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氏宗族內,族長府邸,議事大廳外,人滿爲患。
大廳內部,強者端坐兩旁,氣氛儼然。
“大哥,五族明爭暗鬥由來已久,雖落日峰內皇權不侵,但我們如相讓,我兒命必隕”淦軒逸之父淦嘯奇面色緊張,有些慌亂地對着首座上的族長淦嘯天道。
刑法長老淦嘯雄上前道“就是啊大哥,這些年我族損失多少天才弟子,你比誰都清楚,爲爭奪落日城的經營權,他們背地裡都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光之事”
淦嘯天站在臺階上來回踱步,徘徊,思忖着,半響才道“也許,王劉柳三族正等着我們跟城主府兩敗俱傷,好漁翁得利,這道理,城主府不可能不知吧!”
“可是,戰爭已經打響,我們已箭在弦上”淦嘯奇神情焦急,語言有些顫。
淦嘯天右手不斷撫着下巴短短的髭鬚,關公眼微眯,分析道 “如所料不錯的話,我們只要派人迎戰,城主府便會將造反的名號名正言順的給我們按上,你們覺得,其他三族會怎麼想?”
“那怎麼辦?我的逸兒”淦嘯奇聽後,雙腿一軟,神情緊張,眼角朦朧起來,眼看就要哭了。
這位財務長老實在舊痛未愈,新傷又添,妻子早逝,獨自將兩個兒子帶大,小兒子於幾年前參兵,隨後便斷了消息,不知生死,大兒子一家又攤上這樣無法挽救的事,原本性格就懦弱的他,頓時崩潰。
修魂學院院長老淦嘯卄起身,對着族長輯身道 “既然城主府是希望我們派人迎戰,那麼,我們又如何避之呢?兵來將擋,見招拆招乃下下之策,總之不能如其意吧?”
淦嘯天聞言,心中豁然開朗“三弟言之有理,只要他們找不到藉口,縱然我們百口莫辯,一切也會迎刃而解”
淦嘯卄點頭繼續道“正是,一舉三得,即可救逸兒一家,又可以變被動爲主動”
刑法長老淦曉雄聽到這裡,也已然明白,點頭道“沒錯,誰掌握了主動權,誰就爲博弈者,想讓族爲棋,做夢”
“吩咐下去,營救軒逸一家”族長淦嘯天心中瞭然,吩咐道。
……
斷橋上空。
淦氏宗族的強者,護衛正在跟城主府衛兵打得如火如荼,有衛兵身軀不斷跌落下方河面,草叢,灌木林。
淦軒逸抱着兩個孩子,極速穿越混戰之中,閃避着。
“孩子,你沒事吧,我掩護,你快往下方森林逃”一道聲音傳來,一灰色衣袍蒙面人出現在淦軒逸面前,一掌擊退其身後圍攻上來的十幾個城主府衛兵。
“你是?……他們人太多,您快走”淦軒逸從聲音中辨出,來人正是自己的父親。
淦嘯奇,淦暮塵的爺爺,資質一般,從小修魂練武懶散,性格懦弱,膽小如鼠,一百三十多歲,也才洞天巔峰,喜經商,現任淦氏宗族財務長老,戰力一般般,逃命手段倒是層出不窮。
“軒逸,快帶孩子走”接着,四道蒙面身影閃現,瞬間擊退二十多人追兵,一路上,連殺數十人。
“您們是?”淦軒逸沒想到,爲了救自己一家,家族已然出動了這等強者。
“走……快走……遲則生變”一個蒙面人將淦軒逸推入下方森林。
淦軒逸頭也不回,衝入下方峰巒重疊的叢林之中,身影就此消失。
只見七個蒙面人點了點頭,紛紛結印,以淦嘯天爲首,瞬間排成一隊,所有人雙手頂着前面之人的背,散發着刺目光芒。
只見淦嘯天一掌推出,雙掌不斷放大,迎向前方數百衛兵,掌印所過之處,那些衛兵化爲齏粉,空中血腥味瀰漫。
“他們支援馬上就會到,走”淦嘯天拿出一顆圓形水晶球,右掌心涌現出金黃火焰,火焰繚繞着那顆水晶球,水晶球發着璀璨光芒。
這光芒仿若有無窮引力,瞬間將空中正在激戰城主府護衛兵的淦氏宗族之人吸入過來,待光芒消散,淦氏宗族所有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空中,煙火消散,一隊鐵甲兵出現在戰場上,這些甲兵,清一色的疑魂境。
“人呢?全部同歸於盡了嗎?怎麼可能?”
……
淦氏宗族,族長府邸內,二十來人憑空出現,淦嘯天拿掉面罩,走上首座“還好當年父親傳我這枚集體傳送符”
“大哥,那軒逸三父子怎麼辦”淦嘯奇老臉佈滿緊張,餘悸微消。
淦嘯天聞言,走下首位,拍了拍淦嘯奇肩膀“四弟莫急,爹已經前去接應他們”
淦嘯雄聞言,喜上面色道“爹出關了嗎?”
