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第三卷

二月底,天氣已經暖起來了,外面早就是冰雪消融,綠柳如煙,春草春花繁茂,只有季衡還關在屋裡不被許氏允許出門而已。

雖然白天有太陽的時候已經很暖和,到底還有春寒料峭這個詞,故而到晚上還是有些冷。

季衡本披着衣裳靠在牀頭和皇帝說話,當皇帝坐在牀邊和他交談的時候,他完全沒有發現皇帝的意圖,等皇帝坐上牀來了,甚至整個人進了他的被窩,他才反應過來,看向皇帝道,“還是早點睡吧,你明早還要早些回宮呢。”

他這是婉言趕皇帝回榻上去的意思了,但皇帝卻故作不知,還整了整被子,說,“的確是不早了,那咱們睡吧。”

季衡瞪大眼睛看向他,對皇帝的這種無賴行爲進行譴責,皇帝卻無賴到底了,喚了一聲在外面伺候的侍女進來放牀帳和滅燈。

侍女在,季衡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對皇帝不敬,於是就憋着氣又瞪了皇帝一眼,皇帝面色肅然地對季衡道,“君卿,睡吧。”

侍女斂着眼神,恭恭敬敬地來將牀帳放了下來,季衡於是翻身就躺下去朝裡面睡了。

皇帝得逞,歡歡喜喜地也躺下去,伸手去勾季衡的手指。

侍女滅了房裡的燈,只留了靠近窗邊的一盞,房裡的光線昏暗下去,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又將隔扇門拉了過去。

許氏是強硬地要求季衡不允許和皇帝同牀的,但是侍女們自然都是聽命於皇帝,看到皇帝上了季衡的牀,自然就將這事埋在心裡,不會對許氏說的山村桃源記。

房裡光線昏暗了,牀上被帳子籠罩着光線自然更加昏暗,皇帝伸手總算是摸索着將季衡的手抓住了,季衡要將手收回去,皇帝卻不放,人更是湊了上去,將季衡從身後抱住了。

季衡只好回頭過來說道,“別鬧來鬧去,睡吧。”

皇帝知道季衡一向是走和緩圓融之道,他這樣子上了牀,季衡也不會強硬地將他趕走的。

皇帝握着季衡的手輕輕摩挲,又在他的耳朵上親了兩下,低低說道,“君卿,朕一直愛慕於你,你還沒對朕說,你是什麼意思。”

他剛說完,就感覺到在他懷裡的季衡明顯僵了一下,皇帝又在他的頸子上親了兩下,熱熱的呼吸呼在他的耳畔頸子上,讓季衡全身發癢,十分不自在。

皇帝抓着他的手指頭,輕輕摸着,逼着他問,“朕這次沒有阻攔你,還好好安排你下東南去。心慕君兮君已知,那你對朕,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季衡心裡亂亂的,愛慕是個什麼感覺,他至今還是有些糊塗,不知對皇帝到底是個什麼心意。

要說在以前,皇帝在他的心裡就是個穩重老成的孩子,隨着皇帝長大,這種感覺自然就淡了很多,特別是皇帝那麼設計強佔了他的身體,那時候皇帝在他的心裡感覺就很是狼藉了,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強盜,毫無君子之風,季衡要說因此對他有恨也並不是的,只是憋屈,惱怒,鬱悶,之後發現竟然有了孩子,季衡開始完全是不可置信,然後明白皇帝是早知這件事,那就更是氣憤上了,但是之後冷靜下來,到孩子出生,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懷着孩子人就有些不同尋常的原因在,季衡倒是心平氣和了很多,也從不同的角度重新審視了皇帝,總之,他還是不明白愛慕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皇帝接近他,和他之間的親密,他並不排斥,只是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又心智足夠健全,和皇帝這麼個大男人相愛,總歸有些彆扭。

但是皇帝真這麼接近他,甚至他幫他手/淫,季衡都並不覺得爲難。

總之,任何事情都能以理智去思考,唯有愛情不能。

季衡明白這個道理,道理是明白了,卻無法分析思考。

皇帝看季衡不答,就有點着急,又問了一遍,“君卿,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季衡只好翻過身來,和皇帝面對着面,雖然牀夠大,但兩人枕着一隻長枕,蓋着一牀大被子,所以只能是擠在一起的,季衡這麼一翻身過來,幾乎是鼻子要和皇帝的鼻子杵到一起了,於是趕緊往後移一移,但皇帝卻摟住了他的背不要他避開,幽黑的眼睛直盯到季衡的眼底去。

