臨世佛陀,一聲長嘯後金藍色光芒沖天而起,火光滿天,覆蓋六人四周,數百上千巨石人在炙熱烈焰下,瞬間焚化成石灰。
六人擡頭看向那朦朧背影,身材修長,神聖繚繞,神采飛揚。
他穿着少有的棕色袍子,擼開的袖子,雙手叉腰,矯健四肢露出析白如雪觸手可破的肌膚。
他慢慢轉身看向六人,面目清秀,青澀中透着稚嫩,面色如玉,鼻樑圓潤高挺,整個脖子下的肩胛骨上堆滿厚實的肌肉,壯得猶如上古巨人,給人的感覺時隱時幻。
混沌朦朧環繞的身影下,金藍色髮絲隨風亂舞,右眼金色左眼藍光,怪異而強大。
雙眼開瞌間,猶如無上神王,舉手投足不怒自威,嘴角微微翹起,滿臉彌陀佛的微笑。
“哇,好帥”小蘿莉臉的淦暮淋連蹦帶跳失聲驚叫。
“娘-的,真的好帥,就比我的刀差那麼一點點”淦小邪擦了擦自己的斷刀,眼神迷離,像懷抱美人,自言自語。
“臥槽,怎麼可以有這麼帥的人呢,喔,修正一下,我說的是他那個姿勢很帥”淦暮遙撩了撩自己的流海,不過很快就撥亂反正了。
笑話,十大聖子中一直以來自己都被稱着第一美男,怎麼可以輕易承認別人之美呢!
“哇,好喜歡哦!”淦紫衣失去了美色抵抗力,很沒出息地流淌着口水。
“媽呀,神兵天降嗎?誰啊?”淦暮成收起手中的長劍,神經兮兮的問了問身邊五人。
“我……我羨慕嫉妒恨啊,靠”淦莫軒墩地,除了大口喘氣,不停的搖了搖頭。
作爲對心目中女神表白了十次,依然得不到夢中情人回眸的他,一直希望自己能這麼帥就好了!
要說帥,淦暮塵還真不是很帥,只是修煉日月馭天經後,體內雜誌被全數排出,使之看起來與衆不同,在加上修煉陰陽魂海使之頭髮發生了變化,顯得更是帥氣個性無比而已。
經過淦暮塵半天的觀察,這六人還都是秒人,性格古怪而無規無矩,行爲舉止搞笑而不同於人,倒是與西南三怪萬古名等人有一拼。
天賦逆天而又不乏純真,最重要的是其心盡善沒心沒肺,被人賣了還興高采烈,估計到了外面,這些聖子怎麼死都不知道,真是可以說臭味相投的弱智六人組。
“六位小娃兒,都沒事吧?”淦暮塵回頭看了一眼這傻蛋六人組,聽到他們對自己的評價,一時之間倒也得意洋洋熱血沸騰。
自從六歲以後,這些言語再也沒有在自己的耳邊響過,驀然回首,六歲前,各種恭維的話倒是漫天飛舞,自己曾經也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受衆人恭仰過。
淦暮塵眯着眼淺淺的笑着,曾幾何時,自己也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可以比擬帝王的生活。
回憶間一切猶如一場泡影,只因一朝測魂跌落谷底,自此自生自滅生死不由人,被人完全放棄了,人生充滿了諷刺。
淦暮塵愕然擡頭,臉色有些深陷,多少夜晚在惡夢中還呼喚着父母名字,可除了一個淒涼孤寂的四合院,就是一張小牀和四面古舊的牆壁。
害怕使人渴望力量,每天坐吃等死,他不甘,遺憾的是任何一個凡人都可以記得住的普通武技,自己修煉百遍,依然記不住。
曾幾何時,淦暮塵曾經對自己產生了濃而不可信的懷疑,一個人都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可想而知生活得多絕望。
堅強的面容下,誰知道他內心深處曾經住着一個脆弱的靈魂。
天悟比平凡還要平凡,痛苦猶如蝕骨之蟲晝夜相隨。
那些曾經不離不棄人們走的走散的散,留下古舊的四合院年復一年。
那些可以修煉的人們也漸行漸遠,不知道走後偶爾是否還會想起自己,留下那滿樹梧桐花開了謝謝了開。
江湖幾多生離別,馬小白,甘九娘,小金牛……自己以爲是別人生命中的終生扮演,不料卻只是別人生命中偶爾擦肩而過無關緊要的配角。
記憶猶如一把殘忍的刀,切割着雙腳走過的一串串烙印。
思維行爲習慣希望都不曾停息過,曾經淦暮塵一度認爲,自己唯一剩下的也就是希望了。
夜深人靜,思緒萬千,千萬條成爲強者的路,可黎明前才發現老路不變。
有那麼些時候,淦暮塵是多麼的羨慕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淦曉澀,有希望,纔有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