淦嘯天點了點頭,拿出一顆綠色水晶球,放到大廳首席座位的扶手上,掌中,一團金黃色火焰閃爍。
“天兒,不必了”一道聲音響起,一個看起來比淦嘯奇等人還要年輕數倍的中年人,憑空出現在大廳內。
淦軒逸對着中年人恭敬道“爺爺,謝謝您”
中年人微笑着,看了看淦軒逸,向首席走去,拍了拍淦嘯天肩膀道“老大,你做得很好,爲父很寬心”
淦澍顯得眉清目秀,別人不知道,還以爲他跟淦軒逸同輩,只見其高地坐首席龍椅道“老大,你立刻安排軒逸暫避,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處理吧”
此人正是淦氏宗族前任族長淦澍,一身修爲已入聖境,百年來,一直處於閉關之中。
城主府內,後花園,青蔥,菜地。
一個身着麻布衣,手拿糞瓢的中年人正在悠然地給菜地施肥,聽完身後的人彙報後,聲音有些顫,震驚道“什麼?七個灰衣蒙面人?淦氏宗族這般老不死,智商不低吶,有意思,哈……是否天衣無縫,試試便知,集合鐵甲兵五百人,向淦氏宗族緝拿淦軒逸,遣超凡境查探其氣息”
“是”來人得令,點頭退去。
待彙報之人離去,一道金甲身影閃現,出現在麻布衣人身前,輪廓分明的臉龐,將軍人的身姿襯托得更加挺拔“我們大意了,還是低估了四大家族的綜合實力,看樣子,得從新部署了”
麻布衣人微微輯身道“大人,您要是有什麼計劃,不凡說來,我這就安排下去”
“那個孩子,我始終覺得不太對勁,非所找之人,大動干戈,不值”金甲人紅色披風飛舞。
“大人要是覺得可疑,不凡將其……”麻布衣人起身,右手掌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金甲人轉身道“不可,一個未成長起來的人,永遠也無法與四大家族的影響力相提並論,在此事上,上面早已說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與四大家族不能破臉,謹記”
“那麼,那個孩子……”麻布衣人低頭問道。
“不急,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不可能是他,對於此事,上面早已佈下天羅地網,你小心從事”金甲人說完,身影閃爍,消失原地。
這一天,四方雲動。
淦氏宗族,族長府邸之中,淦澍高坐首席之上,聽完下方之人彙報,有些怒道“蕭秉這野心勃勃的小子,居然敢出動鐵甲戰兵,真是不知所謂,當真以爲我淦氏宗族好拿捏嗎”
八千年來,四大家族底蘊深厚,甚至傳說有閉關五千年不出的老怪物,或許已入道尊,虛神。
正因如此,落日城的皇族蕭氏倍感壓力,爲鞏固落日城霸主地位,一直想找藉口削弱打壓四族勢力,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常對四族挑撥離間,使得四族直間明爭暗鬥不休。
三千里虛空外,五千鐵甲戰兵踏空而來,另外三族則暗中看戲,對於落日城首富與城主府之間的戰爭,他們樂見其成,心中樂開了花。
“交出淦軒逸,否則,踏平淦氏宗族”鐵甲兵首領隔着千里之外,登天強者的聲音穿透虛空而來,話語帶着威脅,無比囂張。
淦氏宗族,族長府邸外,人滿爲患,淦澍仰頭看天,皺眉,搖了搖頭,騰空而起,沒入虛空,看着對面黑壓壓的人馬,沒有多言,一掌拍出,火焰掌不斷放大,最後鋪天蓋地,籠罩前方人馬。
“大膽淦氏,想造反不成?”一道聲音至城主府響起,一道藍色掌印破空而出,迎向火焰掌。
空中五千人馬在火焰掌之下,轉瞬化爲灰燼,那道破空而來的藍色掌印也隨之破碎。
落日城上空,迴盪着淦澍憤怒的聲音“超凡境也敢放肆,回去告訴蕭秉小兒,四族亂,天下亂,皇權崩,他擔當不起,三思而後行”
一道身穿戰甲,頭戴軍帽的身影踏空而至,看到氣息席捲虛空的淦澍,身子不由一顫道“晚輩蕭十三,見過前輩,我等奉命前來緝拿淦軒逸,無意打攪……”
淦澍沒有看來人一眼,聲音鏗鏘有力道“淦軒逸乃我族天才,你城主府上千人圍攻我族天才,至使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族也在極力尋找中,我倒是要問問,四族乃戰神後裔,祖宗有言,永遠跟皇朝站在一條線上,爾等小輩如今叨擾我族前輩清修先,又誅殺謀害我族後輩於後,這是何意?”