明明牀帳裡光線十分昏暗,但季衡總覺得皇帝的眼睛十分明亮,似乎在發光。

季衡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說道,“皇上……”

皇帝卻低聲說,“你叫朕的名或者字都可。叫皇上,未免太生分了。”

季衡眼睛眨了一下,生來有情的桃花眼因爲季衡一向神色平淡肅然而減少了很多風情,但即便如此,依然足以傾倒衆生,更何況此時這般長睫輕顫,更是撩動人心。

他低聲說道,“欽顯……”

季衡這一聲喚得很是平常,但是聽到皇帝的耳朵裡,卻像是有一隻柔荑,在他的心尖上那麼撓動了一下,讓他瞬間全身一顫,然後就激動得不知所措,將季衡緊緊抱住了,嘴脣貼上了季衡的嘴脣,低聲道,“君卿,你再喚一遍。”

季衡是能夠清清楚楚感受到皇帝對他的愛的,因爲皇帝的愛是這般的熱情,清楚,帶着孩子般的赤誠炙熱和單純腹黑郡王妃。

他知道在自己的事情上,皇帝的快樂來得簡單,傷懷來得簡單,煩惱來得簡單,氣憤來得簡單,感動也來得簡單……

其原因不過是他愛自己,所以,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觸及到他,就是直達他的心裡,沒有別的彎彎繞繞。

季衡無需懷疑皇帝對他的愛,只是,他卻沒有皇帝這樣的赤誠炙熱單純熱情的愛情,所以,甚至懷疑自己對皇帝的感情。

季衡只好又叫了一遍他的名,“欽顯。”

皇帝低低地“唉”了一聲,季衡聽他這一聲答得似乎感概萬千,不由有點好笑,又喚了一聲,“楊欽顯?”

皇帝這次卻是呵呵笑了起來,像個傻小子一般,哪裡有他的皇帝的威嚴。

季衡想像唐太宗李世民那般英明神武的帝王都能夠因爲怕魏徵而將愛鳥藏在懷中悶死,楊欽顯這個傻小子這般不莊重也不應責怪。

季衡又說,“你問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皇帝剛纔還在傻笑,此時則是愣了一下,有點發悶地看着季衡,季衡笑了一下,道,“反正,也不討厭就是了。”

皇帝睜大了眼,明白了季衡的意思,季衡是說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什麼,但是也並不討厭和他這樣親熱。

在皇帝的心裡,那還有什麼想的,季衡雖然沒有明明確確地表示,但是以季衡那過於嚴整的性子,這大約已經算是表示也對他有情了吧。

皇帝感覺眼睛有點發熱,將額頭和季衡的相抵,輕輕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你要是走了,定要記得我一直在等你。”

皇帝的聲音低而悠然,含着深情厚意,像是在低聲唱着一首悠遠的曲子,季衡聽得心旌動搖,擡手摸上了他的面頰,慢慢湊上去在他的脣上試探着親了一下,“嗯。好。”

以季衡的矜持沉着,要他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下他這麼主動親了皇帝這下,幾乎要皇帝歡喜得嘴都笑咧開,他在季衡要退開前就直追而上,含上他的脣狠狠親上了。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居然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又有兩聲驚雷聲遠遠傳來,皇帝和季衡睡在一個被窩裡只覺得全身燥熱,他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卻一直要過清心寡慾看的着吃不着的生活,這個時候和心愛的人擁抱在一起,怎麼會沒有別的遐思。

季衡發現了皇帝的意圖,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來了這兩聲驚雷,他就趕緊將皇帝抵得離開一些,說道,“打雷了。”

皇帝擡頭看了一眼牀帳外,只見一道閃電在窗戶外面一閃而過,然後又是轟隆隆的雷聲,皇帝道,“已經是春分過了。”

季衡“嗯”了一聲,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皇帝卻抓住了他的手,脣從他的面頰親到他的耳朵上,低聲說道,“君卿,春宵苦短,咱們……”

季衡馬上拒絕道,“不行。”

皇帝可憐地道,“爲何。”

季衡蹙眉說道,“我會被母親嘮叨死。”

