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打趣
蔣旬看着蘇酒卿連眼眸都是亮起來的樣子,頓時也忍不住抿脣笑了一下。
蔣旬低頭去繼續寫字,鶴年也挪開目光。
蘇酒卿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盤子裡的茯苓糕,心道:若是將這六塊茯苓糕都吃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肚子去嘗一嘗十二花令……
她倒是還沒想到蔣旬和鶴年會不會對她有什麼看法。
蔣旬很快就將字寫好了,又裹在了蠟丸裡,直接就遞給了鶴年:“去吧。”
鶴年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做,當即就拿着出去了,連一句話也沒多問。
蘇酒卿自然更不會多問。
這個時候,她才能問蔣旬一句:“蔣世子留我是還有事兒?”
誰知蔣旬卻拿起筷子來,然後看一眼蘇酒卿:“既然是送了小菜來,回頭不拿着空碟子出去,可不像話。”
蘇酒卿頓時不知說什麼纔好——
這蔣旬,是不是太認真了一點?這個事兒本來只是個遮掩,他直接說一句不和胃口,她不是現在就走了?
難不成幾個菜,他都要嘗過,才肯罷休?
蘇酒卿還真猜對了。
蔣旬不僅是都嘗過,還認真的捧起了一碗米飯來——那架勢,分明就是正經用飯的意思。
蘇酒卿看得目瞪口呆,想要勸說一句,卻根本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字句……
蘇酒卿憋得辛苦,蔣旬卻是吃得認真。
吃了兩筷子,他才忽然想起來蘇酒卿,問了一句:“一起麼?”
蔣旬態度還真隨和。
蘇酒卿乾巴巴回了一句:“不了,蔣世子您一個人用吧。”
蔣旬顯然也真是客氣一聲。
蔣旬一面吃,一面問一句:“蘇小姐定親了?”
蘇酒卿將梅花小點剛要放入口中,聞言就趕緊停住,應一聲:“是。”
“恭喜了。”蔣旬不動聲色說這麼一句,而後一挑眉:“不知定的是誰家?”
蘇酒卿將秦復楨的名字說了,末了解釋一句秦家和蘇家的關係。
蔣旬瞭然點頭,將一筷子水晶魚膾放入口中細細品嚐,面上神色有些高深。
蘇酒卿則是沒看他,見他沒話了,就專心品點心去了。
蔣旬等到蘇酒卿一塊點心吃完了,才又開口:“是因爲蔣家的緣故,所以才這麼早定下來?”
蘇酒卿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最終還是點點頭:“有一些,不過早點定下來也是好事兒。就不會再生出什麼風波了。”
蘇酒卿這樣說,也是頗爲有些感慨的。
但是蘇酒卿說完這話,蔣旬卻是一臉意味深長:“是麼?”
蘇酒卿有些不確定:“大概是的?”
純粹她就是被蔣旬說的。
蘇酒卿有些憋悶,不太想繼續和蔣旬說話了。
蔣旬看着蘇酒卿,忽悶笑一聲:“還是恭喜了。”
蘇酒卿點點頭,也說一句:“也恭喜蔣世子了。”
蔣旬挑眉:“恭喜什麼?”
蘇酒卿一愣:“自然是恭喜蔣世子被賜婚了。”
蔣旬維持神色不變,卻多了一抹似笑非笑:“這個賜婚,作數麼?”
蘇酒卿頓時反應過來,徹底尷尬在那兒,僵硬着道歉:“我竟失言了。”
蔣旬再度說一句:“要知道,現在謝雲瀾必是心裡頭不痛快得很。她是不願意的吧。”
蔣旬說得很坦然。
蘇酒卿有些不知怎麼接,最後索性沉默下來。
接下來蔣旬也沒再多問。
蘇酒卿則是低頭慢慢啃點心。
屋中靜謐無比。漸漸的竟然是生出幾分安靜祥和來。
蔣旬神態自若,蘇酒卿也漸漸放鬆下來。
“這個事兒,還要多久呢?”蘇酒卿輕聲問一句,神色有些茫然。更有些無奈:“繼續這麼下去人心惶惶的,怕是容易出事兒。”
蘇酒卿這樣的話,蔣旬自然比她知道得更加清楚。
蔣旬頭也不擡,語氣竟是罕見的有些溫和:“自然會有人撥亂反正的。”
蘇酒卿輕聲應一聲,又小小嘆了一口氣。
蔣旬輕笑:“怎麼,蘇小姐還開始憂國憂民了?”
蘇酒卿嗤笑一聲:“哪裡就是憂國憂民,只不過是……心裡頭覺得有些擔心家裡罷了。蘇家這樣的境地,不尷不尬的。也不好辦。”
蘇酒卿說的是大實話。
“放心。”蔣旬如此說一句。
蘇酒卿點點頭,心中倒是真安心了幾分。
既然蔣旬都這樣說,可見也是真的不會有問題吧?
蔣旬將一碟子水晶魚膾都吃盡了,這才擱下筷子。
鬆月將碗碟都收進了食盒裡,笑着放在蘇酒卿手邊,然後出去一趟,再回來時候手裡多了一個食盒,也放在一起。
蘇酒卿眨了眨眼睛:“這是——”
“回禮。”蔣旬眼裡一點笑意,語氣十分溫和:“多謝你家小姐送的菜餚。”
頓了頓,蔣旬又不知想起了什麼,然後看一眼鬆月,吩咐道:“去將紅珊瑚的手串拿來。”
鬆月忙去了,不多時捧回來一個盒子,然後打開來。
裡頭是一串紅珊瑚的手串,正紅的硃砂色,每一顆都有小手指尖那麼大,只粗略看一眼,都叫人止不住驚歎一聲。
蘇酒卿看着蔣旬,不明就裡。
“上次蘇小姐說的話,我聽見了。”蔣旬眼含笑意,倒真感激蘇酒卿:“若不是那一番話,我未必會堅持住。”
所以,這就是謝禮。
蘇酒卿連連搖頭:“這不妥當。”
蔣旬輕聲堅持:“請蘇小姐收下謝禮。”
蘇酒卿還是不肯。
蔣旬卻沒有收回的意思:“若是蘇小姐覺得不合適,轉頭送給別人也可。這份謝禮,蘇小姐不收,是嫌我沒有親自登門拜謝麼?”
蔣旬作勢要站起身來。
蘇酒卿自然不敢真讓他起來,忙道:“我收下,我收下。”
這真這麼折騰,蔣旬有個什麼,她該如何?
她一時之間倒還真有些懊惱,於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既然是好不容易堅持下來,更該珍惜纔對。蔣世子多愛惜自己纔是正經,纔沒有辜負老天爺的厚愛。”
死裡逃生,不是老天爺的厚愛,又是什麼。
蘇酒卿這樣一句話,又叫蔣旬止不住看她一眼,隨後一笑:“蘇小姐的這話,我記住了。多謝蘇小姐的提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