“望前輩贖罪,淦軒逸擾亂落日城治安,破壞凎化大帝條約……”蕭十三話未完,並被淦澍怒語打斷。
“聖戰驚天動地,相信萬里之外都有所感應,起因於大陸外,天之誠聖者之間的戰鬥,我族淦軒逸也身受聖戰波及,當場重傷,有目共睹,爾等的雙眼長着幹啥用的?爲何不去滅了天之誠衆聖,反而問罪一個洞天小輩?這樣做,你們很有成就感嗎?這是有意挑釁?”淦澍言語有依有據,轉而繼續道“爾等千兵毫無徵兆的降臨,便大呼小叫,我族有很多閉關數千年,正在衝擊勁瓶的老祖在悟道中被打斷,如若不是看在皇族面上,換做他族,我也去他族中亂吼一番,討點賠償”
蕭十三臉色難堪,顯然,他們都沒有料到會涉及這一層面的強者,修者最忌修煉中被人驚擾,原本佔盡天時地利,因急於激化矛盾,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請前輩贖罪,我等只是奉命,告辭”
“告訴蕭秉,我族被打斷修煉的老祖需要一個說法,叫他準備好天材地寶前來賠償”淦澍嚴聲,聖者氣息有意無意的釋放着。
“是,晚輩一定轉達” 蕭十三聞言,身體發涼,撇開修爲不說,好歹他也是皇族,且能讓人隨意呵斥,但他暫且只能忍了。
如果不是他身經百戰,見慣各種達官貴人,練就一副好心態,此刻怕是要大發雷霆,與之搏命,蕭十三轉身離去。
寧靜,空中反覆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五千人馬惹出聖者,如若繼續,或許是道尊,虛神之戰,那種境界,戰敗容易,戰死難,屆時,天下大亂,山將崩,地將裂。
城主府,菜園
“什麼?要賠償?”蕭秉背對着下方的蕭十三,有些出乎意料,麻布衣顫抖,糞瓢落地,再也做不到言不驚語不訝。
蕭十三將地上的糞瓢撿起道“正是,淦澍已破開聖境,按照五族四輩不插手的規矩,且我們理虧”
蕭十三將一切與蕭秉說了一遍。
時許,蕭秉情緒穩定,不怒反笑道 “淦氏,淦澍?早有耳聞,有意思,頒佈下去,從今天開始,你暫代城主,不,就說我被貶,你成了城主,準備極品天材地寶,明日你‘帶’我前往淦氏宗族賠罪,哈哈……慢慢玩……”
當日,消息頒佈全城,蕭秉被貶爲將,蕭十三上位成爲城主。
城主府損失數千精兵,次日,蕭十三親自帶着蕭秉和無數天材地寶前往淦氏宗族賠罪,震驚全城。
玩弄皇權八千年的蕭氏吃了一啞巴虧,憋着氣,可大家都知道,這氣早晚得撒,誰觸誰倒黴。
四族底層倒是解氣,高層卻不以爲然,雖然此事就此無人問津,但已風雨欲來,下一次,或許會更加猛烈,五族都在未雨綢繆。
城西,柳氏宗族。
“什麼?沒想到淦澍老匹夫居然入聖了,這老傢伙,一如既往的膽大”
……
城東,劉氏宗族
“棋盤已開,淦氏宗族不過是贏了一子,何來贏?皇室丟一子,不到最後,又何來的輸?”
“……”
城南,王氏宗族
“七百年前的記憶尤新,德才兼備,天賦出衆,文修博古,武修成聖,文武無雙,淦澍非蠻漢,不可小覷”
“……”
數日後。
淦暮塵醒來,關於之前的狂言已然忘記,爺爺說,他重病昏迷,父母身隕,同葬於斷橋坡上,至於原因,不曾提起。
荏苒時光,匆匆而逝。
清晨的陽光透過樓閣的縫隙照射在演武廣場上,淦氏宗族的孩子們赤膊揮舞,下盤穩健,拳拳生風,朝氣蓬勃。
“爺爺,我真的是魂帝轉世嗎?爲什麼我就是記不住修煉法決和武技呢?”練武場內,淦暮塵疑惑的看着臉色有些蒼老的淦嘯奇。
有記憶開始,淦嘯奇就經常對淦暮塵說,淦暮塵是絕世強者轉世,族中老祖更是對淦暮塵百般寵溺,日久經年,對此,淦暮塵也深信不疑,不過,對自己記不住修魂法決一事,他倒一直耿耿於懷。
“當然,絕對,只要你肯努力”淦嘯奇舉起右手,做了個鼓勵的動作,心中卻是百味雜生。
對淦嘯奇的回答,淦暮塵只是撓了撓頭,半信半疑道“可是,你書房的各類經商書籍我看一眼就都倒背如流了,爲何這修魂法決我看了就犯困呢?”
淦嘯奇無語回答,對此,還是從自己兒子那裡知道一些原因,可他不能說。只能無奈道“這個嘛,這個估計是你遺傳了我們這一脈的經商基因吧!修魂嘛,那是力爭上游,持之以恆之事,沒有一蹴而就的,加油,孫兒,你行的”
(四千八百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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