皇帝笑了一聲,說,“那你自己的心意呢。”

季衡哼了一聲,說,“你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既然我都擡出了母親了,你還要爲難我。”

皇帝苦了臉,說,“咱們這是少年夫妻,卻要隱忍慾望,實在是不顧天地大道,天地之道,乃是要陰陽調和,順應自然,再說,現在正值春季,乃是萬物生髮的時節……”

季衡笑了一聲,把他推得躺在了牀上,自己翻身壓到了他的身上去,“這種事也有這麼多道理召喚大主宰全文閱讀。”

皇帝順手將季衡抱住,季衡一頭烏髮從背上滑下來,拂在皇帝的耳畔,季衡面帶緋色,眸子又黑又亮,烏髮披散,正是風情萬種,皇帝笑了笑,季衡已經一眨眼睛,在淋漓的春雨灑遍大地的時候,低頭吻住了皇帝的嘴脣。

皇帝萬萬沒想到季衡對這情/欲一事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矜持,季衡那修長的手指摸索着挑開了他身上的衣帶,然後沿着他的胸膛一直往下吻去,皇帝很想起來佔回主動,季衡卻總能擡起頭來瞪他一眼把他瞪下去,於是當季衡那張一向高潔清華的臉埋在他的雙腿之間之時,皇帝驚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季衡其實沒有他想的那樣對此事精通,於是他一掙,季衡的牙齒把他磕得疼得差點驚跳起來,季衡也意識到把他傷到了,於是擡起頭來在昏暗的光線裡有些抱歉地看向他,皇帝隨即表示,“朕……沒事。”

季衡有點想笑,又低下頭去看皇帝那在他手裡的昂揚之物,非常客觀,而他自己的因爲身體總歸算是殘缺,一直是小少年的模樣,季衡對情/事一事始終沒有什麼心思,故而也並不在意這些。

不過摸着皇帝這玩意兒,他倒是不覺得不好,也不和皇帝說話,又埋下了頭去,皇帝心裡感覺十分複雜,雖然皇帝經常欲/求不滿,但於此道上卻沒有什麼經驗,也無過多要求,只是宮裡的珍藏春宮圖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還是知道季衡這是在做什麼的。

他雖然享受,也奇怪季衡怎麼知道可以這麼辦,只是,他總歸覺得這是折辱了季衡,所以一會兒就將季衡拉了起來,他的力氣之大,季衡無法對抗,就那麼被皇帝壓在了身上,皇帝動作飛快地拉下了季衡的褲子,季衡寧肯用嘴,就是不想被皇帝碰下面,怕又懷上了孩子,他對懷孩子現在有了一種莫名驚恐和警惕,於是就趕緊並緊了腿,驚道,“不。”

皇帝吻住他的脣,季衡一邊躲避一邊道,“不行。”

皇帝只好停了下來,季衡這才擡眼看他,“不行。”

皇帝渴慕地看着他,季衡說,“我,用手吧。”

皇帝目光閃了閃,道,“爲何。”

季衡道,“母親說這對身體損耗太大,也容易生病。”

他用了皇帝最能接受的理由,皇帝果真愣了一愣,不再強求。

皇帝摟着季衡,看他一臉粉紅地用手爲自己紓/解慾望,其實別有一番滋味,等皇帝總算是泄出來,這次季衡有了經驗,拿了巾帕給掩住,沒有再把衣裳弄髒,皇帝摟着季衡親着他的頸子喘息,然後低聲問季衡,“你怎麼會這諸多手段。”

季衡將那沾染了污物的巾帕扔到了牀外去,又擡頭看了皇帝一眼,鎮定地說道,“有言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顏如玉,自然,書中自然也有……嗯……這個。”

皇帝緊緊抱着他,親他的面頰,說,“朕以前可不會想你會看這些書。”

說着,又想到什麼問題,手摸到了季衡的胸口上去,低聲道,“你看這些書時,想到的是誰。”

季衡不喜歡被摸胸,故而趕緊扣住他的手,道,“必定要想誰才行?”

皇帝很介意季衡會不會在心裡有過別人,看季衡此時要不高興,自然就趕緊打住話頭不說了。

兩人在春夜的淅淅瀝瀝的雨聲裡低低地說了大半夜,直到外面敲了三更的梆子聲,兩人才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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