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造反
蘇酒卿卻一下子想到了王太后。
其實如果王太后沒有出事兒的話,大約再過兩個月,王太后也該生產了。
只可惜——
蘇酒卿又想起了王太后曾經對自己說的事情,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開了口:“你可知曉王太后在你走後曾經——”
“我知道。”蔣旬回答的是十分乾脆利落。
蘇酒卿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這件事情蔣旬已經知道了。
她還以爲按照蔣旬的性格,倘若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讓宋家付出一些代價。
蔣旬看着蘇酒卿這副樣子就提示了一句:“太后大可不必出宮的。”
聽完這句話之後,蘇酒卿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蔣旬的意思。
假如王太后當時身後跟着的人厲害一些,其實也未必會出事。
又或者說,假如王太后一開始可以用別的法子去進行這個釣魚之法。
更甚至,一開始其實榮親王也不必和王太后提出這個要求。
可偏偏事情就到了這一步,而且偏偏王太后最後就走了那樣慘烈的道路。
“你叫人在王太后身邊說了什麼?”蘇酒卿想來想去,也就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性。
因爲只有這樣,王太后最後纔可能會被直接影響,選擇了那樣慘烈的路。
對於這件事情,蔣旬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他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反正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下一個就是宋渠。”
蘇酒卿垂眸想了一下:“宋渠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舉旗造反了。”
頓了一頓,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記得恍惚女真族那邊很快就要換大汗了。”
再換了可汗之後,女真就會大舉進犯。
這件事情蔣旬自然也是記得,而且比蘇酒卿更加清楚。
“應該是再有兩個月。”蔣旬擱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看他那個樣子,對這樣的事情倒也不十分在意。
蘇酒卿就想:這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既然蔣旬都是這個態度,蘇酒卿自然也就不再提起。
不過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說起來這謝太妃的命倒是挺好,我記得上一輩子,謝太妃的結局也挺不錯?”
蔣旬就在此時忽然低聲說一句:“謝太妃本來並不受寵。”
“上一輩子,到了最後宮中就有風言風語傳出來,說謝太妃生下來的那個兒子——並非先皇的。”
即便是在說着這樣大的事情,是蔣旬的臉色依舊是輕飄飄的淡然。
倒是蘇酒卿嚇了一大跳。
然後眼巴巴的看着蔣旬,徹底的起了八卦之心:“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是真好奇。
這可是皇家的秘密,不可窺探的陰私。
她就算不是喜好搬弄是非的婦人,可終歸也是有好奇心的。
蔣旬最喜歡逗着蘇酒卿露出這副好奇的樣子。
此時此刻見目的達成,卻又不肯再跟蘇酒卿多說,直接就賣了個關子:“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而後又搶在蘇酒卿使出撒嬌手段來達成目的之前,趕緊說一句:“你陪我去見一見祖父吧。”
既然蔣旬還有正事兒,蘇酒卿自然也不會不懂事,非要纏着蔣旬繼續講這些。
不過心裡要說不好奇卻是假的,事實上,蘇酒卿好奇的可以算是心癢癢。
二人一路走到了成青候那。
不過在見成青候之前,卻先見了一見蔣老夫人。
蔣老夫人見到蔣旬的時候,多多少少的,還有點兒不自在。
蔣老夫人心中很清楚,蔣旬應該是一開始就不太計較這件事情。
所以那日,纔會是那樣的反應,
可現在蔣旬正是因爲是這樣淡然的反應,所以蔣老夫人才越發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些老糊塗了,竟是生出那樣的念頭來。
蔣旬也未曾在和蔣老夫人多說什麼,大約也是覺察到了蔣老夫人的心情。
所以——蔣旬很快就說自己還有要事,要和成青候商議。
然後以此理由從蔣老夫人那兒告退出來。
蘇酒卿就和蔣旬悄悄的說了一句:“從前也不知,祖母的心思竟如此重,這樣一件小事兒,她竟會惦念到這個程度。”
對於這件事情,蔣旬看得倒是十分明白,態度也是十分坦然:“祖母是總怕自己傷了我的心,也總惦記着旁人的感受,所以有的時候難免有些搖擺。”
“說來說去到底還是心地太過柔軟所至。”最後蔣旬就做了一句這樣的總結。
蘇酒卿仔細想了一想,發現還真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
蘇老夫人或許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纔會作繭自縛,讓自己竟是生出心魔來。
“不過若你有法子能勸勸祖母,也該想想法子,祖母畢竟年齡大了。”蘇酒卿幽幽嘆了一口氣,她是真有幾分擔心。
蔣旬點了點頭,忽然又問蘇酒卿這麼一句話:“若是我要將這爵位拱手讓出,你會不會覺得可惜?”
蔣旬這話問得太過突兀,蘇酒卿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等到蘇酒卿反應過來之後,腳下的步伐都是不由得頓了一下。
然後就擡起頭去看蔣旬。
蔣旬目光十分平靜,叫人鬧不清楚,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的說這件事。
蘇酒卿仔細想了一想蔣旬提出來的這個可能性。
然後蘇酒卿就皺起眉頭來。
對於這件事情蘇酒卿其實有些不大想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既然蔣旬問了,蘇酒卿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所以說酒卿就鄭重開口:“這件事情其實按理來說,只要你自己願意,我斷然是沒有什麼接受不接受的,可惜不可惜的,畢竟我嫁給你,圖的也並不是這些。”
“而且其實你自己本身已經是位極人臣,有這個爵位與否,也不過就是錦上添花。”
“只是我卻覺得有些不值得。”
“倘若他們知道感恩給了也就給了,換得一家子和睦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也沒有什麼好不好,可是——”
“對於白眼狼這種東西,最好是一下子打死,斷沒有用肉包子去養着的道理。”
蘇酒卿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十分平靜,絲毫不覺得自己用詞有些刻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